「什麼?」
「是誰?!」
「鬼鬼祟祟的,給老夫出來!」
早就疲憊不堪的劉福雲等人,仿佛絕境下受到驚嚇的野獸。
他們當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殺氣凜然的眸子,似是都被一層血光給渲染了。
在他們緊張的注視下,一道瘦削單薄的身影,緩緩自一旁的陰影處走出。
正是葉寒!
他似乎在此地等候已久了,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表情看在劉福雲等人眼中,何等刺眼?就好像在譏笑他們現在的處境一般。
劉福雲惡狠狠地看向葉寒,咬牙道:「小畜生,你在這裡做什麼?」
「做什麼?」
「當然是等著親手送各位上路。」
葉寒手中斬龍一抖,一道鋒利的寒光閃爍而起,似是將半邊天幕都照亮。
「送我們上路?」
「就你一個?」
劉福雲看了看葉寒身後的城主府。
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他們自然不願意輕易放棄。
只要過了這最後一關,他們就有救了!
「我一人足矣。」
葉寒冷笑一聲,一步跨出。
在劉福雲等人眼中,這一刻的葉寒,整個人的氣勢都不一樣了。
「城主府近在眼前,各位,隨老夫最後拼一次!」
「我們絕不能止步於此!」
劉福雲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說道。
他自然知道葉寒修為不簡單,但他們人多勢眾,倒也未必不能和葉寒一戰。
「何必跟這小子廢話那麼多?」
「我們先下手為強便是!」
一旁的劉宏說罷,他直接抬起手掌,便朝著葉寒的胸膛拍去。
即便他早已困頓不堪,但身為劉家長老,初入開脈境的修為,依舊讓人不敢小覷,一出手便展現出了驚人的威勢。
「咻!」
一抹劍光閃現,緊接著,是一聲悽厲的慘嚎。
血水噴濺,將街道染紅了大片。
一隻蒼老的手掌就這麼靜靜地躺在街道正中。
劉宏捂著自己的斷臂,臉龐因為劇痛而扭曲,整個人都幾乎癱軟在地。
「二長老!」
劉福雲驚呼一聲,他臉色一狠,咬牙道:「我們一起上!」
「哪怕是死,都要從這小子身上啃下一塊肉!!!」
他帶著剩下的劉家強者一擁而上,朝著葉寒圍攻而去。
可他們本就只是一群殘兵敗將,好不容易才突圍出來,身上各自都帶有不同的傷。
眼下縱使合力,又怎會是一直養精蓄銳、守株待兔的葉寒之敵?
數個回合的交鋒下來,已經有好幾個劉家高層倒在了血泊之中,一命嗚呼。
葉寒驅使著斬龍劍,劍法玄妙無常,劃出一道道意韻非凡的軌跡。
每一劍落下,都能輕易洞穿一個劉家強者的胸膛。
就連劉福雲這位長老也不例外。
胸前那本就可怖的傷口,又被葉寒添上了血腥的一筆,那傷口撕裂得更深了。
最終,劉福雲也被葉寒一劍終結了生命。
他倒在血泊中,一雙老眼瞪大,死死地望著天空,似是不甘心就這麼倒在了最後一步之前。
葉寒收劍而立,站在血泊正中。
但他一身衣衫卻纖塵不染,沒有沾上絲毫血跡,一如來時般整潔。
葉寒掃了眼那一大群劉家族人的屍身。
「劉家,我今日終於親手血洗。」
「新仇舊恨,就此了結!」
少年長吐出一口氣,心中仿佛落下了一塊沉甸甸的大石。
他的父親,當初何等風光無限?卻受盡京城的葉家族人欺凌,最終被迫無奈,搬遷來了青陽城。
可即便到了這裡,依舊不得安定。
父親雖然修為被廢,可經過多年修養,在青陽城之中,還是能獨當一面,庇護家族。
可最終卻被劉家的劉行偷襲,到頭來,還是免不了一死。
恐怕父親怎麼都不會想到,當初在人才濟濟的京城中都堪稱一代天才的他,卻淪落成了如此下場。
「劉家已經滅了。」
「京城葉家……你們也不遠了。」
「終有一日,我會親自殺回去,把屬於我父親的一切全都奪回來!」
葉寒目光閃爍,腦海中思緒起伏,久久不等平息。
說時遲那時快,剿滅劉福雲這群劉家餘黨,全程不過也就幾分鐘的時間。
等城主府的下人注意到外面的慘狀時,少年早已不知何處去了。
「報!!!」
「家主大人,外面……外面……有好多屍體!」
夢歸雄收到下人的匯報,他一臉驚疑不定地走了出來。
「什麼?」
即便他心性沉穩,是個久經世事沉浮的老狐狸,此刻也還是被街道上那層濃郁的血腥味給驚到了。
「這……全是劉家的人?」
「劉家已經被滅了?」
夢歸雄一臉陰沉。
「父親。」
就在這時,夢清雪突然走到了他身旁。
絕美的容顏上,掛著一絲毫無感情波動的冷淡。
「葉家……當真崛起了啊。」
「清雪,你為何沒有對那小子下殺手?」
「莫不是十年相伴……你真的對他產生了感情,因此有了不忍之心?」
夢歸雄看向夢清雪,神色複雜。
「父親,葉寒只是我武道一途上的踏腳石而已。」
「對於一塊隨時會被我踩在腳下的石子,我又怎會有其他感情?」
夢清雪搖了搖頭,一雙美眸中浮現出了一絲迷惑:「我也想不明白,我給他服用的丹藥,足以斷絕他體內一切生機,可他……」
「他居然沒死,還從那洞窟內活著走出來了。」
「哼!不僅如此,我們夢家用以鎮守洞窟的護衛,全被掩埋在了裡面……我懷疑是有人暗中出手,將那小子搭救了!」
夢歸雄沉聲說道。
「雖然事出有變,但無論如何,我已經得到了天心門的賞識。」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用不了多久,等我拜入天心門,這葉家再強大,也不過是微不足道的螻蟻罷了。」
夢清雪淡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