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從眼下的情況來看,那黃文似乎還沒死?
難道有人偷溜進來想要救他?
想到這裡,葉寒當即翻身坐起,他悄無聲息地下床,甚至連門都沒開,直接翻出了窗外。
那木門老舊而腐朽,強行推開,會發出一連串的「吱呀」聲,極易驚動門外那小偷小摸的賊人。
偷溜到居所的庭院外,葉寒借著黯淡的月光,定睛向著遠處看去。
果然,禁閉室之前,有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站著。
他的手上拿著什麼東西,似乎正準備將大門破開。
葉寒目光閃爍,他剛往前走了幾步,忽然發覺體表出現了一絲瘙癢。
「嗯?」
「這是……毒氣?!」
他臉色微變,當即後退了一步,呼吸也只是出現了片刻的紊亂。
但就是這一縷細微的變化,卻還是引起了遠處那賊人的警覺。
只見對方忽地轉過身來,冷聲道:「誰!?」
見自己已經暴露,葉寒再不隱瞞身形,他直接從隱蔽處走了出來。
他身形剛動,一把飛刀便攜帶著雷霆之勢,飛快而來,帶起一陣劇烈的破空聲。
葉寒冷笑一聲,連斬龍劍都沒有動用,直接一拳轟出,將那飛刀轟碎成粉末,而後一步步地向著前方走去。
「嗯?」
「他怎麼會不受影響?」
神秘人似是被葉寒的舉動給驚到,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要知道,那飛刀的刀尖上可是淬有劇毒的,哪怕是氣府境武者碰觸到,都會當場失去戰鬥力。
可眼前這傢伙竟然一點影響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
神秘人心中掠過一抹不安,他不打算繼續久留,轉身就要逃離這處廢棄院落。
但他還沒來得及有所行動,四處忽然冒出片片火光,洪叔帶著一眾護衛出現在院落之中。
他神情冷酷,手裡抓著一個火把,擋在了那神秘人跟前。
借著明亮的火光,葉寒這才看清楚了對方的容貌。
那是一個神情陰翳的青年,他一身黑衣,手臂上烙印著一道道玄妙的古老符文,看起來氣勢不凡。
「你是什麼人?」
「半夜潛進來的目的是什麼?」
洪叔上前一步,冷聲逼問道。
「這和你沒有關係。」
「要是不想死的話,就趕緊讓開!」
那神秘人沉聲道。
「可笑至極!」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把這裡當成什麼地方了?」
洪叔不屑開口,他剛要動手,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在不遠處響起。
「洪雲,念在和老夫的過往情分上,把我那徒兒放了,如何?」
只見一個兩鬢斑白、腰背傴僂的老者出現在院落大門處。
他手裡提著一把龍頭拐杖,半開半合的雙眼中,不時地閃動過一絲精光。
「老傢伙,是你?」洪雲臉色微變。
眼前這個老者,正是黃文的師父,也是郡府前不久聘請到的一位氣府境丹師。
誰也沒想到,他們都還沒來得及回郡府找這位老丹師算帳,對方反而先一步來到了青陽城,似是想要將徒弟黃文救出去。
「難怪府里的人給我傳訊,說你三日前便離開了郡府,不見了蹤影……」
「古大師啊古大師,莫非你一直在尾隨我們,一路跟到了青陽城之中?」
黃洛瑤緩步自洪雲身後走出,她神色肅穆,一雙美眸中噴吐著怒火。
眼下誰還看不出來,古大師當初帶著徒弟黃文加入郡府,分明是別有用心?
聞言,古大師只是微微搖頭:「不要明知故問了。」
「郡主大人,那鏡華劍氣,可不是你能染指的。」
黃洛瑤雙眸微凝,還想再說些什麼。
「何須跟他廢話?」
「小瑤,我這就把他拿下,之後好好審問他一番!」
洪雲沉聲說道。
他剛要動身,古大師卻不緊不慢地開口了:「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這處院落之中早已布滿了無色無味的毒霧,而且越靠近我這邊,毒霧便越是濃厚。」
「一旦運功,將毒霧吸入體內,過不多時,便會渾身血肉腐爛、經脈扭曲,在極度痛苦中死去。」
「你若是不信,不妨動手試試。」
他這番話頓時把洪雲嚇住了。
洪雲神色凝重,駐足不前。
不知為何,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在作祟,洪雲只是往前走了兩步而已,便感覺一雙裸露在外的手臂開始出現了一絲酥麻感。
他修為比較高深,眼下症狀還算淺。
但那些普通護衛可就沒這麼好運了。
隨著時間推移,很快便有人神色痛苦地倒下。
「不好!」
「小瑤,快後退!」
洪雲臉色大變,他這才知道古大師沒有騙人,連忙帶著眾人往後撤。
「該死!」
「你到底還隱瞞了什麼?你是丹師……還是毒師?!」
洪雲咬牙切齒地說道。
「哈哈哈哈……老夫敢只身前來,就帶這麼點人,自然是有著充足的把握才敢動手。」
古大師朗聲大笑起來:「不瞞你們說,在得知郡府來了三位宗師境武者之後,我原本就沒打算籌劃這次行動。」
「畢竟,我只是氣府境而已,想要毒害一位武道宗師……那只能是天方夜譚。」
「可經過我觀察,你們這裡竟是一位武道宗師都沒有!」
「如此疏忽大意,那就別怪我動手了。」
說罷,他心中洋洋得意之下,竟是又忍不住大笑起來。
自己只是隨意一番話,便把洪雲等修為比他高深的武者都給唬住了。
這就是身為一代毒師的恐怖!
丹師和毒師,本就是兩個極端。
一個一心研製害人藥物的丹師……那自然也就可以稱之為毒師。
「把我徒兒救出來。」古大師向著遠處的青年吩咐道。
青年剛要動手,一道清朗的聲音,忽地在他身後緩緩響起。
「不想死的話,就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