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葉寒不禁放緩了手上的動作。
他手中的斬龍劍沐浴在一大片燦金色的神焰之中，兀自保持著即將劈砍出去的姿勢。
這一劍若是落下，足以將那超凡境英靈體內的煞氣盡數淨化，而它也將會徹底化作一具再無半點生息的腐屍。
「道友，為何還不動手？」
「我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墨亭一巴掌將一大片腐屍拍成碎塊，另一隻手則是快速地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
在見到葉寒漸漸取得上風之後，他心裡也是放鬆了不少。
畢竟，只要將那超凡境的英靈打敗，這一戰自然也就占據了勝機。
因此，眼下見葉寒在穩操勝券之下，竟是遲遲不肯動手，墨亭心裡不禁多了一抹焦急。
葉寒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面前的英靈，手中的斬龍劍也沒有收回，似是在隨時準備斬下，給對方最後一擊。
「我……」
「我這是……」
「我已經死了麼……」
那超凡境英靈突然開口了。
然而，從它嘴裡吐出的語句，不再如之前那般斷斷續續，只有一兩個連續的字眼。
它竟是能說出完整的語句了！
「你也知道你已經死了？」
葉寒冷不丁地開口。
「當然……」
「我這具模樣……我這是已經化作腐屍了吧……」
那英靈打量著自己的身軀，腐爛乾枯的面容上，似是在努力擠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這傢伙……居然恢復神智了？」
一旁的墨亭在注意到這一幕後，頓時瞪大了雙眼。
他難以想像，一具上古時代的腐屍，在經歷了漫長的歲月之後，竟然還能恢復以往的神智！
這簡直猶如天方夜譚，說出去，足以震驚武道界！
但墨亭沒法停手，他依舊在苦苦支撐。
超凡境的英靈雖然恢復了神智，沒有再繼續動手，但其他英靈可依舊在悍不畏死地殺上來，猶如潮水一般，數量密集得密不透風。
葉寒同樣沒想到，眼前會出現如此出人意料的一幕。
他當即走上前，打算要和這具英靈好好溝通一番。
說不定，他可以從對方口中，問出有關這座古戰場的秘密。
見葉寒來到自己跟前，那英靈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瞪著一雙空蕩蕩的眼眶，似是想努力看清楚來人。
「好渾厚的氣血……」
「你是一個生者……難道，戰場的封印，已經被打破了？」
聞聽此言，葉寒頓時停下腳步，眉頭微微蹙起：「你為何也知道，這座戰場被封印了？」
滄瀾戰場被皇室高手封印，那可是八王之亂平息之後的事情。
按理說，眼前這具英靈，應當是喪生在八王之亂的戰役里，它又怎可能了解未來發生的事？
「我當然知道……」
「這座戰場裡喪生的所有人，本就是用來培育聖藥的養分而已……」
那英靈緩緩開口，只是聲音卻變得有些微弱了。
顯然，它身上的煞氣被淨化之後，已經沒有力量繼續支撐它的活動了。
用不了多久，它的這一絲意念也會徹底散去，最後，重新化作一具腐朽的屍體。
「你說什麼？」
「聖藥？！」
葉寒神色微變，他意識到，自己恐怕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不錯，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這件事的……」
「但為時已晚，一切都無可挽回……八大封王的叛亂，終究成了個笑話……」
那英靈嘶聲說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剛才說的聖藥……又是什麼東西？」
葉寒俯下身來，他知道英靈剩餘的時間已經不多，當下連忙追問道。
「聖藥……就在……皇陵之中……」
「皇陵的位置……我……不清楚……」
英靈斷斷續續地開口，它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但是，你……你可以去找……和我一樣的皇陵御衛……」
「皇陵御衛？」葉寒目光一閃，心中暗暗記下了這個名號。
「和我一樣的皇陵御衛……有……還有九個……」
「集齊之後……或許就能……知道皇陵的所在……」
「至於如何開啟……就只能……」
「只能……」
「……」
終於，那英靈徹底沒了聲息。
顯然，在之前和葉寒的大戰中，它受到的損耗太過嚴重。
如今即便恢復正常，也支撐不了多久，只是隨便說幾句話，便將它最後的力量也耗費乾淨了。
「皇陵裡面……埋藏著一株聖藥？」
葉寒看著面前的腐屍，有些無奈。
好不容易才得知了一些有關滄瀾戰場的秘密，但剩下的答案，卻無人能解答了。
他的目光略一打量，忽然便發現，那腐屍的腰間，似是有什麼東西。
「這是……」
葉寒伸出手，在那腐屍的腰間處一陣摸索，很快便找到了一塊令牌。
那是一塊鐵質令牌，似乎一直都佩戴在這頭超凡境的英靈身上。
讓人驚疑的是，經過這漫長歲月的腐蝕，那令牌似乎半點影響都沒有，看起來完好無損，仿佛新的一樣。
「這令牌有什麼用？」
「剛才那英靈說要集齊什麼東西……難道便是這令牌？」
葉寒打理著手中的令牌。
不論他如何嘗試用靈氣去感應、激發，令牌都沒有任何動靜，只是靜靜躺在葉寒手裡，宛如一具凡物。
可葉寒心裡清楚，能在古戰場中抵禦這麼多年的煞氣浸染，這令牌絕無可能是什麼凡物！
「皇陵……聖藥……皇陵御衛……令牌……」
「看來，只要順著這條線去探索，就可以了解清楚當初八王之亂的秘密了！」
葉寒深吸了一口氣。
雖然手頭有了些意料之外的線索，但這和葉寒並無多大關係。
他對八王之亂沒那麼感興趣，來到滄瀾戰場，他也只是為了獲得混沌劍祖留下的機緣而已。
也就是那具聖人之軀！
只是，能引發八王之亂，甚至被皇室高手動用封印隱藏起這座古戰場……那株聖藥，恐怕也是相當了不得的存在。
在獲取混沌劍祖留下的機緣之餘，葉寒倒也不介意，將這株聖藥一併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