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劍碑對於劍修的誘惑力實在太大。
哪怕是霜華王,也有些抗拒不住!
他死死盯著葉寒,眼神中流露出糾結之色,半晌過後,他似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忽然沉聲道:「葉寒……」
「怎麼了?」葉寒看向霜華王。
「我想……拜你為師!」
霜華王咬了咬牙,目光堅決。
「什麼?」
葉寒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其餘幾人已然驚呼出聲,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傳聞里向來心高氣傲,被譽為近千百年來擁有最高劍道天資的劍修霜華王,此刻,竟是向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低頭拜師?
這簡直猶如天方夜譚一般,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
「喂喂餵……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岳靈王瞪大雙眼,他同樣被驚到。
「拜師?」
葉寒神色微動,他很快便反應過來,語氣淡漠如初:「你莫不是以為向我拜師,便能將之前的恩怨糾葛一筆勾銷?」
「那你可太天真了。」
「不!我是認真的!」霜華王深吸了口氣,神情堅定,「之前對你的冒犯,我可以補償!」
「你只要能收我為徒,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葉寒先前的表現,早已徹底征服了他。
武道修行,向來是得道者為先,與年齡無關。
葉寒固然還年輕。
但一個將劍意修行至大成境界、隨手便能將他鎮壓的存在……要當他師尊,那完全是綽綽有餘。
更別說,葉寒還能吸收通天劍碑的碑文。
連通天劍碑都認可他的天資,可以說葉寒不論是資質還是實力,都已經遠勝於他。
霜華王對葉寒心悅誠服,他一心只想鑽研更高的劍道,眼下自然不會放過這拜師學藝的機會。
「是麼?」
葉寒直視著霜華王的雙眸,淡然道:「我想,你只是在覬覦通天劍碑的碑文吧?」
「非也。」
霜華王搖了搖頭:「通天劍碑的碑文,由聖品劍氣刻錄,以我的資質,即便碑文擺在眼前,要想參悟,恐怕也得花費千百年光陰,才能達到一知半解的程度。」
「可你不一樣。」
「要說誰最有可能將上面的碑文完整地參悟個一清二楚……放眼整個大乾,恐怕也只有你能做到了。」
正如霜華王所說,通天劍碑的碑文即便想參悟,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若是沒有足夠的資質,又如何能領教那些頂尖劍道大能的修行感悟?
葉寒眉頭微挑,陷入沉思。
眼下的發展,同樣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你真的不想要通天劍碑的碑文?」
「你將岳靈王的頭顱斬下,我就把碑文完整地復刻給你,如何?」
葉寒冷不丁地說道。
「混蛋,你說什麼?」岳靈王率先怒喝出聲。
「……道友,你這是在想試探我的道心麼?」
霜華王皺起眉頭,他搖了搖頭,說道:「岳靈王是我的好友,我不會為了參悟劍道,而背離我的本心,那樣於劍道的修行反而有益無害。」
「而且,我不喜歡你這種以我好友性命為籌碼的試探。」
「若是再有下次,我會拔劍,和你再戰一場!」
冰冷的霜花,在霜華王周身凝結、飄零。
眾人只感覺周圍的溫度正在急劇下降,他們眼前似有一片冰天雪地在緩緩呈現!
岳靈王只是神色複雜地看著霜華王,沒有說話。
葉寒冷笑一聲:「和我一戰?你拿什麼和我一戰?」
「怎麼?你覺得自己很清高?甚至不惜為好友付出性命?」
霜華王搖頭道:「我可不是那種會因為一時的意氣用事,而頭腦發熱,甘願赴死的人。」
「我只是不喜歡你這種以好友為籌碼,來試探我本心的行為。」
「這是在踐踏我的底線。」
隨著他話音落下,場上陷入一片沉寂,久久沒人開口說話。
終究還是葉寒打破了沉寂,他只是平靜地看著霜華王,說道:「可霸烈王死在了我手裡,你不會為此介懷麼?」
「霸烈王和我交情不深……況且,武道修行,本就和生死相伴!他是為了私仇而死,技不如人,這只能怨他自己。」
「我也不是沒有出手幫他,我曾全力施為和你交手,只是最終落敗了而已。」
「和他相識一場,該做的我都做了,我自認沒有虧欠他什麼,也算是於心無愧。」
霜華王不卑不亢地開口,神色自始至終都很是平靜。
就連一旁的駱平川和靈劍仙子都不禁有些動容。
「很好。」
「你這個徒兒……我便收下了。」
葉寒突然笑了起來。
他絲毫沒有因為霜華王的話語而動怒,反而顯得很高興。
他和霜華王之間本就沒什麼交集,但通過先前的試探,也算是窺探清楚了霜華王的心性。
堅韌不拔,道心純粹,如寒梅般高潔、孤傲。
葉寒很欣賞霜華王,他也願意收這樣一個人物為徒。
「徒兒拜見師尊!」
霜華王深吸了一口氣,他咬了咬牙,直接單膝跪下,恭聲開口。
他絲毫沒有因為葉寒年紀尚輕而有絲毫輕視,禮數可謂是相當周到。
「起來吧。」葉寒淡淡開口道,「我性情散漫,和我之間的相處,倒也不必遵循這諸多禮數,你隨意就好。」
「遵命,師尊!」霜華王緩緩起身,他口頭上雖然答應了下來,但表情卻依舊恭敬而拘謹。
葉寒見狀,不禁搖了搖頭,他也懶得多說什麼了。
「這……他們居然真的成為師徒了?!」
「收霜華王為徒……哪怕是我們靈劍天盟里的那些老怪物,都不夠資格吧!」
一旁的駱平川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覺得自己這是親眼見到了相當具有開創性的一幕。
要知道,當初霜華王聲名鵲起之時,靈劍天盟里不知有多少老怪物,想要收霜華王為徒。
但霜華王高傲無比,他不願拜任何人為師……或者說,在他眼中,靈劍天盟里的那些老怪物,都不夠資格在劍道上指導他!
他拒絕加入靈劍天盟,從此自成一派,苦修霜華劍氣。
直至今日,卻是拜倒在一個二十不到的少年麾下,令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