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談價

  「切，張居士，你少來這套！柴小子是天潢貴胄，會缺給他磕頭的人嗎？你要不然就拿出點兒實際的東西來換，要不然就免開尊口。」六欲和尚嗤之以鼻。

  張秦一聽，更加急眼了：「嘿！小和尚，我跟靖安王討教呢，關你屁事兒？你插什麼話？再說了，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九字方針的最後三個字是什麼？」

  「本座當然想知道。柴小子，本座出價一萬兩黃金，買你九字方針的最後三個字，你偷偷只告訴我一個人，別讓他們聽了去，本座讓他們，心裡痒痒一輩子。」六欲和尚伸出一根手指頭，開價道。

  「不就是錢嗎？老夫出價兩萬兩黃金！夠不夠？」張秦豪橫道。

  「多少？張居士，你說多少？把你這把老骨頭賣了，值不值兩萬兩黃金，都要打一個問號吧？你哪來的錢？」六欲和尚滿眼質疑的目光。

  一萬兩黃金，就是十五萬兩白銀。

  就算是昭明帝，想要從國庫調撥這麼大的數目，都需要找一個特別冠冕堂皇的理由才行。

  如果論財富總量，琅琊王氏當為大周首富，但琅琊王氏是一個龐大的家族，如果論個人淨資產的話，只怕真正的大周首富的位置，就要交給六欲和尚來坐了。

  因此，當張秦報出兩萬兩黃金的價格時，六欲和尚當即判定他在開空頭支票。

  「司徒旺？」張秦詢問的眼神看向北燕公使。

  司徒旺起身，對六欲和尚回應道：「我們北燕一眾世族，以及北燕皇室，將全力支持我老師。」

  「行了，你們兩個有錢是吧？正好，現在大周國庫空虛，你們誰敢把財富露出來，本督正好巧立名目，給你們搶嘍。」蘇山海自問在揮金如土這個賽道，沒辦法跟另外兩個傢伙比，直接耍起了愣頭青。

  「六欲大師，鬼谷先生，兩位的好意，晚輩心領了。不過這黃白之物，還是小富即安的比較好。一旦財富超過了一定的數目，就從福變成禍了。」

  柴安確信，一旦靖安王府的帳房裡，真的有超過十萬兩的銀子，都不用什麼琅琊王氏，昭明帝就會先找個罪名，把靖安王府抄了。

  「你不要錢，那要什麼？要不……老夫將第三條款，也廢除了吧？你身為南周皇子，以一人之力，將大燕與南周和平條約內所有的條款都廢除掉，你將成為南周的英雄啊？說不定你們皇帝，還會因此封你當太子呢！」

  張秦滿臉跑眉毛地對柴安蠱惑道。

  不知為何，柴安聽到張秦的聲音，仿佛聽到了如泣如訴，如怨如慕的優美仙樂，在腦海中，不斷地重複著他所說的話。

  然後，開始不自覺地想像起，自己成為大周的英雄後，走在大街上，所有的百姓，會像見到超級明星一樣，前呼後擁地向自己湧來。

  以及昭明帝在乾清宮，當著滿朝文武，將自己冊封為太子，獻王柴泓，吳王柴熙，全都朝著自己磕頭，皇后娘娘和蕭貴妃，見到自己也都畢恭畢敬的……

  「哦嘛咪唄咪哄！破！」六欲和尚宣了一句佛號，眉宇之間的紅點兒，倏地亮了起來。

  一瞬間，柴安腦海中不斷循環播放的聲音戛然而止，想像的一幅幅美好的畫面，也如鏡花水月一般消失。

  「呼。」柴安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累的夢。

  「行啊，張居士，夠不要臉的，連遊說境的手段都用上了？」六欲和尚眉毛一挑，鄙夷地看著張秦。

  「老滑頭，這裡是玉京城，你在這兒，展現第四境修行者的實力，是為了知道最後三個字，不想要命了嗎？你要是真有朝聞道，夕死可矣的這份覺悟，應該改修儒道啊。」蘇山海也跟著陰陽怪氣地揶揄道。

  柴安也是心中有火，看向張秦，語氣強硬的質問道：「鬼谷先生，你對晚輩出手，就不怕玷污了縱橫家的名聲嗎？」

  張秦自知理虧，被人懟了，只好連連賠笑：「誤會，完全是誤會，老夫常年遊說別人，一時著急，條件反射，絕對故意，絕非故意哈！」

  蘇山海、六欲和尚、柴安，一起對著張秦翻了個白眼。

  司徒旺站出來為老師打圓場：「靖安王，我老師剛剛的提議，對你大有好處，你不妨考慮一下呀。」

  柴安見司徒旺眼神清澈，一臉誠懇，深知對方不是故意幫著張秦來忽悠自己，實在是以司徒旺的智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看不透張秦給自己挖的坑。

  真正想要北燕與大周擁有一份停戰條約的人，不是北燕皇帝，而是大周的昭明帝。

  條約內容廢除兩條，條約還存在，如果全部作廢，那麼停戰條約也就名存實亡了。

  打折的買賣，還叫買賣，但不給錢，可就不算賣啦！

  從買賣，變愛情了，昭明帝第一個夜不能寐。

  畢竟，買賣，好歹還講究個契約精神，感情，可是說翻臉，隨時可以翻臉的。

  到時候，張秦完全可以說，北燕方面已經主動放棄了，是南周方面不同意，誰也挑不出他的毛病來。

  「司徒公使，感謝你的金玉良言。本王對當大周的英雄或者太子，都沒有什麼興趣。」柴安婉言拒絕道。

  蘇山海讚許地一笑：「算你小子，不算太傻。」

  「那靖安王要什麼？只要我們北燕能給得起，但說無妨。」司徒旺很尊敬張秦這個老師，只要能為張秦做些事情，他是願意下血本兒的。

  柴安淡然一笑：「司徒公使，鬼谷先生，你們請坐。本王的確有事相求，不過，不是現在。如果二位願意幫本王這一次，那九字方針的最後三個字，本王願意免費奉上。」

  「什麼事兒？什麼時候？」張秦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

  「半個月之內，至於什麼事兒，等到時候再說，如果二位覺得為難，也可以拒絕幫忙，反正，主動權在二位手中。」柴安不緊不慢地回答。

  「好，只要別太離譜，老夫必傾力相助。」張秦捋了捋鬍子，覺得自己穩賺不賠，當即答應。

  「本公使老師的承諾，便是本公使的承諾。」司徒旺也隨之跟注。

  蘇山海將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提醒道：「好了，老滑頭，是時候，該來了結你我之間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