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大周財稅

2024-11-10 08:25:26 作者: 雪落憶海
  「哈哈,雖然在下在上山的路上,差點兒被靖安王殿下你,說得走火入魔,但如果,你想要通過巧舌如簧,蠱惑人心,從而脫身,那在下還是勸殿下,不要痴心妄想了。」公孫昭大笑著說道。

  「寨主誤會了,本王的問題,跟脫身無關。」柴安搖了搖頭,糾正道。

  「好,殿下有什麼問題,就請說吧。」公孫昭抬了抬手說道。

  柴安環視了一下整個聚義廳,說道:「在場的諸位,都是江湖上的英雄好漢,其中不乏有萬里挑一的修煉者。學好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大家本來都是可以,在朝廷內,獲得一份光宗耀祖的富貴。」

  「請問公孫寨主,你是通過什麼手段,才讓他們心甘情願的放棄大好前程,寧願背著丟掉身家性命的大罪,也要來九堯山落草為寇的呢?」

  話音一出,柴安再次觀察起,在場的諸位頭領們的反應。

  有的人表情平靜,目光淡然的坐在椅子上,似乎內心絲毫沒有因為柴安的問題,而產生絲毫的漣漪。

  有的人朝著坐在寨主之位上的公孫昭看了過去,也想聽聽公孫昭的答案。

  有的人下意識地低下了頭,似乎在內心,也產生了一些動搖,甚至懷疑自己做水匪跟朝廷為敵,是否是一個值得的選擇。

  聚義廳內,一百多名頭領的反應,公孫昭自然也是看在眼裡,懂在心中。

  「殿下這個問題,在下恐怕無法給你答案。坦白講,在下也是一年之前,在江湖上遊歷,途經九堯山時,機緣巧合之下,被老寨主託付,才成了寨主。」

  「雖然江湖上,有許多看得起在下的朋友,因為在下,才來九堯山入伙的,但,在這聚義廳之內,巨大多數的統領,在九堯山的資歷,要比在下老得多,他們為何落草,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在下未曾問,他們也未曾說。」

  柴安一臉惋惜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那本王,真的是替山寨中的那些長老們,而感到不值呀!公孫寨主,一到山寨,就能坐上頭把交椅。他們為九堯山,兢兢業業的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卻要被你一個外人,後來居上。」

  「公孫寨主上位至今,朝廷多次向九堯山示好招安,原本大家都能洗白上岸的,卻都被你拒絕了。公孫寨主這樣,以一己之私,耽誤大家前途的行為,諸位豈能容你?」

  話音一出,聚義廳內的氣氛,變得微妙了起來。

  當初,柴熙收編的花千樹、白玉珠和琵琶鬼姬,也都曾經在九堯山入伙過,後來,為了獲得刑部的免罪金牌,而為柴熙效命。

  柴安由此可以斷定,九堯山的山寨之內,絕對不是鐵板一塊。公孫昭代表九堯山,對外的方針雖然是絕不接受朝廷的招安,但九堯山內,一定有人不想當一輩子水匪,想要投效朝廷。

  「哼!靖安王殿下,你少在這兒挑撥離間!我們聚義堂內,全都是英雄好漢,沒有人願意當朝廷鷹犬!」

  坐在聚義廳內,第五把交椅上的男人,一拍椅子扶手,對柴安怒斥道。

  柴安看過去,只見這個男人,身穿燙金絲綢長袍,頭戴方形儒冠,脖子上掛了一串兒大金鍊子,手中拿著一方金骨玉珠的算盤。

  身材偏旁,正面觀之,寬闊的臉盤子,足夠擋住雙耳,眼睛不大,卻瞪得溜圓,像是在一個鬆軟的饅頭上,撒了兩粒黃豆。

  「未請教,這位兄台是?」柴安抱拳笑著問道。


  胖男人,握著算盤,對著柴安拱了拱手,語氣有些冰冷道:「靖安王殿下,可以稱在下為周員外,不是在下托大,實在是本名太多年沒有人叫,在下自己,也早都忘了。」

  「江湖上的朋友給面子,給了在下,一個金算盤的諢號。在下是十年前,來九堯山入伙的,對於老寨主,將山寨頭領之位,傳給寨主,咱是心服口服,不存在任何怨恨的。」

  「要不是有寨主在,咱整個九堯山,早就被朝廷的軍隊踏平殺光了。靖安王殿下,想要挑撥諸位頭領,與寨主的關係,只怕是土地爺掉進井裡——別勞這個神了!」

  周員外站出來,代表山寨內的老人發言,支持公孫昭。

  柴安一聽,並不意外,畢竟,以公孫昭所展現出來的悟性,柴安判斷,他的馭下之術,也絕非等閒。

  反正,柴安也並沒有打算,僅憑自己的三言兩語,就讓聚義廳內的頭領們,當場對公孫昭反戈相擊,自己的目的,只是要埋一顆種子,在諸位頭領們的內心。

  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

  柴安決定,倒也不妨,再夯實一下。

  「周員外,聽你的語氣,似乎是對朝廷的意見很大啊?」柴安問道。

  周員外背起手,挺著肚子,昂首說道:「大周朝廷,早就爛透了。整個天下,恐怕,只有兩種百姓,一種是嘴上對朝廷有意見的,還有一種,是在心中對朝廷有意見的,為了混口飯吃,嘴上還要對朝廷歌功頌德,粉飾太平罷了。」

  「哦?是這樣啊。那本王,請問周員外,你的財富,是你在上九堯山之前就有的,還是上了九堯山之後,才致富的?」

  「在下的家資,自然是上山入伙之前賺下的。如果沒有幾把刷子,怎麼坐得上這把交椅呢?」周員外回答道。

  「周員外既然可以在大周治下,積攢如此家資,又怎麼能說,大周已經爛透了呢?試問,在一片完全沒有營養的土地上,又怎麼會讓種子生根發芽呢?」柴安繼續問道。

  周員外只是冷笑了一下,似乎對於柴安問出如此幼稚的問題有些失望,說道:「就算是破船也有三根釘。大周幅員遼闊,生民億萬,機緣巧合下,出現幾個能賺到一些銀子的,就鼓吹皇恩浩蕩,說得好像天下萬民,即可富貴。」

  「然後,明明貪官污吏隨處可見,魚肉百姓習以為常,特權壓榨隨處可見,可是,但凡一談起有腌臢齷齪之事,立刻就要冠以『極個別』這種跟實際情況背道而馳的量詞,出來招搖洗地。」

  「如此拙劣的話術,靖安王殿下,難道不感覺幼稚可笑嗎?」

  柴安一看周員外的情緒有些激動,心中暗喜,當即迎面追問:「幼稚可笑?莫非,五當家認為,諸位齊聚九堯山,對抗朝廷,就可以解救黎民百姓?甚至覺得,大周換個皇帝,就天下太平,沒有壓榨,沒有特權了?」

  「如果周員外你真的如此認為,那本王覺得,只怕你,要比本王還要幼稚可笑一萬倍啊!哈哈。」

  「你……」周員外被懟得憋氣,剛要說出什麼,又臉色一變,欲言又止,朝著坐在寨主之位上的公孫昭,投去徵求意見的目光。

  公孫昭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側身抬手,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對柴安說道:「靖安王殿下,請隨在下來。」

  周員外露出了一抹驚喜的目光,然後對柴安冷哼一聲,得意地說道:「哼,殿下要想知道,到底是誰幼稚可笑,只要進去,一看便知。」


  公孫昭、泥人張、柴安、楊玉嬈、周員外,五個人,一起從聚義廳的後門走出,來到了一處用一塊巨大的青石,鑿成的一間密室之中。

  密室里,放著四張桌子,四把椅子,兩列書架,還有幾口大木箱子。

  書架之上,擺滿了帳本兒。

  「越偉大的事情,做起來就越孤獨。孤獨久了,就想找人傾訴。好在,靖安王殿下你來了。」周員外拿著金算盤,搖的嘩嘩作響,得意地說道。

  「這裡是?」柴安看向公孫昭。

  公孫昭沒有說話,而是周員外接話說道:「書架上的帳本,記載的是,大周四分之一的百姓,近十年來,所交納的稅款。」

  「大周百姓交稅的帳冊,怎麼會在這兒?」柴安驚訝地問道。

  周員外,從書架上,隨便拿下來一本帳冊,遞給了柴安,笑道:「殿下,一看便知。」

  柴安翻開帳冊,沒看一會兒,臉上的表情,便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了。

  只見這帳冊內的內容,實在是過於驚世駭俗了!

  柴安咽了一口唾沫,難以置信的問道:「戶部規定,大周農稅,十納其二,這帳本里,為什麼是倒過來?朝廷收走八成糧食,讓農戶只留兩成?這不是,榨天下百姓的油嗎?」

  要知道,被抽走了八成的兩稅後,剩下的兩成糧食,還要被地主分走大半,真正負責流汗種地的農民,能分到的部分,連他們勞動所創造的價值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你們這些帳本,都是從哪來的?是否真實?」

  周員外似乎早就猜到了柴安看到帳本內容之後,會是這個反應,淡定地笑著說道:「當然真實。因為,我們九堯山,每年,除了負責清點這些帳目,還要承擔一部分稅銀運送工作。而且,殿下,已經在我們手中了,我們也沒有理由騙你不是?」

  「這……好在,只有大周四分之一的百姓是這樣。」柴安說道。

  「殿下誤會了,九堯山有大周四分之一百姓的交稅帳本,不代表只有四分之一的百姓多交稅。殿下是否聽說過,在兵部掛了號的,有四大匪患?」周員外笑著問道。

  「水泊九堯山、淮西汪慶、海北田龍、疆南方天雷。莫非,你們四方匪類,都在為朝廷算黑帳?不可能!你們如果是朝廷的人,朝廷又怎麼會派兵來剿匪?」柴安立刻否認道。

  「誰說我們在為朝廷做事?靖安王殿下,不會以為,大周的稅收,真的是掌握在朝廷的手裡嗎?」

  柴安聽到此時,終於想通了,脫口而出道:「琅琊王氏?」

  「殿下,果然睿智!周某佩服!雖然指子罵父,十分冒犯,但周某不得不說,坐在玉京城金鑾殿裡那位,實在是個昏君!既想要落下一個輕徭薄賦的明君美名,又貪圖享樂,視財如命。」

  「九州萬方,百分之九十的政績工程,都需要地方衙門出資建造,但是,整個大周的稅賦,朝廷卻拿走了九成,只給地方衙門的留下一成。地方衙門的官吏們,又要發俸祿,又要搞工程。不向上伸手,就只能向下伸手。」

  「反正朝廷的稅低,地方的稅高,老百姓罵街,也只會罵地方官兒,皇帝永遠是英明神武,愛民如子的好皇上。官員,有一個算一個,在老百姓的眼中,全都是烏龜王八蛋。」

  「既然皇帝老兒,對地方衙門對百姓的橫徵暴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貪婪是人的本性,官員們豈會客氣?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在大周境內,隨處可見。」


  「八成的重稅,從民間收上來,由琅琊王氏進行分配,先保證天下官員們俸祿和獎金,足夠他們活得有官老爺的體面,然後再保證大周境內的百姓們,雖然餓肚子,但不至於餓死人,維持國內穩定。」

  「最後,各方勢力都將稅款分完了,才是,戶部要送入國庫的。這也是,大周朝廷,天天喊著國庫空虛的根本原因。」

  柴安看周員外,剛剛在聚義廳內,大義凜然地痛批朝廷腐壞,現在又在自己面前,對九堯山配合琅琊王氏對大周財稅上下其手之事,一副沾沾自喜的樣子侃侃而談。

  不由得,心中產生了些許噁心的感覺,出言對周員外揶揄道:「嗯,聽周員外這麼說,本王就明白了。你入伙九堯山,幫琅琊王氏吸大周百姓的血,肯定比你在上山之前,賺得多吧?」

  「錯!靖安王殿下,你小看在下了,也小看了九堯山上,這麼多擁有崇高理想的英雄好漢了!你一定會以為,如果沒有琅琊王氏截流大周財稅,朝廷的國庫充盈了,百姓們,就能過上好日子吧?」

  「殿下,知道當初在下,是因何上山落草的嗎?」

  柴安不屑地一笑,說道:「人永遠會為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做選擇,然後再給自己的選擇,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周員外但說無妨,能不能騙得了本王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騙的過,你自己的良心。」

  「在下的老家在逐縣,地處玉京城之北。早些年,在下往來於大周與北燕之間,做一些國際貿易生意,攢下了一些家底。某年,逐縣遭了大水,莊稼被洪澇災害,泡得絕了收。」

  「朝廷賑災糧,遲遲不到,在下就將家中餘糧,拿出來賑濟災民。後來,朝廷終於來人了,只不過,不是來送賑災糧的,而是北鎮撫司的錦衣衛,將在下的全家,都砍了腦袋。」

  「說在下冒領皇恩,私自賑災,意圖謀反。在下為了苟活性命,只能交出所有糧食。官府用在下的糧食賑災後,百姓們齊呼皇恩浩蕩。巧的是,第二年,逐縣再次遭到洪災。」

  「百姓們跑到在下府前,想要乞求一些糧食活命。在下怕死,於是,將家中餘糧,全都倒進河水裡之後,就收拾細軟,投奔到九堯山上來了。皇帝老兒,只在乎百姓是否歌頌和崇拜他,根本不在乎百姓的死活。」

  柴安依舊不能認同,問道:「這跟你們幫著琅琊王氏,竊取大周財稅,又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而且關係很大!因為,只有琅琊王氏,將皇權架空了,大周百姓的生死,才會被在乎!江湖上,流傳著一句女財神,韜元聖女說過一句話:『剝削的來源是權力,而非資本,沒有權力撐腰,資本只會討好百姓。』在下深以為然。」

  「只要再苦一苦百姓,琅琊王氏集聚的財富,就可以吞併整個大周的所有世家大族。屆時,皇權對於大周的影響,將名存實亡。大周真正的上位者,從皇帝,變成了世家資本。」

  「從此,上位者對於底層百姓的訴求,也將從不顧百姓的生死,只要百姓歌頌皇恩浩蕩,變成需要保證百姓們,健康平安,擁有足夠的力氣和意願去勞動,卻創造財富。」

  「世家資本們,想要財富最大化,就要讓底層百姓們吃飽飯,少生病,才能最大限度的幹活。無數在皇權時代,皓首窮經,被束縛在科舉之中的一代代年輕勞力,也可以回到勞動創富的隊伍當中。」

  「等到了那個時候,大周的底層百姓,再也不會有人,一邊感恩,一邊餓死了。靖安王殿下,不是琅琊王氏竊取了大周財稅,是大周皇權,竊取了百姓的勞動成果,因為竊取了太久了,被當成了理所當然!」


  泥人張見周員外,對柴安的語氣和態度有些不敬,立刻眉頭一皺,不悅道:「周員外,不得對王爺無禮。即便有一天,琅琊王氏架空了皇權,靖安王,也依然是大周親王。」

  周員外白眼一翻,一撇嘴,嫌棄道:「哼,你們塑者,就是規矩多。」

  「靖安王殿下,五當家他出言不遜,老朽替他,向你請罪啦。」泥人張對柴安恭敬地抱拳說道。

  柴安擺了擺手,微笑道:「無妨。本王聽說過許多版本的反賊理由,你們九堯山這個,倒是挺別致的。本王當初還想不通,琅琊王氏哪裡來的那麼多銀子,居然可以吞併全大周的所有世家大族。」

  「原來是鯨吞牛飲了大周的財稅。每年八百萬兩,琅琊王氏分六百萬兩,皇帝分二百萬兩,這事兒,如果讓父皇知道了,恐怕非當場氣得背過氣去不可啊!哈哈。」

  泥人張自信道:「九堯山這裡,天高皇帝遠。陛下他永遠都不會知道的。而靖安王殿下您,也請既來之,則安之吧!等到琅琊王氏將所有世家大族都完全消化了,你就可以安全離開了。」

  「至於朝廷那邊,你也不用擔心。吳王得知你被綁架的消息,會向朝廷請示。到時候,朝廷之內,自然會有人,以你的安危為重,替你說話的。畢竟,保護你的安危,就等於是保護了九堯山的安危,保護了琅琊王氏的安危。」

  柴安點頭道:「嗯,本王,的確是沒想到,九堯山的底牌,居然這麼大。只不過,不知你們想沒想過,等琅琊王氏真的強大到足以架空皇權,你們這些,為他們幹了這麼多髒活的白手套,會是什麼下場?」

  周員外滿不在乎地一笑,說道:「大不了就是一死唄!反正,在下的全家,早就在黃泉路上等著在下啦!能夠成為大周皇權的掘墓人之一,在下已經很滿足了。」

  柴安將一本帳冊,拿了起來,踹進懷裡,說道:「歷朝歷代的底層百姓是真的可憐,除了要遭受壓榨,挨餓受累,還要給無數野心家們的當遮羞布。本王要走了,這次的收穫很豐厚,甚至到了有些驚喜的程度,本王很滿意。」

  周員外和泥人張一聽,相視一笑,不但絲毫不慌,而且很是自信。

  泥人張勸道:「靖安王殿下,你也是個體面人,我們對你和福晉,以禮相待,你又何必,非要鬧得大家都不體面呢?」

  周員外也說道:「是啊!雖然福晉是三境武宗,戰力很強。可是,我們九堯山上,會打架的第三境修煉者有很多。福晉再能打,又不是四境武尊,不存在帶著殿下打出去的可能的。」

  柴安笑道:「誰說本王是要打出去的?」

  說完,柴安轉身,朝著身旁的「楊玉嬈」說道:「還不動手?」

  身穿白色修身貝甲的「楊玉嬈」忽然運轉真氣,臉上喬裝的妝容開始脫落,雙眼之內,也掉出了兩片墨色半透明的水晶片,露出了一雙白色的瞳孔。

  「你是白玉珠!」泥人張身為塑者,在白玉珠釋放真氣的第一時間,瞬間認出了她的真實身份。

  「還我娘親命來!」白玉珠朝著公孫昭手臂一甩,一方紅蓋頭,徑直飛到了公孫昭的頭上。

  「噗嗤!」一聲,「公孫昭」的腦袋被紅蓋頭卷了下來。

  然而,脖子斷處,並沒有鮮血噴出,反而是一堆茅草。

  柴安這才意識到,公孫昭自從來到這間密室,一直都沒有說過話,顯然是進入密室之前,就被換成了泥人張所塑的假身。

  的確,這間密室的空間如此狹小,如果武宗突然發難,極有可能將公孫昭擒住。

  公孫昭果然足夠小心!

  「白女俠,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們先撤吧。」柴安勸道。

  白玉珠見這次報仇無望,只好將紅蓋頭收了回來,說道:「好吧。」

  然後,通過繡花鞋施展遁術,帶著柴安沒入地面。

  論打架,白玉珠肯定打不過楊玉嬈,但是她的遁術,在腳底抹油方面,卻是個神技。

  等到公孫昭得到消息,重新開啟了九堯山的屏蔽法陣時,白玉珠已經帶著柴安,來到九堯山腳下的岸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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