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她不一樣
「媽……」見沒人理自己，沈千諾情不自禁地開口。
林晴閉上眼睛：「哎喲，我頭疼。」
沈奕衍還沒明白，女主，這兒哪兒來的女主？見林晴頭疼立刻著急忙慌地出去找醫生。
沈博言的視線落在一動不動的沈千諾的身上：「你媽不喜歡香水味兒，病房狹窄，人又多，你先回去吧。」
這話就差沒指著沈千諾的鼻子讓她滾了，沈千諾的臉色難看，手指有些僵硬地落在鋼琴架上：「我給媽彈奏一手舒緩的音樂？」
這會兒的沈千諾也不知是心中的執念還是怎麼，就是很想在沈昭昭的面前表現一下自己，這樣才能彌補心中的空缺。
一種很重要的東西慢慢剝離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不好。
「沈千諾，你媽病了，你與其想著彈琴不如想想照顧媽。」沈昭昭的眼尾凜冽地掃過沈千諾，她不想招惹女主，可女主不該拿媽媽不當回事。
「可是這醫院這麼多護士醫生，怎麼輪得到我的照顧。」沈千諾本來唯唯諾諾的表情在沈昭昭回答她的時候陡然一變，這個家誰都有資格指責她，唯有沈昭昭不行。
她沈昭昭流落在外十幾年，是自己代替她照顧媽媽的，她怎麼敢回來搶她的身份，她的地位，她的家人！
沈千諾的憤懣在沈昭昭看來可笑至極。
「你帶來的水果裡面有蘋果，橘子，香蕉，這些在你放下來的時候都可以為媽媽去皮，就連沈奕衍都知道的事情，這些也是照顧。」
沈奕衍剛剛坐過的位置多了些果皮，完整的果肉放在林晴床頭的小碗裡，那是沈奕衍那個大男人，一點一點剝出來的。
「剛剛媽媽說難受，你應該去找醫生，而不是為了你那可恥的自尊心去彈琴。」沈昭昭無視面色蒼白的沈千諾，繼續道。
沈千諾在眼眶中的打轉許久的眼淚終於落下，沉沉地砸在鋼琴上，泛不起一絲波瀾。
病房裡不置一詞但是眼神中都是指責的沈博言，林晴更是閉上眼睛當沒看到她一樣。
沈千諾只覺頭重腳輕，一轉頭跑了出去。
在樓梯口給宋九安打了電話：「宋哥哥……」眼淚如決堤般滾落。
宋九安耐心地安慰著沈千諾：「諾諾，你不能讓沈昭昭搶走你的東西，你要主動出擊，不要陷入被動，這十幾年的光陰是沈昭昭欠你的，只要跟沈家人關係搞好，她沈昭昭也會嘗到你今天的苦楚。」
這話給沈千諾打了一劑強心針，她抹乾眼淚笑著點點頭，又想起電話那頭看不見：「我會的，宋哥哥。」
站在病房外面，沈千諾吸了一口氣，憋下了心口的沉悶，開門笑著道：「抱歉，媽媽，我剛剛關心則亂了。」
沈千諾乖乖地坐回了林晴身邊，依葫蘆畫瓢，剝著旁邊的水果，低頭順眼。
【嘖，說她是影后都屈才了。】
【要不是深知沈千諾已經爛到了根子裡，恐怕我都要信了她是幡然醒悟。】
「昭昭累了吧，吃點水果。」林晴笑冷漠地看著她，眼珠子一轉將沈千諾剝出來的水果遞到了沈昭昭的唇邊。
清甜的果香撲鼻而來，沈昭昭從來沒覺得一塊蘋果塊如此可愛：「好吃，謝謝媽媽。」
【瞧這蘋果塊，美人媽媽親手餵的！】
沈千諾的笑容快要堅持不下去。
醫生過來看了一眼，林晴的頭沒什麼事情，甚至因為林晴的堅持，幾個人收拾了一下就準備回沈宅了。
窗外的太陽隱進雲層，冷風自縫隙處吹進，沈昭昭環視了病房一圈，拿起了床頭的外套，也順帶看到了那個一言不發的少年。
垂著頭倚著醫院的白牆，長腿迭起，光從他的側邊掃過，他的影子被拽的長長一截。
沈昭昭把外套給林晴披上，走在了最末尾，對跟上來的慕以琛道：「你先不用回去了，去看看你奶奶吧。」
慕以琛有些驚詫地抬首，沉思片刻，終究沒有跟上那個隊伍，轉頭回了醫院。
沈千諾似乎是真的改過自新，跟前跟後，笑得像只百靈鳥。
沈昭昭擺爛似的隨著沈千諾，一家人都看著一反常態的沈千諾一言不發，壞掉的內芯能長出好芽嗎？
【反正有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沈昭昭大爺似地跟在後面。
沈奕衍皺起的眉頭平鋪了，試探地遞給沈千諾自己的外套。
呆呆接過來的沈千諾，說話都頓了一下，見有用，沈奕衍眼眸一亮，一股腦把自己身上掛著的東西全塞給了沈千諾。
瞧瞧他親愛的昭昭妹妹找的勞動力。
他可得好好利用。
沈博言的外套迭在了最上面，收回了手。
沈千諾像只迷路的羊羔，然後被人塞了一大把草，吃完又來一把，身後還橫亘著一片無邊無際的草原，拿著草的人跟她說不吃完不許回家。
她是打算討好沈家人，但這是不是太容易，也太多了……
被握著手的林晴正好趁她手被占了，不動聲色地抽出手來，一家人快快樂樂地回家了，沈千諾抱著一堆東西，寸步難行。
但是沈家人已經遠得只剩一個背影了，很快這個背影也在轉角處消失了。
慕以琛到了心臟科的病房，奶奶正在病房內，帶著金屬的老花鏡看書，背影佝僂，黑髮夾雜著白髮，爭先恐後地占領著領土。
「奶奶。」慕以琛輕聲喚回奶奶的意識，慕奶奶抬頭看著自己的乖孫子，招招手示意他過去。
慕以琛坐到了老人的手邊，順手拿起一旁的柑子剝了起來，澄亮的果肉在指尖完整地取出。
「琛琛不用擔心奶奶，奶奶啊好得很，倒是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慕奶奶就著這個姿勢，用眼睛細細地臨摹著少年的眉眼，眼神濕軟一片。
慕以琛搖搖頭：「奶奶小時候不覺得我是累贅，我也不會覺得奶奶給我添麻煩。」手裡的果肉耐心地剔除了纖維才餵到老人的嘴邊。
老人欣慰地吃下：「沈氏的人怎麼了？」
「沈夫人崴腳了。」慕以琛如法炮製又遞了一塊，慕奶奶推回給他：「琛琛吃，奶奶不吃。」
「沈家千金似乎跟傳言的不一樣。」慕以琛閒聊一樣開口。
慕奶奶眼睛一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