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小關和於海立馬急了。
「陳醫生,我們想留下!」
兩人異口同聲,語氣中帶著懇求。
這都快要分開了,更想多一些相處的時間。
陳飛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啊?留下幹嘛?」
宋戰在一旁笑著解釋道:「陳醫生,他們是想多說會兒話。這樣吧,咱倆早點吃完回來頂替他們,讓他們也去熱鬧熱鬧。」
王翠花也連忙說道:「是啊,陳醫生,小關小於他們年輕人正是能吃的時候,讓他們去吧!我留下來幫你看著火!」
她一邊說著,一邊擼起袖子,一副準備大幹一場的樣子。
大毛二毛雖然眼饞宋家準備的豐盛午餐,但看到王翠花留下,也扭捏著說道:「陳醫生,我們也留下吧。」
看著眾人爭搶著留下的模樣,宋老哈哈大笑。
「都別爭了!翠花,大毛二毛,你們都去!這兒待會兒我讓人單獨擺一桌給小關小於他們,讓他們也吃好喝好!」
他大手一揮,頗有幾分豪邁之氣。
聽到這話,眾人這才不再爭執,王翠花和大毛二毛高高興興地跟著宋老走了。
看著兩人,陳飛無奈地搖了搖頭,轉頭對小關和於海說道:「你們倆啊,真是……」
小關和於海兩人撓了撓頭,嘿嘿一笑,透著幾分不好意思。
宋戰看著陳飛,笑著說道:「陳醫生,咱們也走吧。」
陳飛點點頭,對小關和於海說道:「辛苦你們倆了。」
兩人連連擺手,「不辛苦,不辛苦,應該的。」
陳飛跟著宋老一行人往村委會廣場走去,一路上,宋老拄著拐杖,健步如飛,絲毫看不出已是耄耋之年。
陳飛不禁感嘆,這老首長身體底子真好,比一些年輕人還要硬朗。
遠遠的,陳飛就看到村委會廣場上停著一輛大卡車,幾個穿著統一制服的工作人員正麻利地從車上搬運桌椅板凳。
一些村民也自發地上去幫忙,廣場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看來宋老早就安排好了這一切。
等陳飛他們走到廣場的時候,桌椅板凳已經擺放整齊,就等著開飯了。
看到宋老,村民們紛紛圍了上來,熱情地打著招呼。
「宋叔!您來啦!」
「宋叔,謝謝您啊!這頓飯我們可都盼著呢!」
「宋叔,您再多住些日子吧!我們都捨不得您走!」
宋老笑呵呵地回應著大家的問候,臉上滿是慈祥的笑容。
「哎,我這不是背著兒子兒媳偷跑回來的嘛,在家待著悶得慌,出來透透氣。」
他說著,眼神瞥向身後走過來的宋戰,「再不走,這不,孫子都追來抓我了。」
宋戰剛好走到近前,聽到爺爺這番「敗壞」自己名聲的話,只能無奈地笑了笑。
「爺爺,您這話說的,好像我是多不孝順似的。」
宋老哈哈大笑,「跟你開個玩笑嘛!來來來,大家都別站著了,都坐下,準備開飯了!」
村民們陸陸續續地落座,最中間那桌自然是留給宋老和他那些老夥計的。
說來也巧,村里和宋老同輩的也就那麼幾個,剛好湊滿一桌,互相嘮著家長里短,倒也熱鬧。
宋戰領著陳飛在旁邊一桌坐下,正好可以照看宋老。
工作人員手腳麻利,不一會兒,熱氣騰騰的菜餚就擺滿了桌子。
宋老和宋戰選的菜色,可不是什麼大飯店裡的花哨玩意兒,都是些量大管飽、味道實誠的農家菜。
紅燒肉油光鋥亮,香氣撲鼻;清蒸魚鮮嫩無比,入口即化;還有那盤大份的土雞燉蘑菇,更是讓人垂涎欲滴。
菜剛上齊,李偉才村長就迫不及待地端著酒杯,滿臉堆笑地走到宋老面前:「宋叔,我敬您一杯!感謝您對我們村的關照!」
宋老眼睛一亮,明顯是想喝,手都伸向了酒杯。
可他還沒碰到杯子,宋戰就咳嗽了一聲,眼神示意地瞟了一眼老爺子。
李偉才見狀,也有些尷尬,訕訕地收回手:「宋叔,您看我這……太激動了,忘了您身體……」
宋老擺擺手,故作不滿地瞪了宋戰一眼:「我這身體怎麼了?硬朗著呢!這不是陳醫生在嘛,問問他我能不能喝一杯。」
陳飛知道老爺子這是給自己遞梯子呢。
說實話,這段時間相處下來,陳飛還真沒看出宋老有什麼毛病。
但第一天來的時候,楊市長就千叮嚀萬囑咐,說老首長身體抱恙,需要特別照顧。
陳飛哪敢冒險,只能硬著頭皮說道。
「宋老,您這身體啊,最近還是注意點好,酒就先別喝了。」
宋老一聽,臉色立馬耷拉下來,活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陳飛見狀,趕緊補充道:「不過嘛,吃完飯我幫您老好好看看。我還會釀藥酒,回頭給您配個方子,釀一壇好酒,保管您喝了延年益壽!」
一聽這話,宋老的臉色立馬多雲轉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哈哈,還是陳醫生懂我!那就這麼說定了!」
酒的問題解決了,眾人開始動筷。
宋老胃口出奇的好,筷子就沒停過。
陳飛看著宋老筷子翻飛,卻每樣菜都只淺嘗幾口,心裡琢磨著:老爺子胃口好是好,但應該也是在控制量呢。
想到宋戰就在自己邊上,陳飛乾脆直接問道。
「宋戰,我看你爺爺這胃口是真好,但好像每樣菜都吃的不多啊?是不是有什麼忌口?」
宋戰嘆了口氣,壓低聲音說道:「陳醫生,實不相瞞,我一直想請您幫我爺爺看看的。他年輕的時候打仗,身上留下了不少毛病,這些年身體一直不大好。」
陳飛點點頭,示意宋戰繼續說。
「就比如這陰天下雨吧,他就頭疼得厲害,偶爾還腿疼。一到春天那段時間,胃口就不好,食欲不振,吃什麼都沒滋味。年紀大了,唉,實在沒什麼好辦法。」
宋戰說著,眉頭緊鎖,語氣里滿是擔憂。
「嗯。」
陳飛沉吟片刻,結合宋戰的描述,心裡大概有了數。
「應該是年輕時候的一些小傷小病,當時治療條件有限,長期拖著,老了就都反噬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