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一聽這話,頭更大了。
他狠狠地瞪了王方方一眼,心裡暗罵。
哪個不長眼的玩意兒招進來的?這沒腦子的貨色,今天這事兒完了,第一件事就是把她開了!
僵持的氣氛如同拉滿的弓弦,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一陣突兀的鈴聲打破了凝滯的空氣,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轉向胡雨南。
她掏出手機,屏幕上閃爍著白慕雲的名字。
胡雨南接通電話,原本平靜無波的臉上如同翻書一般,震驚、疑惑、焦急,各種情緒輪番上演。
短短几秒鐘的通話,卻像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
掛斷電話,胡雨南一把拉住陳飛的衣袖,急促地在他耳邊低語:「我們先回去,白慕雲說許季同有消息了!」
陳飛聞言,眼中閃過訝異,隨即點點頭。
他掃了一眼滿臉堆笑的院長,又看了看一旁躍躍欲試的宋戰,沉聲道:「我們走。」
宋戰雖然不明所以,但見陳飛神色凝重,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便不再多言,跟著陳飛和胡雨南向外走去。
路過江辰身邊時,宋戰故意重重地踩了他一腳,皮鞋在江辰鋥亮的鞋面上留下一個清晰的污漬。
「你他媽的,宋戰!」
江辰勃然大怒,指著宋戰的背影破口大罵。
宋戰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臉上帶著挑釁的微笑,仿佛在說:你奈我何?
江辰氣得臉色鐵青,低頭看著自己沾滿灰塵的鞋子,一股怒火直衝腦門。
他猛地轉頭,對著周圍的醫生護士吼道:「都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幹活!」
院長見狀,連忙點頭哈腰地賠笑道:「江少息怒,江少息怒,我們這就去……」
眾人作鳥獸散,藥房裡只剩下江辰一個人,獨自生悶氣。
陳飛三人一路疾馳,回到病房。
病房門砰地一聲關上,胡雨南一把抓住白慕雲的胳膊,急切地問道。
「怎麼樣?慕雲,許季同到底怎麼了?綁匪說什麼了?」
白慕雲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條簡短到令人髮指的簡訊。
「想見許季同,帶五千萬來郊外工廠。不許帶其他人,只能你自己來,不然我就把他殺了。」
宋戰一頭霧水,撓了撓後腦勺:「許季同是誰啊?值五千萬?這小子不會是偷偷挖了秦始皇陵吧?」
白慕雲正要解釋,陳飛搶先一步說道:「一個主播,挺火的。」
宋戰恍然大悟般一拍大腿:「哦!我知道了!肯定是哪個瘋狂粉絲乾的!認出他了,想綁架勒索!」
白慕雲贊同地點了點頭:「對對對,我也覺得是這麼回事!」
胡雨南看著兩人一唱一和,滿臉的難以置信。
「等等,前幾天怎麼沒消息,偏偏今天才說要錢?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一直沉默的趙晚晚此時也走了過來,眼眶微紅,帶著哭腔說道。
「表哥,我也要去!季同哥……他是因為我,我不能讓他有事!」
陳飛揉了揉趙晚晚的頭,安慰道:「晚晚,別擔心,我們會把他救出來的。但是你不能去,太危險了。」
趙晚晚還想說什麼,卻被胡雨南拉住,輕輕搖了搖頭。
陳飛看著簡訊上的內容,眉頭緊鎖。
五千萬不是小數目。
而且,綁匪只讓白慕雲一個人去,這其中肯定有詐。
「郊外工廠……是哪個郊外工廠?」
陳飛問道。
白慕雲搖了搖頭:「簡訊里沒說具體位置。」
「那就查!所有郊外的工廠,一個一個查!」
宋戰豪氣地揮了揮手。
胡雨南白了他一眼:「查?你知道有多少個郊外工廠嗎?查到猴年馬月去了!」
宋戰用力點了點頭,像小啄米似的,滿臉的自信。
胡雨南微微挑眉,上下打量著宋戰。
雖然不認識,但這副愣頭青的模樣,一看就是陳飛的朋友。
她把目光轉向陳飛,眼神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你從哪兒找來的,這麼自信?
陳飛只是笑了笑,沒有解釋,拍了拍宋戰的肩膀:「那就辛苦你了。」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宋戰拍著胸脯保證,鬥志昂揚地出門打電話去了。
他一走,病房裡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陳飛沉吟片刻,開口道:「綁匪為什麼只聯繫慕雲,不聯繫雨南?這不太合理。」
胡雨南也覺得蹊蹺,五千萬對普通人來說是天文數字,但對他們幾個這種級別的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是啊,綁匪的胃口也太小了,一看就沒調查清楚。難道是針對慕雲的私人恩怨?」
趙晚晚一直沒說話,聽到這裡,她吸了吸鼻子,怯生生地說道。
「表哥,慕雲哥……會不會是這兩天你打聽季同哥消息的時候,泄露了……」
她頓了頓,似乎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怕,「泄露給了綁匪?」
陳飛聽到這話,猛地抬起頭,眼神銳利地掃過白慕雲和胡雨南。
白慕雲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應該不會吧?我都是通過正規渠道打聽的……」
「正規渠道?」
胡雨南冷笑一聲。
「這年頭,哪兒還有什麼真正的正規渠道?說不定就是哪個所謂的『線人』把消息賣給了綁匪。」
病房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三人都陷入沉思。
陳飛的大腦飛速運轉,分析著各種可能性。
「叮……」
白慕雲的手機再次響起,刺耳的鈴聲劃破病房裡凝重的氣氛。
還是簡訊,還是那個陌生號碼。
白慕雲點開,屏幕上顯示出一張照片。
許季同被綁在一張破椅子上,嘴巴被膠帶封住,眼神驚恐,雖然身上看不出明顯外傷,但狼狽的模樣讓人揪心。
照片下方只有一行字:楊子路城郊工廠。
白慕雲臉色一沉,把手機遞給陳飛。
就在這時,宋戰哼著小曲兒推門進來,手裡晃著手機,一臉得意。
「查到了!信息是從楊子路郊區發出來的,我的人說那邊還真有個廢棄工廠!」
他環視一圈,發現氣氛不對,每個人都陰沉著臉,疑惑地撓撓頭。
「怎麼了?一個個跟死了爹媽似的。」
沒人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