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齊敏尖酸刻薄的聲音在大廳里迴蕩,不少親戚都暗暗點頭,覺得她說得有道理。
秦冰韻環顧四周,看著這些曾經對她畢恭畢敬,現在卻恨不得將她踩在腳下的親戚們,心裡又氣又急,還有些委屈。
她深吸一口氣,將目光轉向坐在主位上的秦老爺子。
老爺子臉色陰沉,一言不發,布滿皺紋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秦冰韻知道,爺爺現在壓力也很大。
誰也沒想到,表面上和秦家好來好去的李家居然有這麼大的實力。
一下就撬動了秦家在海外的產業,就連江都的產業也受到了波及。
「爺爺,我……」
秦冰韻剛開口,就被秦老爺子打斷了。
「夠了!都別吵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渾厚的聲音在大廳里迴蕩。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思在這裡內訌!」
「李家步步緊逼,我們必須團結一致,才能度過這次難關!」
秦老爺子環視眾人,目光銳利。
「冰韻,你這段時間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秦冰韻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但看到老爺子疲憊的神情,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準備了離開。
別墅厚重的大門卻忽然被人推開。
一輛黑色奔馳S級緩緩停穩,從車上下來兩個人,刺眼的車燈晃得秦冰韻微微眯眼。
看清來人,秦冰韻原本就冷若冰霜的臉上又添了幾分寒意。
來人正是她的父親秦立誠,而他身邊,則挽著那個風姿綽約,一頭大波浪捲髮的中年女人。
秦冰韻對這兩人毫無好感,尤其是這個女人當年插足父母婚姻,是導致母親鬱鬱而終的罪魁禍首。
此刻看到他們,秦冰韻只覺得噁心,她連招呼都懶得打,徑直繞過他們,準備離開。
「冰韻,別走啊!」
秦立誠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秦冰韻的胳膊,臉上堆滿了虛偽的笑容,「爸是來幫你的!」
秦冰韻冷笑一聲,甩開他的手,「幫我?你有什麼資格幫我?你除了會添亂還會做什麼?」
一旁的惠秀娟也湊了上來,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輕輕撫摸著秦冰韻的胳膊,語氣矯揉造作。
「冰韻啊,別這麼說,你爸聽說秦家遇到事情了,特意來給你撐腰的。」
秦冰韻厭惡地甩開她的手,像甩掉什麼髒東西一樣。
「撐腰?就憑你們?別開玩笑了!」
站在秦冰韻身後的劉管家本來已經做好了準備,打算像往常一樣把這兩個人轟出去。
但是聽到他們說來幫秦冰韻,一時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秦冰韻不想再和這兩個人糾纏下去,她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得心力交瘁。
她對著劉管家說道:「管家爺爺,讓他們進去吧,我先走了。」
說完,秦冰韻再次轉身準備離開,卻被惠秀娟再次一把拉住。
「哎,冰韻,你聽我們說啊!」
惠秀娟笑得一臉得意,「這件事,需要你在場。」
秦冰韻不耐煩地皺起眉頭,「我?我在這裡做什麼?你們是不知道裡面的情況嗎?」
惠秀娟沒有理會秦冰韻的嘲諷,反而扭頭看向秦立誠,嬌滴滴地說道。
「立誠,你看,冰韻還是不肯相信我們。」
秦立誠連忙安慰道:「冰韻,你惠阿姨也是一片好心,你不如跟我們一起聽聽。」
秦冰韻煩躁地回頭瞥了一眼依舊敞開的大門。
大廳內隱約傳來的竊竊私語表明,秦立誠夫婦和自己剛才的爭執已經被盡收耳底。
秦老爺子渾厚的聲音適時響起:「都進來吧!」
秦立誠和惠秀娟卻像兩尊門神杵在原地,一動不動,目光都黏在秦冰韻身上,等著她先進去。
這詭異的舉動讓秦冰韻更加心煩意亂,她暗罵一聲「神經病」,最終還是再次轉身回去。
大廳里,秦家眾人神色各異,秦立強一見秦立誠進來,立刻陰陽怪氣地開口。
「喲,大哥來了,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他肥胖的身軀抖了抖,臉上的橫肉也跟著顫動。
秦立誠對弟弟的嘲諷置若罔聞,徑直走到老爺子面前,半蹲著身子,一臉諂媚。
「爹,我這裡有個好辦法能拯救秦家!」
此話一出,滿座譁然。
眾人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但眼神中都充滿了懷疑。
劉映花眼珠一轉,立刻抓住機會,尖酸刻薄地開口。
「喲,大哥還有這本事?什麼好辦法啊?說出來讓我們也聽聽,也好讓冰韻跟著沾沾光啊!」
她刻意加重了「冰韻」兩個字,眼神里滿是幸災樂禍。
秦立誠站起身來,挺直腰板,目光灼灼地盯著秦冰韻,一字一句地說道:「冰韻,我要你離婚!」
大廳里瞬間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秦冰韻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離婚?」
秦冰韻重複著這兩個字,聲音顫抖。
「你讓我和陳飛離婚?」
秦立誠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沒錯!只有你離婚了,才能拯救秦家!」
「你瘋了!」
秦冰韻怒吼。
「你憑什麼讓我離婚?陳飛他做錯了什麼?」
秦立誠冷笑一聲,「他做錯了什麼?他一個一無所有的廢物,娶了你,就是他最大的錯誤!這一切都是為了秦家,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惠秀娟也適時地插話道:「冰韻啊,我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但這也是為了秦家好啊!」
「只要你離婚了,秦家就能度過這次難關,你難道想看著秦家破產嗎?」
她說著,還假惺惺地抹了抹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
秦冰韻只覺得一陣噁心,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
「我聽聽我離婚之後呢!」
惠秀娟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輕輕撩撥了一下精心燙卷的波浪長發,下巴微微抬起,一臉傲慢地開口。
「冰韻啊,你離婚之後,自然是嫁給你爸早就為你訂好的娃娃親對象。到時候,他們家自然會幫我們秦家度過危機。」
她語氣里充滿了勝券在握的得意,好似秦家的生死存亡都捏在她手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