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無奈地搖了搖頭：「估計還沒睡醒吧。」
「這臭小子，真是……」
宋臨作勢就要上樓去抓人，卻被葉百草攔了下來。
葉百草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年輕人嘛，精力旺盛，熬夜也是常有的事。」
「老宋啊，你也別太操心了，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活法。」
宋老嘆了口氣，揉了揉眉心：「不是，是昨天他倆外祖父把小戰叫過去，商量捐贈物資的事，忙活到大半夜。」
宋臨點點頭，表示理解。
他轉頭看向葉百草，神色嚴肅起來：「葉爺爺，您對青山縣這次的情況怎麼看？」
「幾百號人，一個感染的都沒有，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葉百草捋著鬍鬚，沉吟片刻：「不好說。」
「林城那邊有沒有注意到青山縣的異常，這才是關鍵。」
宋老搖了搖頭：「應該沒有。青山縣偏僻，消息閉塞。」
「再說，林城現在自身難保，哪有精力去管一個小山村？」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青山縣的醫療條件你也知道，就一個牛醫生，醫術馬馬虎虎，連個像樣的診所都沒有。」
「要說有什麼特殊之處，我還真想不出來。」
三人各自陷入沉思，氣氛一時凝重起來。
窗外，秋風瑟瑟，落葉飄零，更添了幾分蕭瑟之意。
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破了寂靜。
宋臨起身接起電話，裡面傳來一個略顯焦急的聲音。
「請問宋老在嗎？我是林城市政府的楊千樹。」
宋臨微微皺眉，聽出對方的聲音不算年輕大概三四十歲的樣子。
語氣卻透著一種不符合年齡的沉穩，心中不由得多了一分警惕。
「我是宋臨，宋老的孫子。請問有什麼事？」
電話那頭的楊千樹明顯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接電話的會是個年輕人。
他遲疑片刻，語氣更加恭敬了些：「您好，宋先生。請問宋老現在方便接電話嗎？」
「情況緊急，我有些事情想向他請教。」
宋臨看了眼宋老，見他微微頷首，便對著電話說道：「稍等。」
他將電話遞給宋老，低聲說道：「爺爺，林城市政府的楊千樹，說是要找您。」
宋老接過電話，沉聲問道：「喂，小楊，你找我什麼事？」
電話那頭，楊千樹的聲音壓低了幾分，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宋老，您好。是這樣的，我給您的名單您看了嘛……」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宋老打斷了。
「我知道，我已經看過了，青山縣是我的老家，我一直在關注那邊的情況。你直接說重點。」
「就是……當時跟您一起去青山縣義診的所有人，包括我們市政府的工作人員，警衛員，一個感染的都沒有！」
「這在林城目前的疫情情況下，簡直是奇蹟！」
楊千樹語速飛快，顯然內心十分激動。
宋老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頭一震：「你是說……是說小陳醫生……」
他猛地想起，當時陳飛的確給大家煮了一大鍋湯藥，說是預防感冒的，他自己則吃了一顆小藥丸。
當時宋戰那小子和楊千樹也混到了，陳飛表示那是給小朋友做的。
「宋戰！宋戰！」
宋老立刻朝著樓上吼道，完全忘記了剛才還在心疼孫子熬夜辛苦，「趕緊給我滾下來！」
宋臨一臉懵，但還是立刻上樓，一把將還在睡夢中的宋戰從床上薅了起來：「爺爺叫你，快下去！」
宋戰睡眼惺忪，頭髮亂糟糟的，一臉不情願地被拽下了樓。
宋老已經打開了電話免提，葉百草正襟危坐，神色凝重地聽著。
「小楊啊，你好，我是葉百草，你把情況仔細說說。」
一直沉默的葉百草突然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
電話那頭的楊千樹明顯愣了一下，隨即語氣更加恭敬：「葉……葉老先生？您好！」
「我是楊千樹，林城市政府的……」
「我知道你是誰。」
葉百草打斷了他的寒暄，「你說的情況，詳細說說。」
得到葉百草的指示，楊千樹更加詳細地匯報了他的調查結果。
「不僅是跟宋老一起去的那些人，就連當時在青山縣接觸過陳醫生的。」
「包括一些村民、縣裡的工作人員，都沒有出現感染症狀。」
「而且，他們的身體狀況普遍比之前更好。」
宋戰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爺爺，什麼事啊？大半夜的……」
「閉嘴！」
宋老瞪了他一眼。
「你當時在青山縣是不是吃了小陳的藥丸，又湊了人家一碗湯藥喝，之後身體有沒有什麼異常？」
宋戰撓了撓頭，努力回憶：「好像……沒有啊。就是覺得那藥苦得要命，喝完之後拉了兩天肚子。」
「之後感覺……嗯……胃口好了很多？以前總是消化不良，現在吃嘛嘛香。」
葉百草和宋老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小楊，你確定那些人都沒有感染？」
葉百草再次確認。
「千真萬確！我們衛生局局長已經對他們進行了多次檢測和抗體檢測，結果都是陰性。」
「而且，我們還對他們進行了全面的身體檢查，結果顯示他們的免疫系統都得到了顯著增強。」
楊千樹語氣肯定。
葉百草陷入了沉思，手指輕輕敲著桌面，發出有節奏的「篤篤」聲。
房間裡一片寂靜，只有楊千樹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從電話里傳來。
葉百草沉吟片刻，猛地一拍桌子，那力道讓茶杯都跳了起來。
「楊市長，這還等什麼？你們還不趕緊把小陳叫過去啊！」
「疫情當前，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宋老也是一拍大腿跟著指責：「對啊！那你現在還有空給我打電話！還不趕緊去啊！」
宋臨一臉迷茫：「陳醫生？哪個陳醫生？」
「還能是哪個陳醫生！就是我在江都差點死了救我的那個啊！」
宋戰急吼吼地插嘴，順便把青山縣的經歷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聽得宋臨一愣一愣的。
最後，他只能感嘆一句：「還是陳醫生啊……」
電話那頭的楊千樹卻支支吾吾起來：「這個……恐怕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