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多虧了您啊，陳醫生，好多了。」
「老爺子醒了之後，一個勁兒地念叨著您的名字，說要好好感謝您。」
陳飛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對他來說，救人只是舉手之勞，並不需要什麼感謝。
宋戰見兩人終於開始交流，趕緊插話道。
「對了，江辰，你們家那個周希震，最後怎麼處理的？」
提到周希震，江辰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眼神閃爍，似乎有些心虛。
「老爺子念舊情，只是……把他趕出江家了。」
宋戰嘖了一聲：「就這？這麼輕？那老傢伙可是差點害死晚晚啊！」
江辰有些不自在地解釋道：「我跟了老爺子這麼多年，多少有些情分在……」
「情分？我看你是婦人之仁！」
宋戰毫不客氣地打斷他。
「這種吃裡扒外的東西，就該直接送進去！」
江辰被宋戰懟得啞口無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陳飛瞥了他們一眼，淡淡開口：「行了，過去的事就別提了。」
宋戰還想再說些什麼，被陳飛一個眼神制止了。
他只好悻悻地閉上嘴，心裡卻覺得不解氣。
專機很快就在林城機場降落，一路上暢通無阻，甚至連個例行檢查都沒有。
艙門打開，一股熱浪夾雜著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宋戰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這林城，還真是……」
話還沒說完，他就愣住了。
偌大的機場，空無一人。
「我靠！搞什麼鬼？！」
宋臨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這歡迎儀式也太別致了吧？」
江辰氣得直跳腳：「這幫王八蛋！林城都這樣了，他們還敢玩忽職守？！」
陳飛眉頭微蹙，環顧四周。
空蕩蕩的停機坪，只有幾隻烏鴉撲騰著翅膀，發出刺耳的叫聲，更顯得寂靜得可怕。
「先別急，去看看情況再說。」
陳飛沉聲說道，率先走下飛機。
一行人拖著行李箱，走在空曠的機場大廳里，腳步聲迴蕩在空曠的空間裡，顯得格外突兀。
「這也太詭異了吧？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宋戰搓了搓手臂，感覺後背涼颼颼的。
他們走出機場大門，外面同樣空無一人。
寬闊的街道上，車輛稀少，店鋪緊閉。
只有路燈孤零零地亮著，投下一片片慘白的燈光，更顯得死氣沉沉。
「這……這簡直就像一座鬼城……」
宋臨咽了口唾沫，聲音有些發顫。
「媽的，這幫王八蛋，我回去就告狀！」
江辰氣急敗壞地罵道，卻掩蓋不了內心的不安。
「現在怎麼辦？連個計程車都沒有……」
宋戰四下張望著，一籌莫展。
「要不，給楊市長打個電話？」
宋臨提議道。
陳飛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手機是劉飛捷在他們臨走前還給他的。
打開一看，屏幕上顯示著十幾個未接來電，都是楊千樹打來的。
他立刻回撥了過去。
「陳醫生！您終於接電話了！您到林城了嗎？我現在就去接您！」
電話那頭傳來楊千樹驚喜的聲音，語氣中透著掩飾不住的焦急。
「我們剛到機場，但是……」
陳飛環顧四周，欲言又止。
「機場？機場怎麼了？」
楊千樹的聲音充滿了疑惑。
「機場……機場一個人都沒有。」
陳飛語氣平靜地說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即傳來楊千樹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您……您稍等！我馬上……馬上就到！」
掛斷電話，陳飛收起手機，看著面前空蕩蕩的街道，眼中閃過凝重。
「你說，這楊千樹這麼說，萬一被人攔著不會來不了吧？」
宋戰四下張望著，壓低了聲音，對著身邊的江辰說道。
「不會吧，好歹是以前的市長，多少得給點面子吧？」
江辰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心裡也有些沒底。
畢竟現在這情況，誰知道那些當官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宋臨斜睨了他們一眼，冷笑道：「面子？」
「那些人最是踩高捧低，現在這林城成了個鬼樣子，誰還管你以前是什麼市長。」
陳飛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手機屏幕，眉頭微微皺起。
他也沒想到，楊千樹竟然會這麼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機場外依舊空無一人。
只有呼嘯的風聲在耳邊迴蕩，更顯得荒涼無比。
「來了！」
突然，一直沉默的陳飛開口說道，語氣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放鬆。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一輛破舊的吉普車。
伴隨著一陣突兀的引擎聲，終於出現在空曠的街道上。
車燈劃破了死寂的夜色，帶來了一絲微弱的光亮。
吉普車在他們面前停下。
一個穿著黑色夾克，戴著口罩，身形消瘦的男人匆匆忙忙地從車上下來，正是林城市長楊千樹。
「陳醫生！您……您終於來了！」
楊千樹摘下口罩，臉上滿是激動和焦急，甚至連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我……我等了你們好久了！」
陳飛看著眼前這個原本意氣風發的中年男人，如今卻憔悴得像是老了十歲，心裡不禁有些唏噓。
「楊市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戰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麼整個林城都……」
「哎，一言難盡啊！」
楊千樹嘆了口氣，臉上滿是疲憊。
「宋先生，您有所不知，自從上次您離開之後……」
楊千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
「喂，我是楊千樹……」
「什麼？！」
楊千樹的聲音突然拔高，語氣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怎麼會這樣……我馬上回去……」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楊千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握著手機的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微顫抖著。
陳飛等人見狀，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楊市長，發生什麼事了？」
陳飛沉聲問道。
楊千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但聲音中依然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顫抖。
「陳醫生，情況……我父母，我……我家裡人也生病了……現在…….好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