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找到人就打電話，注意安全。」
陳飛叮囑道。
「嗯，知道了。」
楊千樹和宋臨異口同聲地回答。
江辰接過鑰匙，打開車門，示意陳飛上車。
「陳醫生，請。」
陳飛坐進副駕駛，再次叮囑道：「發生什麼狀況也告訴我們。」
「放心吧，陳醫生，我們會小心的。」
江辰說著，發動了汽車，調轉車頭，朝著北邊疾馳而去。
黑色的轎車在空曠的街道上疾馳，路燈的光芒透過車窗，在陳飛臉上忽明忽暗。
車窗外，一家家藥店都大門緊閉，有些甚至連招牌都摘了下來。
「這……」
江辰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顫抖，眉頭緊鎖。
「怎麼會這樣？一家開門的藥店都沒有？」
陳飛也感到了不安，他降下車窗，刺骨的寒風灌了進來，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環顧四周，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芒，給這深夜更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氛。
「別急，我們再往前開開看。」
陳飛沉聲說道，心裡卻像壓了塊石頭般沉甸甸的。
「只能這樣了……」
江辰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繼續駕駛著車輛在街道上搜尋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們幾乎找遍了北邊所有街道，卻依然一無所獲。
「陳醫生，這……這太奇怪了。」
江辰的語氣中透著慌亂。
陳飛沒有回答，他眉頭緊鎖，目光掃視著窗外，試圖找到線索。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路邊一個不起眼的小巷子裡，那裡似乎閃爍著微弱的燈光。
「停車！」
陳飛當機立斷，江辰立刻踩下剎車，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怎麼了？陳醫生？」
江辰不解地問道。
「那邊好像有情況！」
陳飛指著那個小巷子，打開車門，快速走了過去，江辰見狀也趕緊跟了上去。
小巷裡很昏暗，只有深處一間破舊的小屋裡透出微弱的燈光。
陳飛放輕腳步，慢慢靠近，一股濃重的草藥味撲鼻而來，讓他精神一振。
他走到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有人嗎？」
「誰啊？大晚上的……」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屋內傳來，伴隨著一陣咳嗽聲。
陳飛和江辰對視一眼，心中燃起希望。
「老人家，我們是來買藥的，您這裡還有藥嗎？」
陳飛問道。
屋內沉默了片刻，隨後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條縫。
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探出頭來，渾濁的雙眼警惕地打量著他們。
「買藥？你們年輕人大半夜的買什麼藥？去醫院！」
老人說話的聲音中氣十足，透著一股子不耐煩。
陳飛一眼就看到了屋內簡陋的貨架上擺放著一些藥材。
雖然不多，但在這個時候，哪怕只有一線希望也不能放過。
「老人家，我們急需一些金銀花、連翹和板藍根，您看您這兒還有嗎？」
陳飛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誠懇一些。
「沒有沒有！都說了去醫院！我這兒不看病！」
老人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作勢就要關門。
江辰見狀，頓時急了，一把抵住門，提高了聲音說道。
「你這老頭怎麼說話呢？」
「我們大晚上出來找藥容易嗎？沒有那些藥，銀針總有吧？！」
老人斜眼看著江辰，冷哼一聲：「沒有！趕緊走！別耽誤我睡覺！」
就在老人即將關門的那一刻，陳飛眼疾手快地擋住了門。
他察覺到老人的反應有些不對勁，哪有醫生會把病人往外推的？除非……
「老先生，您別生氣，我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來打擾您。」
「您看您也是個大夫，醫者仁心，就幫幫我們吧！」
陳飛一邊說著，一邊沖江辰使了個眼色。
江辰雖然心中不滿，但也知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只能壓下火氣，不滿地嘟囔了幾句。
老人狐疑地看了看陳飛，又看了看江辰，問道：「你們……會中醫？」
陳飛點點頭，沉聲說道：「略懂皮毛。」
老人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陳飛一番，緩緩開口問道：「你說說，金銀花性味歸經如何？有何功效？」
陳飛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金銀花，性寒，味甘，歸肺、心、胃經。具有清熱解毒，疏散風熱的功效。」
老人聽完，沒有說話，又接著問道：「那你說說，人體十二經脈，是如何循行的？」
陳飛對於這些基礎知識早已爛熟於心，當下便將十二經脈的循行路線一一背了出來。
老人聽完，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動容，長嘆一聲，緩緩打開了門，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進來吧……」
陳飛和江辰對視一眼，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連忙道謝，跟著老人走進了這間簡陋的藥鋪。
藥鋪里光線昏暗，瀰漫著一股陳舊的藥材香氣，混雜著些許霉味。
老人步履蹣跚地走到裡面的藥櫃前，開始翻找著什麼。
「我說，老頭兒，你剛剛乾嘛那樣？連錢都不賺了。」
江辰忍不住抱怨道，語氣里還帶著幾分不忿。
「要不是陳醫生攔著，我們可就走了！」
老人一邊翻找著藥材，一邊頭也不回地問道：「你們來的時候，沒瞧見什麼嗎？」
陳飛環顧四周，這間藥鋪比外面看起來還要破舊，貨架上零零散散擺放著一些藥材，很多地方都是空的。
「很多藥店牌子都沒了……」他若有所思地說道。
「可不是嘛！」
老人直起身子，手裡拿著幾包草藥。
「他們的藥都被政府徵收了！」
「徵收？！」
江辰瞪大了眼睛，「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還不是因為這次疫情鬧的。」
老人嘆了口氣，將手中的藥材遞給陳飛，「說是要集中資源，統一調配。」
陳飛接過藥材，眉頭微皺：「那為什麼徵收不給錢？」
「倒也不是不給錢……」
老人慾言又止，「就是，他們直接按照原價收的。」
「什麼？！」
江辰一聽就炸了。
「這不是搶劫嗎？！別人辛辛苦苦進的貨，憑什麼便宜賣給他們？」
老人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說：「你不賣？人家會拿大道理堵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