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楊哥，飛哥的醫術你還不放心嗎？」
江辰也跟著安慰道。
楊千樹勉強笑了笑，說道。
「我知道，我就是心裡有點不安，總覺得這次的事情沒那麼簡單。」
「能有什麼不簡單的，不就是……」
宋戰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宋臨一把捂住嘴巴，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宋臨朝楊千樹歉意地笑了笑，說道：「楊哥，你別聽我弟弟胡說八道，他就是個粗人，說話不經腦子。」
楊千樹擺了擺手，表示不在意，但眼中的憂慮卻絲毫沒有減少。
他沉吟片刻，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走到桌邊，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老余啊，是我，老楊……」
「老楊啊，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幾天沒跟我一起工作閒不住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帶著幾分調侃。
「去你的，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一天到晚就想著那些風花雪月的事情。」
楊千樹笑罵了一句，然後語氣一轉，問道。
「老余，我問你個事，最近是不是在搞什麼醫藥徵收？」
「醫藥徵收？你說的是那個捐贈藥品的事兒吧？怎麼，你也要捐？」
電話那頭的余天干似乎有些意外。
「捐個屁！我問你，是不是所有藥品都得按比市場價還高的價格強制徵收？」
楊千樹語氣嚴厲地問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似乎沒想到楊千樹會問這個問題，語氣也變得有些遲疑。
「老楊，你聽誰說的？這件事可不是強制的，都是自願的，而且價格方面我們也都是……」
「自願？騙鬼呢！我告訴你，老余，這件事我已經了解過了，你最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楊千樹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語氣中充滿了怒火。
「什麼？騙人？老楊，你別聽別人胡說八道，這可是上面親自下發的文件，怎麼會是騙人呢？」
余天干語氣中帶著慌亂。
「文件？文件就能胡作非為嗎？文件就能不顧老百姓的死活嗎？文件就能……」
江辰在一旁聽著沒忍住直接開口。
「老楊，你在說什麼呢？」
聽到不是楊千樹的聲音，電話那頭的余天干帶著幾分疑惑。
「咳咳，老余啊，那是我一個朋友，說話比較直，你別往心裡去。」
楊千樹連忙解釋道，生怕余天干一句話惹惱了電話那頭的江辰。
就這半天他也知道這個大少爺的脾氣了。
余天干渾不在意地笑了笑，「沒事兒，老楊，你朋友也是關心則亂嘛，我能理解。」
「你還沒說清楚呢，到底怎麼回事？你說的那些事兒，我怎麼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楊哥，這老小子是不是故意裝傻充愣啊？這種事情怎麼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
江辰在一旁低聲嘀咕道，語氣里滿是不信任。
楊千樹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才對著電話那頭說道。
「老余，你最近是不是太忙了，都沒出來走動走動？」
「現在外面都傳瘋了，說是上面下達了什麼文件。」
「所有藥企都要強制捐贈藥品，而且價格還必須按照進價收購，這簡直就是……」
「強制？按照進價收購？老楊，你聽誰說的這些胡話？」
「根本就沒有這回事！我們的文件寫明這是自願捐贈，價格也是按照市場價來的，怎麼可能……」
電話那頭的余天干似乎也有些急了，語氣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自願？余局長，你就別糊弄我們了，現在誰不知道，那些藥企要是不同意『自願捐贈』。」
「第二天就會被查稅查到破產！」
「還有那個市場價，說是市場價，可實際上比市場價高了整整一倍！」
「余局長，你到底是怎麼管的？這種事情你怎麼能……」
宋戰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搶過電話，對著電話那頭就是一頓怒吼。
「宋少，你少說兩句！」
楊千樹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無奈地搖搖頭。
「你是……你是誰？」
電話那頭的余天干顯然也被宋戰這突如其來的怒吼給嚇了一跳，愣了一下才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余局長，你身為衛生局局長，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那些黑心商人發國難財嗎？」
「你難道不知道，那些藥品都是救命藥，那些病人都是等著救命的人嗎？」
宋戰義憤填膺地質問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才傳來余天干疲憊的聲音。
「這位小兄弟，我知道你很氣憤，我也很氣憤，但是這件事……這件事我也無能為力啊……」
「無能為力？你怎麼會無能為力？你是衛生局局長啊！」
宋戰難以置信地說道。
「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啊……」
余天干嘆了口氣，語氣中充滿了無奈。
「這段時間，為了防控疫情的事情，我每天只能睡三個小時，腳不沾地。」
「但即便如此，很多事情我也插不上手啊……就像這個事情，你要不說我估計都不會知道。」
「什麼？插不上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千樹聽到這裡，也察覺到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連忙問道。
「老楊，這件事說來話長……」
余天干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你還記得前段時間，省里派下來那個防控部的張主任嗎？」
「張主任？張浩初？」
楊千樹微微一愣，腦海中浮現出前幾天余天干跟他說的話。
「張浩初？是誰啊，楊哥？」
江辰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忍不住問道。
「是啊，這個張浩初是什麼人啊？很厲害嗎？」
宋臨也好奇地問道。
楊千樹沒有理會他們的問題，只是眉頭緊鎖，對著電話那頭問道。
「老余，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是那個張浩初在背後搞鬼？」
「噓！老楊，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電話那頭的余天干似乎被楊千樹的話嚇了一跳，連忙壓低了聲音。
「老楊，有些話，心裡明白就行了，千萬不要說出來，否則……」
「老余，你放心，我心裡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