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市政府大樓前分別，各自走向自己的座駕。
楊千樹回到家時，已是深夜。
別墅里還亮著燈，暖黃色的燈光透過窗戶灑在庭院裡，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心感。
妻子李秀芳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書。
聽到開門聲，她抬起頭，看到是楊千樹，臉上閃過驚訝。
隨即放下手中的書，快步迎了上來。
「怎麼這麼晚回來了？沒在單位住？」
李秀芳語氣中帶著關切，伸手幫楊千樹脫下外套。
楊千樹順著她的動作脫下，張開雙臂，將妻子輕輕擁入懷中。
「事情忙得差不多了，也該回家看看了。」
他嗅著妻子身上淡淡的清香，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一些。
「陳醫生和宋先生他們住得還習慣嗎？」
兩個人抱了一會兒鬆開，楊千樹接過妻子遞來的拖鞋，換上後問道。
李秀芳無奈地笑了笑。
「跟你一樣，早出晚歸的，神龍見首不見尾。」
她接過楊千樹的外套，掛在衣架上。
「回來了就是回房間，看著都可困了，連飯都顧不上吃。」
楊千樹嘆了口氣。
「真是辛苦他們了。」
他揉了揉眉心，感覺疲憊湧上心頭。
李秀芳心疼地望著丈夫疲憊的神色，眼角的細紋似乎也深了幾分。
「看你累的，快去洗洗休息吧。事情總有解決的時候，別把自己逼太緊。」
楊千樹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
「還是你懂我。」
他確實感到身心俱疲，這場風波攪得他寢食難安，如今總算看到了曙光。
第二天清晨，楊千樹習慣性地早起，在自家花園裡散步，呼吸著清新的空氣。
不遠處，三個身影正朝著他走來，正是陳飛、宋戰和江辰。
「喲，幾位起的挺早啊。」
楊千樹笑著打招呼。
「看來我的客房沒讓幾位睡懶覺啊。」
陳飛笑著回應：「楊市長說笑了，我們習慣早起了。」
「況且，林城的空氣這麼好，不早起呼吸一下豈不是浪費了。」
「陳醫生真會說話。」
楊千樹爽朗地笑了幾聲，又轉向宋戰。
「宋先生呢？在江都還住得慣嗎？」
宋戰點點頭。
「挺好的，就是這幾天奔波勞碌，有點累。」
楊千樹拍了拍他的肩膀。
「辛苦宋先生了，等這件事結束，我做東，好好請幾位吃頓飯，也算是感謝各位這段時間的付出。」
「楊市長太客氣了。」
江辰插話道。
「我們也只是做了分內之事。」
楊千樹擺擺手。
「話可不是這麼說，這次要不是有幾位鼎力相助，江都還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呢。」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問道。
「問你們個事情，昨天在政府樓下把你們帶走的人是誰？」
宋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楊市長，您這明察秋毫的，還真瞞不過您。」
楊千樹擺擺手，「宋先生說笑了，我哪有那本事。」
「這不是擔心幾位嘛，畢竟這次的事情鬧得這麼大，我怕有人會對幾位不利。」
他說著，語氣裡帶了幾分真誠的關切。
「楊市長費心了。」
陳飛神色淡然，似乎並不在意被「監視」這件事。
「我們幾個皮糙肉厚的，一般人還真動不了我們。」
江辰在一旁笑著打趣。
「就是就是，陳醫生現在可是名醫，誰敢動他，不怕被口水淹死啊？」
陳飛笑了笑，沒接話，轉而說道。
「對了，楊市長，我聽說迷行醫藥最近在林城動作頻繁，您要注意一下。」
楊千樹聽到「迷行醫藥」四個字，眼神頓時一凝。
他之前就懷疑和迷行醫藥有關，現在陳飛提起，更加印證了他的猜測。
他深深地看了陳飛一眼，看來這幾位果然不簡單。
他也不再繞彎子，直接說道。
「說起來，我昨天晚上收到了一封匿名郵件，裡面有一些關於這次疫情的資料，不知道幾位有沒有興趣看看？」
江辰和宋戰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
江辰率先開口。
「曾玉石，居然真的這麼守信？我們還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
「看來，這封郵件果然跟你們有關。」
楊千樹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最終落在陳飛身上。
「陳醫生，方便透露一下昨天的談話內容嗎？」
陳飛微微一笑，神秘莫測地說道。
「楊市長，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您郵件看到的那樣。」
「說起來，我還真得謝謝幾位啊。」
楊千樹爽朗地笑著，指的是那封郵件。
「不然我還真拿不到這東西。」
宋戰挑了挑眉，略帶疑惑地問道。
「楊市長，您之前不是已經約談過曾玉石了嗎？他當時怎麼沒給您？」
楊千樹嘆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
「我之前跟他繞彎子，拐彎抹角地暗示，就差把『把柄』兩個字刻在他腦門上了。」
「可他就是裝傻充愣，顧左右而言他，說什麼『一切按程序走』，推三阻四的，就是不交東西。」
他擺出一副「你懂的」的表情，擠眉弄眼地看向宋戰。
宋戰頓時恍然大悟，笑著打趣道。
「那這麼說，還得謝謝我們哥幾個把這老狐狸給弄出來了？」
「可不是嘛。」
楊千樹笑著承認。
「所以說，這個人情我得記著。」
他又看向陳飛和江辰，神色認真起來。
「不過，你們幾位不會是答應了他什麼條件吧？」
「他這人，滑得很，也不會輕易給你們的吧……」
江辰擺擺手，打斷了楊千樹的話。
「楊市長放心，我們沒跟他做交易。不過，陳醫生答應幫他看個病。」
楊千樹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
「看病……我大概知道是誰了。」
陳飛有些好奇：「楊市長認識？」
「嗯。」
楊千樹沉吟片刻，語氣有些複雜。
「是他兒子。」
「兒子？」
江辰有些驚訝
「曾玉石還有個兒子？」
「有，而且只有一個。」
楊千樹的語氣里透著一言難盡。
「不過，跟著他母親，不常在曾玉石身邊。」
「兒子？跟著他母親？不常在身邊？」
宋戰一連串疑問拋出來，像連珠炮似的。
「老楊，你這話說得雲裡霧裡的，啥意思啊？跟說謎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