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華心都慌了，拎著上凍的牛尾吃驚的看著周西野。
關於周小川的身世，難道周西野知道？
不可能的，他們一直瞞的很好。
周西野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母親，又繼續說道：「外面的人說，你們對我和小川的態度不一樣，經常用我來做例子，來教育他？」
方華鬆了口氣，立馬搖頭否認：「沒有，我可從來沒有這樣說過。我就沒希望他能成多厲害的人，只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過一輩子就行。」
說著也有點兒委屈：「當父母的哪有不疼孩子的？特別像咱們家，你弟弟妹妹都沒留住，到小川的時候，我肯定更疼啊。你爸都說我把他慣壞的。」
「我也沒怎麼慣啊，不就是好吃的都給他，捨不得他幹活。就像我現在對知知一樣，難道我就能把知知慣壞了？」
周西野耐心安慰：「媽，你不用聽我爸的，現在小川出問題，一是受了外面影響，二是他思想不端正，是他自身出了問題，我們也盡力幫他，實在不行，還是像爸說的，把他送去新省鍛鍊鍛鍊，人總是要成長的。」
方華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行了，你和知知先出去休息一會兒，我來做飯。」
姜知知見方華情緒不高，堅持留了下來：「媽，我幫你洗菜，我也想學一下這個牛尾湯怎麼燉，以後有時間，我給西野燉湯。」
提到這個，方華情緒又好了點，邊收拾著牛尾邊說：「這個簡單，不過人參要少放，太多容易上火，再放點枸杞對身體好，你們年輕人都應該多喝點。」
「這根牛尾，還是上次後勤送過來的，看著不錯，我就留下了。」
姜知知也幫不上太大的忙，在一旁虛心學習，就給方華提供了最大的情緒價值。
晚飯快好時，周承志回來，看見周西野在家，也有些意外：「今天怎麼突然回來了？」
周西野沒說太具體：「有點兒事，我請假回來處理一下。」
周承志有些疑惑，什麼事能讓周西野請假回來處理？又看了眼坐在周西野身邊，乖乖巧巧，唇紅齒白，笑容明媚的姜知知，很是奇怪：「你在京市能有什麼事？」
他都有點兒懷疑，這小子是不是娶了媳婦後，知道媳婦的好，請假回來看媳婦呢。
方華端著一砂鍋的牛尾湯出來，聽見周承志的話，把砂鍋往餐桌一放，冷著臉：「有事就是有事，你還刨根問底跟審犯人一樣，咋了，西野就不能有事請假？」
「你難道不知道保密條例，還非要問，要是不能說的也要跟你說？因為你職位高，就有特權是不是！」
周承志被懟的一句話說不出來，憋了半天來一句：「我不跟你一般見識，女人就是頭髮長見識短。」
方華瞪了他一眼：「那你別吃頭髮長見識短人做的飯，晚上你喝涼水去。」
說完轉身又回了廚房。
周承志被氣的乾瞪眼，轉身跟周西野嘟囔：「我說什麼了？我就說了一句，你看看你媽現在，比大年三十的炮仗還能炸。」
姜知知趕緊跑著去廚房幫方華端菜拿筷子。
周西野也當沒聽見，去餐桌前把椅子拉開。
周承志叉著腰在客廳轉了一圈，竟然沒一個人跟他說話，又發現還少了周小川，衝著樓上喊起來：「周小川，飯好了還不下來，難道等我給你端上去？」
「趕緊下來，別讓我上去拿鞭子抽你！」
方華在廚房聽了，直翻白眼，跟姜知知小聲說著：「你爸現在真是，越老越囉嗦，煩人的很。」
姜知知眼裡噙著笑：「他也是為我們好，只是不知道怎麼表達。」
方華無奈的嘟囔：「你也不用幫他說話，他什麼脾氣我還不清楚？走，吃飯去，不搭理他。」
過了一會兒，周小川才從樓上下來，洗了臉，看著精神一些。
沉默的過去，坐在方華身邊。
方華看了他一眼，心裡雖然有氣，還是拿起碗幫他盛了一碗湯。
周承志看著，又忍不住嘮叨：「他那麼大的人了，是沒手嗎？還要你給他盛湯，怎麼？還要你餵給他嗎？」
方華放下湯，扭頭看了眼周承志：「我今天心情好，你最好少叨叨，別逼我把湯潑你臉上。」
周承志瞬間不吱聲，看了一會兒，見方華也沒給他盛湯的意思，自己拿起碗自己盛。
姜知知就感覺，周承志有時候確實有點兒過分，可能在單位權威慣了，回家對妻子孩子，也像是對下屬一樣，動不動還想教育一番。
也多虧方華敢跟他對著幹。
沉默吃飯，周西野順手給姜知知夾了幾塊她最喜歡的帶魚尾巴，尾巴炸的入味，連刺都是酥的，焦香焦香，姜知知很喜歡。
周承志看了一眼，又看向方華：「明天，華子他們過來，你把房間騰出來兩間，讓他們住。」
方華瞬間炸了，放下筷子瞪眼看著周承志：「兩間房？我去哪兒弄兩間房？樓下就兩個房間，一個是你的書房，一個西野和知知在住。」
「樓上四個房間，西野一間，小川一間，你和我各一間，你讓我把哪一間騰出來？」
周承志擰眉：「西野不是住樓下了，他房間騰出來，再把你的房間騰出來……」
話沒說完，方華啪的一拍桌子：「周承志！我給你說，我不是你家保姆，你要是想住，你把你自己的房間讓出來，你自己去收拾。我沒有反對過你接濟他們，但是你不能每年都讓他們來京市住。」
「你要是讓他們住也行，那你自己伺候，憑什麼讓我像老媽子一樣伺候著？我告訴你，你要是再這樣，我們就離婚！老娘不伺候你了！你個王八蛋……」
姜知知端著碗小心往周西野身邊挪了挪，生怕兩人真幹起來，方華把湯潑周承志身上，再濺到她身上。
周承志就很莫名其妙：「我說什麼了？你就離婚，他們來住幾天怎麼了？當年，要不是他們，我早死了。」
方華深呼吸一口，瞪眼看著周承志：「那你自己伺候，我現在就回娘家！」
說著起身，噔噔噔的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