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華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喝中藥調理，而且又是金懷瑛開的藥方，所以身體底子好，恢復的也快。
大年初一早上，方華就轉到了普通病房。
手術後的她還是很虛弱，抱歉的看著姜知知和周西野：「大過年的，讓你們都在醫院陪著。」
周西野幫她整理了下被子：「你平安就好，大舅他們昨天都來過，說今天下午再過來。」
方華緩了緩：「不用他們來的，我這不是挺好的，等我出院回去再說。」
姜知知握著方華沒有輸液的手：「媽，沒事的，就當他們來拜年了，闖過這一關，以後肯定平平安安的。」
方華還是有些虛，說了這麼兩句話，就有些累。
周承志端了一盆溫水進來發，放在一旁，弄濕毛巾，擰了半干，過去悶頭給方華擦臉擦手，板著臉也不說話。
方華都嚇一跳，只是沒力氣掙扎，任由周承志忙活。
姜知知往後退了幾步，讓開位置，看著周承志看似很粗魯的動作，其實沒怎麼用力，給方華擦了臉，又擦了手。
還很小心的避開掛水的地方，最後才小聲又厲害的嘟囔著：「你說你，跟我吵的時候也沒見氣成這樣，一個小孩子的話還放心上了。」
「以後少生氣，拿出你罵我的勁頭來，別讓自己吃虧。」
方華有點兒驚訝的看著周承志，有種活見鬼的感覺，結婚這麼多年，周承志什麼時候伺候過人？不都是等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周承志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冷著臉：「看什麼看？難道我說錯了？天天就會吼我。」
方華抿了抿唇角：「你是鬼附身了？」
周承志氣的額頭青筋暴起：「在胡說什麼？以後自己好好養著，好日子還沒過幾天呢……」
姜知知笑看著周承志粗魯又溫柔的樣子，竟然有點兒感動，悄悄過去拉了下周西野的胳膊，示意出去，把病房留給老兩口。
……
剛從病房出來，碰見方華的主刀醫生彭國慶。
四十多歲，看著溫柔儒雅，很有親和力，開口說話也是慢悠悠的很客氣。
看見姜知知和周西野，笑眯眯的過來問周西野：「你母親恢復的不錯，還是身體底子好，在家的時候，有調理過身體嗎？」
姜知知瞬間警惕起來，從知道他是金懷瑛的學生開始，就感覺這人空有其表。
這會兒問這個，生怕會牽扯到金懷瑛。
周西野搖搖頭：「沒有。」
彭國慶皺眉：「之前，查出來心臟有問題，沒有做過治療嗎？」
周西野依舊否認：「沒有，當時建議做手術，又因為手術技術不完善，也沒有開藥，說回家靜養不要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因為周西野過分剛直，所以彭國慶也沒想到周西野會撒謊，點點頭：「那你母親的體質還是挺好的，這麼大的手術，醒來後各項指標都很正常，真的很厲害。」
周西野表情嚴肅：「醫學上的事情，我們不太懂，不過很感謝彭醫生這次的手術。」
彭國慶笑著：「哪裡哪裡，這個手術本身風險很高，所以必須立馬手術。在這個方面，我的老師一直是保守派，不贊同開刀手術，很多疾病就會耽誤。」
「他認為開刀會讓人元氣大傷，可是如果不開刀，靠中藥調理緩解，只會使病情越來越嚴重。」
姜知知忍了又忍才沒吭聲反擊彭國慶，以後日子還長，早晚她要幫老師找回場子。
彭國慶還想再開口，有人喊了一聲彭醫生，他趕緊跟周西野打了招呼，匆匆走了。
他剛才一番話，並不是在試探周西野認不認識金懷瑛，而是想跟周西野說，自己的學術和眼界更好。
他再厲害也只是一名醫生，而周承志可是軍區首長，以後想調到哪個醫院，或者當個領導，周承志都是能說上話的人。
所以，他要服務好方華這個病人。
姜知知看著彭國慶已經走遠的背影，忍不住輕哼：「你看看，這個人就是市儈，現在還拉踩金老師。中醫雖然對心臟這些急症不好使，可是這些急症也不是一天形成的啊？」
「中醫啊，是我們老祖宗留下的瑰寶，怎麼在他眼裡這麼不屑，以後也是個崇洋媚外的走狗。」
周西野趕緊伸手捂著姜知知的嘴：「這裡是醫院，小心點說話，走吧，我先帶你回去休息，晚一點兒咱們再過來。」
現在醫院有周承志在，他們可以先回去休息，等中午再過來換周承志回去休息。
這兩天一直守在醫院，姜知知小臉明顯乾巴了，黑眼圈也很嚴重。
姜知知看了下時間：「我想先去給金老師拜年，而且之前他托我辦事，我也沒辦。這下要等到正月十五以後上班才行。」
周西野沒意見：「好，我陪你過去。」
大年初一，路上都是出門拜年的人，金懷瑛這一天也難得休息一天。
沒人會給他拜年，他也沒地方去。
所以周西野和姜知知過來時，他也挺意外，在聽說方華病了，還做了心臟手術後，沉默了很久：「彭國慶給做的手術？」
姜知知連連點頭：「對，他還問我媽之前有沒有調理過身體？我們說沒有。」
金懷瑛沉默了好一會兒點點頭：「不說是對的，他在醫學上很有天賦，勤奮刻苦，唯一就是否認中醫，認為西醫更先進快捷。在這個上面，我倆一直是有爭執。」
「但他在手術上，手法非常穩，在整個京市都能排前三，還是醫學院的教授，以後你要是上學，他可能會教你們課程。」
姜知知驚訝：「不會吧？不過我不太喜歡他……」
金懷瑛擺了擺手：「不要用個人成見去看這個人，他身上還是有優點的。」
心裡卻感嘆，如果姜知知再學幾年，像方華的情況，完全不用手術，只要幾針下去，人就可以起死回生。
跟金懷瑛聊了一會兒，周西野和姜知知又會醫院。
這會兒病房人很多，方家遠在外地的老二也回來，三兄弟站在病房裡，而周小川跪在床邊。
還有街道的人，在念什麼斷絕收養關係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