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帶我來這兒?」
言可瞪大了雙眼,看著面前的寺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念念,你求什麼?」
許念初堅定地說:
「求姻緣。」
「不是。」言可看著許念初堅定的神色,輕輕推了推她,懷疑她魔怔了。
「求姻緣?」
「和誰?」
「陸景琛。」
許念初言簡意賅地落下這句話,踏步往寺廟走去。
「哦對!」許念初臨走前還留下一句話,「順便求財。」
「念念,你等等我!」言可愣在原地,看著好友越走越遠的身影,最終跟了上去。
大殿莊嚴肅穆,平日裡來上香求佛的倒是很多,但此刻卻沒什麼人。
只見許念初挺拔地跪在佛像前,雙手合十,虔誠地祈禱。
清晨的陽光落在她身上,照著她過分挺拔的脊背。
過剛易折。
言可從中看出幾分隱藏在軀殼下的脆弱,眼神一下就軟和下來了。
她這個朋友啊,過得太苦了。
許念初跪在佛像前,聽著鐘聲規律地迴蕩在大殿之上,紛亂的內心驀地平靜下來。
佛說:
「聞鐘聲,煩惱清,智慧長,菩提生。」
每次遇到想不通的或是解決不了的事情,許念初總會到寺廟中求得緣法。
陸景琛每每對她的行為嗤之以鼻,世上本無佛,人定可勝天。
「願佛祖保佑小女得償所願,能於心愛之人陸景琛相守一生。」
「願佛祖保佑陸景琛平安喜樂。」
許念初誠懇地在佛前祈禱,腦中閃過過往種種畫面,痛苦的,失落的,開心的,最後卻停留在初見時陸景琛隱在車窗里的身影。
驚鴻一瞥,亂我心緒。
許念初還是不想放手。
就這麼無聲地祈禱後,許念初睜開眼睛,抬頭望了望高懸於上方的佛像,六根清淨才能成佛。
她想要的太多,太貪心了,六根不曾清淨。
許念初站起身,環顧四周,找到了在一旁等待的言可,死去的良心終於攻擊她。
她走到言可面前,略帶歉意地說:「可可,不好意思啊,大早上就把你喊過來了。」
言可聞言,只是將重重地「哼」了一聲,傲嬌地說:「行了,我不怪你。」
「可可最好啦!」
許念初挽著她的手,笑著蹭蹭她的肩膀。
言可見好友反常的樣子,心中隱隱地擔憂。
「念念你沒事吧。是不是陸景琛又欺負你來?有什麼困難你跟我說,我肯定會幫你的。」
許念初心裡一暖,卻只是搖了搖頭,有了三年前的前車之鑑,她不想再讓言可牽扯到她和陸景琛之間了。
許念初和言可像之前一樣,上完香就拿起掃帚在大殿內清掃,多做善事,以示自己的誠意。
就這麼一番折騰下來,待出了寺廟大門,已是烈日當空。
「好曬啊,念初。」言可把手撐在額頭上,炎熱的暑氣逼得人眼睛都睜不開,「我們快走去停車場吧。」
許念初也被這熱浪曬得難受,腦袋暈乎乎的,對著言可點了點頭,正準備踏步跟上。
「好…」
才走了沒兩步,許念初突然發現整個世界都是天旋地轉的,沒等反應過來,「咚」地一下,她倒在了一旁。
言可走在前頭,發現後頭沒了動靜,轉頭看去,竟發現許念初倒在地上。
「念初!」
……
許念初在滿室的消毒水味中悠悠轉醒,茫然地望著白花花的天花板,盯了一會,混沌的意識才回到腦子裡。看了看被針管插著的手,開始思考自己到底是怎麼來到這兒的?
「我這是怎麼了?」許念初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就在這時,「咔噠」一聲,門被人打開了。
言可提著一袋子吃的,來到病房前,第一眼就和許念初茫然的眼神對視上了。
「念念,你醒啦?」
言可驚喜地走到許念初身旁,順便把打包好的吃食放在桌子上。
「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嚇死我了。我一轉頭,就看到你倒在地上了。」
「可能是天氣太熱了吧。」許念初有氣無力地說。
「你懷孕了你得告訴我啊!我但凡知道了也不能讓你在烈日下跟我走。」
「念初,你當媽媽啦!」
許念初看著言可的嘴一張一合說個不停,腦子漿糊似的,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你說什麼?」
許念初打斷了言可滔滔不絕的演講。
「你懷孕了!念念!」
「懷孕?」許念初咂摸著這兩個字,懷疑自己又做夢了。
「言可,你掐我兩下。」
「你幹嘛呢?」言可對此感到很迷惑。
「別管那麼多了,你掐我兩下。」
直到真實的痛覺傳來,許念初才驚覺,這不是夢,這是真的!
巨大的驚喜在她心裡爆炸開來,許念初小心翼翼地撫上自己的肚子,難以置信。
肚子裡孕育著她和陸景琛的孩子。
她和景琛有孩子了!
「言可,我有孩子了!」許念初看著好友,心裡歡喜極了。
言可看著好友興奮的樣子,心裡也暖洋洋的。
「一看你就不知道自己懷孕了,還跟著一起去寺廟,那路多難走啊。」
聽到言可的話,許念初心裡一慌,緊抓著她的手。
「可可,孩子沒事吧?」
「沒事的,你放心。醫生說是因為你早上沒吃飯,到了中午有點低血糖了。」
「念初,你可得好好注意身體,現在是兩個人了。」
「好。」
許念初緩緩撫摸著肚子,暗下決心,一定要保護好他。
這是老天賜給我的禮物。
開心歸開心,言可看著許念初的肚子,想到了陸景琛平日裡對她的態度,心中隱隱擔憂。
「念念,陸景琛知道有這個孩子嗎?」
一提到陸景琛,許念初就想到昨日之噩夢。
言可認識許念初這麼多年了,一看她欲言難止的表情就知道她心裡有事,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念初,你和陸景琛怎麼了?他是不是又欺負你了?」
「這個王八蛋!」
「沒有沒有。」許念初再也不想讓言可摻和進她和陸景琛的事了,三年前的教訓已經足夠深刻了。
她不能再讓言可冒險。
「最近他對我挺好的。」
許念初笑笑安撫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