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那個是我們姐妹中的一個？」舞姬握緊拳頭，忿然說道：「這老雜碎！好！我就信你！信你總比讓我去服侍這老東西強。等著吧，我先過去。」
舞姬利落地挽好頭髮，大步往城主的大帳走去。
封宴把壯漢拖到了角落，拔出短刀，刀起刀落，直接結果了他，做好了掩蓋偽裝，這才跟上了舞姬。
從大帳剛繞出來，只見那舞姬又折返了回來，就站在不遠處替他放哨。
「你把那漢子殺了？」舞姬往他身後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城主嗜好古怪，喜歡玩的時候，身邊有男人看著。你得隨我一起進去。」
「？」封宴饒是再好的情緒掌控力，此時臉上的表情也裂開了。
「你要是不進去，他會疑心，再四處去找剛剛的那個人。」舞姬催促道：「快點。」
封宴往四周看了看，跟上了舞姬。他倒不怕有陷阱埋伏，他只要想闖，沒人能攔得住他。
進了大帳，裡面滿是烈酒氣。漠月城主歪在椅子上，衣衫大敞，露出一整塊大肚皮。他來了草原，除了第一日還像個城主，其餘時候簡直放浪形骸，哪裡像個城主！
「怎麼這麼晚。」城主喝了口酒，不滿地打量著舞姬和封宴。
封宴環顧四周，果然已經站了幾個漢子在旁邊，常之瀾竟然也在裡面！
二人視線對上，又飛快挪開，裝成不認識。
「過來。」城主朝舞姬招手。
「城主，我先給你跳個舞。」舞姬搖擺腰肢，嫵媚地朝他笑。
「不必了，過來。」城主拍了拍眼前的木桌，說道：「趴這兒。」
舞姬臉色沉了沉，一臉屈辱地說道：「城主別忘了，我可是大夫人養大的，除非我死，不然我回去之後定會把城主對我做的事告訴大夫人。」
城主砰的一聲把酒碗摔到地上，起身就想來抓舞姬。
舞姬靈活，腰肢一擺就躲開了，嚷嚷道：「三殿下回來會給我們做主。」
「她回不來了。」城主冷笑，繞著桌子去抓舞姬。
另兩個壯漢躍躍欲試想上前幫忙，封宴垂了垂眸子，手指彈出小石子，砰砰兩下，打中兩個人的穴位，頓時把他們變成了木頭人。
城主體壯，又喝多了酒，跑了幾圈就開始喘個不停，扶著桌子指著舞姬罵。
「浪貨還不過來，小心本城主剝了你的皮。」
「三殿下會回來的。」舞姬瞪著城主，大聲說道：「有人看到她了，她沒死。」
城主頓時驚出冷汗，猛地站直了腰，扭頭看向大帳外。帘子是半掀著的，外面有人走動，遠處火光閃爍。
「說，誰看到了！」城主收回視線，惡狠狠地瞪著舞姬。
「天上的羅漢！」舞姬雙手合十，仰頭看向天空：「羅漢會讓三殿下回來，把我們帶回漠月城。」
城主顯然鬆了口氣，咧嘴笑道：「羅漢可管不了本城主，三殿下也回不來。」
「你騙人。」舞姬雙眸中淚水滾滾，捂著嘴往外沖：「我要去焚香禱告，讓三殿下回來。」
城主咬牙切齒，破口大罵：「小浪貨，本城主還弄不死你？」
他撒腿就想追，封宴又彈指擊出一個暗器，正中城主的後腦勺，他眼白一翻，當即昏死了過去。
那兩個被定住的壯漢情知生變，但無奈身體被定住，完全動彈不了，只能翻著眼白干著急。
封宴索性再擊出兩個暗器，砰砰兩下，把這二人也放倒。
「你怎麼在這兒？」他扭頭看向常之瀾問道。
常之瀾垂著眸子，快步走到城主身邊，手摸到他的脖子探了探，低聲道：「這邊有黑鳥，所以跟了過來。」
「他死不了。」封宴往帳簾外看了一眼，放好帘子，說道：「不過可以肯定阿東莎確實沒死，應該是被關在了哪裡。只是不知是他幹的，還是魏珣。」
「他至少是知情者，畢竟送過去的屍體是他提供的。」常之瀾從懷裡拿出一個藥瓶，往城主身上灑：「夭夭說，這狗賊打傾顏的主意，今日我就要好好教訓他。」
封宴看著他的動作，沉聲問：「祈容臨說你以前一直裝作書呆子？」
「那只是自保之舉。」常之瀾手下動作頓了頓，小聲說道：「我們蠱族的人，天生對蠱有感知力，若是顯露出來，會招來禍端。我受顧家恩惠，又喜歡傾顏，所以不敢讓人知道。如今想想，還不如當時就帶著傾顏離開，好過讓她承受那麼多痛苦。封宴，你身為帝君，高處不勝寒，你真要把她拖回那樣的權力尖刀上去？你以前愛她，會為她擋住刀箭，可你現在想不起她，真能做到事事信她，事事依她，事事護她？」
「能。」封宴擰眉，直視常之瀾說道：「就算想不起來，那男人的責任還在。」
「她不需要責任，她需要真心。」常之瀾收好藥瓶，扭頭看向帳簾，「有人來了。」
封宴皺眉，立刻拽起城主，把他推到了常之瀾身上，常之瀾清瘦，被城主硬生生給壓在了桌子上，從後面看，二人交疊，竟分外曖昧。
剛剛把那兩個壯漢扶起來站好，帘子被從外面用力掀開，一道身影大步走了進來。
封宴定睛一看，竟是魏珣。他不是被引出去了嗎？
「城主還在玩樂！」魏珣面色鐵青地盯著趴在桌上的二人。
常之瀾咬咬牙，掐住城主的穴位狠擰了一把。
城主痛得一聲悶哼，龐大的身體也跟著抖了幾下。
魏珣被這可怕的一幕噁心得差點沒吐，立馬側開臉，快步往外走，「本王在外面等你。」
「嗯。」城主又哼了一聲。
魏珣恨不能腳下裝上八十個輪子，滾出百里遠，離這老野豬遠遠的。
「噁心的老野豬。」他低聲咒罵了一句，摔上了帘子，「探子方才回報，封宴已經發現阿東莎的事有異，只身前來探查。你還趕緊不起來，小心他把刀架在你脖子上。」
眼看帘子合上，常之瀾用力掀開了城主，氣憤地瞪了封宴一眼。
封宴面色如常地掃他一眼，低聲道：「漠月城主若不出去，魏珣很快就會進來。」
常之瀾嘴角抿了抿，抬手往漠月城主的後頸處掐了一把。
「嗯……」漠月城主哼唧一聲，滿是褶皺的眼皮子顫了顫，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