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又俯了俯身子,開口道:「妾所言,絕無半點虛言。」
「但就算如此,也是妾的過錯,妾心甘情願領罰。」玉姣繼續道。
蕭老夫人看向玉姣,蹙眉道:「起來說話。」
玉姣怯怯地看向蕭老夫人,神色很是不安。
蕭老夫人見玉姣這般怯弱的樣子,越發蹙眉。
除了美色,一無是處!
也不知道遠兒,怎麼如此痴迷眼前之人。
蕭老夫人又道:「起來!否則別人瞧見了,還以為我這個老夫人,怎麼為難與你呢。」
玉姣連忙道:「老夫人教訓妾,那是應該的,何來為難?」
說話間,玉姣就已經起來了:「老夫人仁慈寬厚,妾銘記於心。」
蕭老夫人開口道:「說說吧,當時都發生了什麼?」
玉姣心頭一緊,斟酌著語言道:「二公子喝醉酒,不小心認錯人了。」
左右那蕭寧軒已經吃了教訓。
此時她和蕭老夫人在這件事上較真,不會有什麼好處的。
玉姣能屈能伸,這會兒已經為蕭寧軒說話了。
蕭老夫人微笑著看向玉姣:「記著你今日說的話!若是以後,外面傳出了什麼流言蜚語,我拿你是問!」
玉姣連忙道:「請老夫人放心,妾絕對不會在此事上多嘴。」
「行了,我倦了。」蕭老夫人擺擺手,示意玉姣離開。
玉姣聞言連忙拱手給蕭老夫人行禮,然後退離開此處。
……
周嬤嬤看向蕭老夫人,低聲問道:「老夫人就這麼放過她了?」
蕭老夫人道:「不然呢?她今日態度如此卑微,倒叫人找不出錯處來。」
說到這,蕭老夫人微微一頓:「若她能一直這樣恭謹,這府上倒也是能容她一容……」
「只是靈秀那丫頭……怕是又要難過了。」蕭老夫人說著說著,就陷入了深思。
玉姣從慈心院出來的時候。
全身都被汗浸透了。
冷風那麼一吹,玉姣便覺得打了個寒戰,她忍不住地用雙手抱緊自己的手臂,快步往攬月院的方向小跑而去。
這才跑了兩步。
玉姣就被一隻手拉住了。
她整個人,瞬時摔入了一個寬大結實的懷抱。
蕭寧遠看著懷中,小臉蒼白的玉姣,接著便一隻手扯下了自己身上的黑色大氅,直接裹在了玉姣的身上。
炙烈又溫醇的松木香,瞬間就將玉姣包裹。
大氅上還有蕭寧遠身上的餘溫,瞬間就將玉姣身上的寒意驅散。
蕭寧遠拉起玉姣的手,往攬月院的方向走去:「姣姣,我送你回去。」
玉姣輕輕地點了點頭。
走了兩步,蕭寧遠便問:「剛才母親可為難你了?」
玉姣連忙說道:「沒……沒有……主君怎麼知道,我去了慈心院?」
「你剛才來的方向,便是慈心院。」蕭寧遠道。
「且二弟的事情,母親定要問詢的……你若是受了委屈,只管同我說。」蕭寧遠繼續道。
玉姣聽了這話,微笑著說道:「有主君護著我,沒人會欺負我的。」
「老夫人只是簡單問問而已。」玉姣繼續道。
蕭寧遠放心下來。
玉姣微微垂眸,心中卻不由地想著,便是今日蕭老夫人,真是將自己如何了,蕭寧遠能為了自己,和蕭老夫人鬧翻嗎?
就算是能……她也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只要她還在這伯爵府之中。
就絕對不能讓蕭寧遠因為自己,和蕭老夫人母子不和。
否則……這件事傳出去了,她在伯爵府的路也就走到了盡頭。
而且。
蕭寧遠已經不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話了,她若真能護住她,前些日子,被逼著小產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也虧了她多個心眼。
否則,她可真要傷身又傷心了。
她深知,靠誰都不如靠自己的道理。
人,不能把希望放在別人的身上,否則……早晚有一天,會失望。
唯有自己,才不會背叛自己。
不等著走回攬月院,玉姣就開口道:「對了,主君……還有一件事,妾想請主君,為妾做主。」
蕭寧遠含笑道:「你說。」
……
玉姣一邊說著,就一邊帶著蕭寧遠,來到了關押那兩個下人的地方。
那兩個下人,見玉姣領著蕭寧遠過來。
互相對視了一眼,神色惶恐。
蕭寧遠一身玄衣,冷漠地盯著兩個小廝,冷聲道:「你們是哪個院子裡面的?」
「奴才們是琴瑟院裡的。」
「奴才叫平安。」
「奴才叫瑞祥。」
蕭寧遠似笑非笑地問道:「便是你們二人,背後議論玉側夫人嗎?」
平安和瑞祥兩個小廝,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尤其是那個叫平安的,已經緊張地直磕頭:「請主君恕罪,請主君恕罪。」
那個叫瑞祥的,哆嗦了一下,看到這一幕也跟著磕頭。
「你們何罪之有?」蕭寧遠眯著眼睛,冷聲道。
「奴才……奴才不該議論玉側夫人。」
「是奴才嘴碎!」
「奴才該罰!」
說著兩個小廝,就抬起手來,瘋狂地打自己的臉。
左一下右一下,又左一下。
蕭寧遠看向玉姣,卻見玉姣微微側頭,一臉不忍直視的模樣。
蕭寧遠輕聲道:「姣姣,你不必對著他們二人心軟!他們二人敢如此議論你,這是他們活該!」
玉姣抿唇道:「妾只是覺得,他們兩個小廝,在府上待著的日子也不短了,也應該知道府上的規矩……他們定是沒膽子議論妾的,興許……他們也是無辜的。」
蕭寧遠聽了這話,便眯著眼睛看向兩人:「說!到底是誰給你們的膽子,讓你們敢這樣議論側夫人!」
「無……無人,是奴才自己犯渾。」平安繼續道。
「既如此,藏冬,把他們兩個人的舌頭拔了吧!」蕭寧遠繼續道。
平安和瑞祥兩個人,誰也沒想到,蕭寧遠張嘴就是要拔他們舌頭。
「側夫人……側夫人,您人美心善,求您……求您饒了我們!」平安的目光一轉,就看向了看站在一旁的玉姣。
玉姣心中覺得好笑。
想毀自己的時候,他怎麼沒想到自己?如今倒是想到自己了?
玉姣也不說拒絕,只是一臉受到驚嚇的樣子,往蕭寧遠的身後縮了縮,大有什麼事情都交給蕭寧遠處置的意思。
「動手吧!」蕭寧遠開口道。
「太血腥了,姣姣,我帶你先出去。」蕭寧遠拉著玉姣的手,就要轉身。
平安忽然間開口道:「主君!求您饒了奴才……奴才也不想議論側夫人,是……有人指使奴才這樣做的!奴才不得不這樣做啊!」
蕭寧遠頓住腳步,冷聲問:「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