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田莊。
玉姣一眼便看到,一個身材微胖的婦人,端著一盆水往這邊走來。
瞧見玉姣的時候,那婦人猛然間將那一盆水往玉姣的身上揚來。
玉姣嚇了一跳,連忙往後退去。
可就算是這樣,身上的衣裙也被濺濕。
春枝大聲喝道:「幹什麼!」
那婦人神色刻薄,又帶著幾分兇狠:「幫這位貴人洗洗身上的貴氣!」
「來人啊!幫著貴人整理一下東西。」女子冷聲道。
說話間,就有幾個粗使婦人沖了上來,將春枝和秋蘅手中的東西盡數搶走。
玉姣瞧見這一幕,冷聲道:「住手!」
「你便是這的管事崔娘子吧?」玉姣盯著眼前那人開口道。
崔娘子冷冰冰的開口:「哎呦,來之前,還打聽過啊?是我又怎樣?」
玉姣開口道:「崔娘子,我如今雖然被罰到這西山莊子,可卻是暫時的……你確定要如此對我和我的人?」
崔娘子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哎呦,暫時的?我在這莊子裡面這麼多年,還沒見過誰被罰到這,還有機會從這離開的呢!」崔娘子說著,就大聲笑了起來。
旁邊的婦人也跟著笑。
「你快別做春秋大夢了!來了這,往後,你就不是什麼伯爵府裡面的主子了!少拿架子嚇唬我們!」崔娘子嗤了一聲。
玉姣似笑非笑:「我有沒有機會離開,不是你說的算的。」
說到這,玉姣微微一頓:「我阿娘是永昌侯府的平夫人,我弟弟是宮中皇子的伴讀……你可想好了,你當真要如此對我?」
如今自己被罰過來。
搬出蕭寧遠來,自是不管用的。
但她如今,已經不是無足輕重之人。
她有阿娘和弟弟。
崔娘子微微一愣,區區一個伴讀……自然不算什麼。可不同的是,這是宮中的伴讀。
能在宮裡當伴讀的,日後必定會當個一官半職。
雖說她暗中收了錢,叫她好好磋磨一下這位……但若是日後,這位的弟弟真的當了官兒,可不是她這種身份的人,能惹得起的。
玉姣繼續道:「崔娘子,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最終。
崔娘子不耐煩的,讓人把玉姣的東西扔回來一半兒。
至於另外一半兒,依然被崔娘子留了下來。
若什麼都不做,她也不好交差。
既然那玉側夫人要她留一線,她便留一線好了。
到頭來,能交差,又不怕被人記恨。
春枝和秋蘅兩個人,拿起剩下的東西,跟著玉姣到了一處屋舍裡面。
三人,只有一間屋舍,屋舍裡面,也只有一張不大的床。
玉姣見狀便開口道:「一會兒把桌板和凳子搬過來,靠著這床接出去,晚上我們便睡在一處。」
春枝連忙說道:「側夫人,這怎麼能行呢?」
玉姣看向春枝和秋蘅:「我早就把你們二人,當成自己的親妹妹了。」
玉姣微微一頓:「況且,大家擠在一起,暖一些,還能省下一些炭火。」
「我一個人睡……也害怕。」玉姣補充了一句。
春枝和秋蘅最終應允了下來。
收拾完東西。
玉姣便出了屋子,這一出來,玉姣就瞧見院子裡面站著一個衣著單薄的女子。
「哎呦,我當是誰,這不是玉側夫人嗎?怎麼?如今怎麼淪落到,和我一樣的境地了?」文馨瞧見玉姣的時候,言語之中滿是譏諷。
今日她聽說薛玉姣被罰了過來,便忙不迭地過來看熱鬧。
玉姣看著眼前的文馨,她瘦了很多,憔悴了很多。
此時一雙眼中,滿是恨意。
她恨不得,將玉姣生吞活剝。
她今日落到如此境地,皆是因為眼前之人!她如何能不恨?
玉姣看向文馨,淡淡地大說道:「我的事情不勞文小娘操心了。」
文馨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人,冷嗤了一聲便離開。
一連著三日,那崔娘子似乎已經將他們遺忘,玉姣數著日子,只盼著蕭寧遠能快些回來,自己能快些離開此處。
一場風雪降下,莊子裡面的夜晚更冷了。
玉姣早早的便領著春枝和秋蘅一起上床睡覺。
不知道睡到何時,玉姣便聞到一股,說不上來的幽香。
玉姣猛然間驚醒。
連忙去推身旁的春枝和秋蘅。
「春枝!秋蘅!」玉姣開口喚道。
但兩個人似乎都睡死了。
玉姣心中一慌,不等著她反應過來,她便也覺得,自己全身無力起來,她用盡最後的力氣,將枕頭下的一把防身用的短刃,藏到了身上。
也就在此時。
有人推門進來。
摸著黑,玉姣瞧不見來人的樣子,只覺眼前一黑,她被人兜頭罩在了一個布口袋裡面。
玉姣的人還是昏沉的,她能感覺到,自己是被人扛著走的。
最終,她被扔到冰冷的雪中。
隱隱約約聽到有兩個男人在對話。
「坑挖好了嗎?」其中一個男人問。
玉姣聽到這,整個人都不好了。
挖坑!挖坑做什麼?是要將自己活埋了嗎?
玉姣想要掙扎,但四肢酸軟,動彈不得,外面寒風獵獵,她知道,自己就算是喊出聲音……也沒辦法脫離困境。
忽然間,有人將她頭上的布口袋解開,提著一個燈籠過來,照她的臉。
「這小娘子……怎麼這麼好看?」其中一個人開口。
另外一個人道:「嘖,是挺俊的。」
那人將玉姣整個人都從口袋裡扒了出來。
當那人伸手去摸玉姣的臉的時候,就是此時……
玉姣已經抬起手來,將手中的一把短刃,直接刺入了來人的眼睛上。
那人沒想到,已經昏迷不醒的玉姣,此時竟然忽然間動了。
玉姣刺完這一下子,踉蹌著起身,便往遠處跑去。
那被刺中的人,看著另外一個還愣在原地的人哀嚎著:「追啊!絕對不能讓這個賤人跑了!」
深夜,寒風凜冽。
玉姣踉蹌著往前跑去,只覺得,身後那人越追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