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臨仙湖畔。
波光粼粼的湖水在月光的輕撫下,宛如一面巨大的銀鏡,閃爍著神秘的光芒,高約五丈的破敗的古樓矗立在湖水中央與之交相呼應,添了幾分滄桑與寂寥。古樓牆壁爬滿了歲月的痕跡,斑駁卻又沉重的磚石仿佛在訴說昔日的風光和今日的衰敗,只不過那昔日的風光卻也只能在這夜色中靜靜佇立,等待歷史的車輪碾壓而過。
「哎,沒想到這古樓竟然破敗至此,先祖還在的時候是何等的風光啊」
「康叔,您等會再感慨行嗎,我快喘不上氣了」
「哦,忘了,忘了」
看著那上氣不接下氣被張康治兩隻臂膀夾著的李煉和張玄陵,張康治趕忙鬆開了雙臂,臉上露出了一絲歉意的微笑:說道:「哈哈,突發感慨,你們倆小傢伙可得多鍛鍊鍛鍊啊。」
李煉和張玄陵大口喘著粗氣,張玄陵還好畢竟什麼東西都沒帶,但是李煉就慘了,他背著一把巨劍被張康治跟個小雞崽子一樣提溜了著從湖對面帶了過去,體會到了一把人體瀕死實驗。剛落地就將背後的巨劍扔在了一旁,坐在地上用力呼吸。
張玄陵也不好受,他和李煉先一步到了湖畔正準備找船過去呢,就聽到張康治說:「呵,找什麼船嘛,還花那錢又不報銷的,看我給你們露兩手。」就看到張康治鼓動氣機踏水而去,把他也提溜著帶了過來。
「看樣子芊兒已經進古樓了,我們休整片刻也進去吧,李煉你也別逞強了,把背上的大劍收回去吧。」張康治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把酒壺喝了兩口,而那李煉聽到張康治的話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類似羅盤的玉石小鏡,催動口訣這玉石小鏡將那扔在旁邊的巨劍給吸了進去。
張玄陵不禁驚呼:「這難道就是儲物的法器?能給我看看嗎?」李煉點了點頭也沒有拒絕,隨手將手中的玉石小鏡給了張玄陵。
張玄陵手握玉石小鏡,只覺得一股冰冰涼涼的觸感從手中划過,鏡面像是有一層膜將空間給隔離開來。他沒有見過這種儲物法器,只是從外來商隊經過的時候聽他們說起過,這種儲物法器價格過於昂貴,且臨仙湖這種邊遠地區更是沒有機會接觸,張玄陵掂量了一下就還給了李煉。
「儲物法器在皇都也是貴重物品,每個家族數量也是很少,只有對家族有貢獻的人才有。」見張玄陵十分羨慕的樣子,站在旁邊喝酒的張康治說道。
對家族有貢獻的人才能有?張玄陵驚奇的上下打量了李煉,這李煉年齡估計和自己也差不多大,這麼牛逼?
見張玄陵一直盯著自己上下打量,李煉面無表情的解釋道:「張家族長是我外公」
原來是關係戶啊,可惡,關係戶都該死!
張玄陵憤青之際,突然聯想到了什麼,對著李煉問道:「張芊兒是族長的親姐姐,你為何喚她為姑姑,不應該是姑姥姥嗎?」
「我也不知道,我們李家和你們張家像我這般的小輩,打小都叫她姑姑,叫她姑姥姥會被爹娘揍的。」李煉滿不在乎的解釋了一下,對於他這種喜愛練武不願讀書的人來說,這種細節的事從來不考慮。
「嘖嘖嘖,這瘋婆子不會是那傳說中的大齡剩女吧。」張玄陵玩著手中的石子,滿不在乎的脫口而出。
「咳!」張康治聽到張玄陵的話,被酒水給嗆了一下,然後拍了一下張玄陵的頭,說道:「沒大沒小的,你以後想在張家不被穿小鞋,就老老實實的尊重人家。」
張玄陵「哦」了一聲,摸著腦門不爽的同意了,
「記住,在你們芊兒姑姑面前,年齡和婚姻是兩大禁忌,至於原因嘛......」張康治鬼鬼祟祟的四周看了一下,低聲對著他和李煉說道:「你們芊兒姑姑以前被人退過婚,可千萬別說是我告訴你們的。」
AUV。還真被我蒙對了,這瘋婆子還真是大齡剩女啊,被退婚是不是彩禮要高了啊,該!
張玄陵頓時覺得念頭通達了,畢竟自己差點就被張芊兒給宰了。李煉只是目瞪口呆的點了點頭。
「好了,走吧,別墨跡了。」張康治拍了兩人一下,將手中的酒葫蘆拋向空中,那酒葫蘆順勢鑽回了自己的懷中。原來這酒葫蘆就是張康治的儲物法器。拿儲物法器當酒瓶,張玄陵看到後也只能感嘆這康叔原來是個酒蒙子。
沿著古樸小道走了一會兒,一道朱漆早已斑駁脫落的大門出現在三人面前,門環鏽跡斑斑,可大門卻早已被打開。三人順著大門而入,李煉從儲物法器中拿出了火把剛要點上,就看到身旁的張玄陵從背包中掏出了一個奇怪的棒子,一瞬間這棒子的散發的光就將這古樓的景象照亮了出來。
「喲,好東西啊,也是你製作的?叫什麼名字?」張康治轉過頭問道。
「哦,神光棒」張玄陵隨口胡謅了一個名字回答道。
神光棒?嗯,不錯,棒如其名。張康治似乎對這個名字還算滿意,對著張玄陵伸出大拇指,點了個贊。
「芊兒姑姑在那。」
李煉用手指了指前方那紫色環繞的地方,只看到那散發紫色光芒的手環此刻正漂浮在空中來回遊盪,而那下方的張芊兒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背上,幾縷髮絲在風中輕輕飛舞。她似乎專注著看著眼前的事物,神情凝重而又帶著一絲疑惑。早在張康治三人剛踏入古樓的時候,張芊兒就感應到了。
「怎麼了,有什麼發現嗎?」張康治瞬身來到張芊兒旁邊,沉聲開口問道。見張康治已經過去,李煉和張玄陵快步跟了上去。見張玄陵過來,張芊兒眼神立馬伶俐了起來,弄的張玄陵縮了縮腦袋,尷尬的開口道:「額,張姑姑,你好啊!」
瘋婆子!瘋婆子!大齡剩女老媽子!張玄陵內心的小靈魂瘋狂的吐槽。
見張玄陵開口叫她「姑姑」,張芊兒眼神也平淡了許多,不過依舊懶得搭理這小子,見張玄陵手中的照明工具散發的光芒更強,張芊兒右手一抬,那空中懸浮的手環回到了她的手腕上。
「張家古樓一共五層,我都探查過了,沒有找到族長所說的東西,只有這一層的比較古怪。」張芊兒抬頭對著三人說道。
三人抬頭順著張芊兒的視線看去,只看到這一層的正中央矗立著一座高大布滿灰塵的像大鵬鳥一樣神像。這神像高約三四米,由一種黑色石料雕琢而成。雙翅舒展,仿佛隨時振翅高飛,每一片羽毛都雕琢得栩栩餘生,頭部微微上揚,眼神銳利而威嚴,雖然布滿灰塵,卻依舊透露出一種不可侵犯的神聖。
神像的底座上刻滿了各種符號,那些符號像是某種古老的文字,但卻更像是某種封印的法文。神像周圍凹進去三塊類似圖案的石板,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上面的石板已經空空如也了。
「為何這三塊石板空了?」張康治看了一眼就發現了這個地方的不對,似乎被人給拿走了。
「哦,康叔,在我這。」聽聞此話,眾人看向了張玄陵,只見張玄陵從攜帶的背包中傾倒出不少東西,四張牛皮紙圖案從背包中脫落而下。其中還有一些類似祭祀用的東西,張玄陵撓了撓頭,尷尬的解釋道:「這不上次我被人給扔到古樓裡面了嘛,那天有點冷,我就把能燒的東西都用來烤火了,這四張牛皮紙燒不破我就帶回去了,走的時候發現有點虧,我就把能用的東西都帶回去了,都在這包裡面了。」
張康治和李煉聽到張玄陵的話後,一頭的省略號。
張芊兒聽張玄陵這麼一說,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怪不得她來的時候發現不對勁,發覺被人給捷足先登了,厲聲呵斥道:「你這是對先祖的褻瀆!還不拿過來!」
這瘋婆子!我都用筆仙問過先祖了,雖然沒有用,但是先祖也沒反對啊。張玄陵內心瘋狂吐槽。
「哦!」張玄陵一臉不爽的將那三張牛皮紙遞給了張芊兒。張康治也無奈的笑了笑,跟著張芊兒一起研究那三張牛皮。這是三幅畫。
第一幅是一群人跪在地上對著天上的一個散發光芒的大門膜拜。
第二幅是一隻類似大鵬鳥的生物口中噴著火焰灼燒著一座塔,而那座塔重重的壓在它身上,讓它動彈不得。
第三幅畫又是一群人,只不過這群人在天空飛來飛去,那第二幅畫中的塔周身綻放出光芒,一群人對著那座塔似乎在激烈的爭鬥。
第四幅畫是一個人手中拿著一把尺子,抬頭看著天上的大鵬鳥,那大鵬鳥振翅高昂,與第二幅畫相反的是,此刻的大鵬鳥正壓在那座塔上。
張康治與張芊兒研究了半響,過了一會兒,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紛紛搖頭,張玄陵看在眼裡,知道他們也沒有看明白這三幅畫中所表達的含義。他當初拿到手的時候也看不明白,但是感嘆於這三張牛皮紙確實耐操又耐用,就拿來當抹布用了。
「你走的時候,族長有沒有交代過什麼?」張芊兒對著張康治問道。
「沒有交代什麼,就給了我伏龍尺,派人說是防......額,給我護身用的。」張康治冷汗直流,差點就說漏嘴了。
張芊兒瞪了他一眼,他自己親弟弟那點小九九她哪能不知道,隨即說道:「前面三幅畫我也沒有頭緒,但是這第四幅畫中的人估計就是先祖了,他手中拿著的應該就是伏龍尺,估計我們想要的答案在這伏龍尺上。」
「聽你這麼一說確實有點道理。」張康治摸了摸下巴,回憶起當初走的時候,族長把伏龍尺催動的全部口訣都交給他了,他還納悶如果只是防張芊兒的話應該也用不了全部口訣。
「反正現在也沒有頭緒,先試一試就知道了,你們倆小輩站在後面。」張康治變化手印,鼓動氣機。眼神也變得鄭重無比,那口中念念有詞。
「尋龍分金看纏山,一重纏是一重關。」
「關門若有千重險,定有王侯居此間。」
......
嗯?這台詞怎麼這麼耳熟呢。康叔,串台了,你沒付版權啊。聽到張康治的咒語,張玄陵目瞪狗呆在心中瘋狂吶喊。
咒語念完,張康治手中的伏龍尺,此刻劇烈顫動,那黑墨色的氣機從中而出,似乎有生命一般在空中緩緩流淌,突然那面前的神像劇烈也開始了劇烈震動,一股霸道雄厚的力量與前方的黑墨色碰撞在了一起,似乎是某種契約達成了一樣,兩股力量開始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金色與黑墨色交環相應的氣機。
張玄陵只覺得此刻頭痛劇烈,而在他疼的受不了將要昏迷之際,他看到了那神像高昂的頭在此刻轉動了起來,低頭看向了他,而那石像的眼睛在此刻已經脫落,一雙五彩霞光的眼眸不斷流轉著,張玄陵眼皮逐漸深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