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嚇到失禁，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求饒，但最終還是癱軟下去的弗伊戈皇子。
休伯特中將腦子裡閃過的念頭居然是，看來自由聯邦在無痛去世這方面的宣傳不是虛假宣傳。
不過他雖然發揮了帝國軍人強大的膽魄，全程只是保持面無表情旁觀了二皇子弗伊戈的落幕，但此時也難免產生了些許雙手的顫抖。
因為這樣隨意處刑一位帝國皇子的事，是絕對不能被曝光出去的。
那也就意味著，他這個自睹了一切的反叛軍中將，今天多半是走不出這個艦橋大門了可讓休伯特意想不到的是，親手幹掉了弗伊戈的調查局軍官，看向他時，換上了親切的笑容，走上前來開口問道：
「休伯特·馮·格拉舍爾中將？對嗎？久仰大名。」
短暫的沉默過後，摸不清尼貝爾心理活動的休伯特點了點頭，態度顯得很公式。
「是的，我是休伯特，之前在總參謀部任職，應該並不存在足以讓人說久仰大名程度的履歷。」
「不不不。」
尼貝爾抓住他的手搖了搖，態度根本就看不出剛剛才用注射毒素的方式殺了一位皇子。
『我說的久仰大名，可跟總參謀部沒有半毛錢關係，這麼說的原因，只是因為林奇閣下對你評價很高罷了。
可惜的是，要是你能再晚兩天跟著反叛軍走，林奇閣下徵辟你的文書就能送到你手上了。」
「林奇閣下？」
休伯特難以遏制內心的驚訝，下意識反問出口，一時間連開始處理作案現場的兩名調查局執行特務都拋到腦後，開始回想起自己有過什麼出色的工作成果。
要說的話，他也曾反對過戈德溫提出的西線攻勢作戰計劃？可那只是內部提了幾次，後面他自己就偃旗息鼓了，
除此之外他的工作都是按部就班，連個稱得上是能發揮能力的舞台都未曾登上過。
他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林奇看的過眼的地方。
然而尼貝爾可不在乎休伯特在想什麼，畢竟後者只是曾經在林奇的徵辟清單上。
這份清單對於林奇來說，並不是絕對要完成的收集任務，畢竟他現在的人才庫不但比前世更大，還更加完整。
像是休伯特這樣投了反叛軍的人，要是再投回來，那也要考驗一陣子，
甚至都沒跟沃爾夫等人專門要求俘獲。
尼貝爾對休伯特的好奇，一方面是因為他自己也在清單上，想要看看其他被林奇盯上的人才究竟有多少斤兩。
一方面也是因為，他自認為也是個很會為上級考慮的三好下屬，既然主官有這樣的需求，那他就要去創造完成的機會。
這一次帶著賈斯帕的秘密任務過來，正好也可以把休伯特給收入林奇閣下魔下，不也挺好嗎。
「是，林奇閣下，你也不用問為什麼，因為我也不知道，但我覺得林奇閣下肯定有自己的判斷，我希望你也能這麼想。」
尼貝爾收回手後，目光不經意般掃了一眼弗伊戈的屍體，笑著開口道：
「我能看得出來，休伯特中將你和弗伊戈皇子那樣的蠢貨不一樣，最起碼身上也有聰明人的基本特質，自知之明。
讓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中將，林奇閣下曾經希望你為其效力，但你錯過了這樣一次飛黃騰達的機會。
我可以給你第二次機會，但相應的，你要成為弗伊戈皇子自殺的證人。」
尼貝爾略顯有些病態的蒼白面龐微微抽動，目光里笑意已然替換成了殺意。
「也就是說，要麼成為共犯，要麼去死，請您選一個吧。」
帝國軍什麼時候能讓精神病人當上校官了？休伯特皺起眉毛，但也只是對尼貝爾的精神狀態感到無語。
是選擇一艘正在下沉，從船長到三副全部被淹死或跑路的小輪船，還是選擇一艘正在啟程階段的宇宙戰艦。
這種題對於他來說和單選題也沒什麼區別。
他就是個軍人，只要是為帝國作戰，無論頂頭上司是魯登道夫、林奇還是其他的誰都好。
「我會在後續的調查里作證說明弗伊戈皇子是畏罪自殺，至於為什麼服毒。
那是因為他用這樣的手段暗殺了自己的父親，心中有愧，這樣可以嗎？
尼貝爾大喜過望，不由感嘆帝國軍里要是這樣識時務的人多一些就好了，也免得他經常要動用一些特殊手段才能得到讓自己滿意的回答。
「當然，但中將您是否能重回帝國軍任職，還需要看林奇閣下的判斷，
在那之前，就要先委屈您在戰航的艙室里待一陣子了。」
休伯特點了點頭，看著兩個執行特務嫻熟的手法，不由有些好奇道：
「林奇閣下和蕾娜陛下的關係匪淺，傳聞二人已經公開宣布訂婚，你們這樣貿然行事，難道就不害怕影響到他們的關係嗎？」
他倒是不覺得這樣的「小事」會真正影響到那兩位站在帝國權力巔峰者的關係。
畢竟蕾娜作為皇位競爭者中無人看好的黑馬，林奇才是她背後無可置疑的支持者。
可到了他們這樣的層級，一點點細小的裂隙都可能會被人利用起來，最終發展成難以挽回的矛盾。
為此，他不覺得林奇會輕易放過這些擅自為他做出行動的下屬。
自主性強的下屬會讓人很省心，可自主性過強的下屬，就往往會讓人很煩心了。
屆時作為共犯的休伯特，想來也是難逃清算。
尼貝爾聳了聳肩道：
「這就不必勞煩中將閣下關心了，這是我上級的意思，至於他會怎麼和林奇閣下解釋，也跟我無關。」
「你.．.就一點都不擔心自己被當做耗材丟出去平息大人物的怒火？」
面對問題逐漸多起來的休伯特，尼貝爾顯得很有耐心，他看了眼眉頭緊皺的前者，臉上的笑容發自內心。
「那又如何，我可是親手幹掉了一個皇子，一個皇子哎！
難道你不覺得這是很酷的事情嗎？就算有人告訴我，做了這事就會有人槍斃我，那我也會去做的，這種事情不做會後悔一輩子。」
得，休伯特中將嘆了口氣，中止話題。
他已經確認過了，林奇手下搞情報的這些人，多半就沒有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