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進退之間
「跟我玩兒障眼法呢？」金諾一靠進椅背里，慵懶地轉著圈。
「老陳把人家趕走了，我的車展都被他攪黃了，這個老陳……唉！」姜潮委屈巴巴的，幾乎是在訴苦了。
「這麼說她跟你沒關係了？」
「本來也就沒關係呀。」
金諾一挑挑眉，一抹冷笑掛在嘴角：「你們家不是想空手套白狼吧？嘴上說著拿新能源業務做彩禮，實際上卻搞這種小把戲。」
「天地良心！」姜潮少有地激動起來，金諾一在電話里幾乎都能聽到他拍胸脯的聲音，「我答應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答應給我未來老婆的東西，一分一毫都不會少！」
切，沒有必要，大可不必，你也不過是你們家作為手下敗將獻祭的棋子！裝得這麼深情且熱切，太浮誇了。
「我要一個人尚且要不到，哼，男人都是一個樣。」她說完就掛了電話，也不理會姜潮那邊急欲開口的辯白。
姜潮在放下電話的一瞬間臉上的表情同步急剎車。他咧咧嘴，讓剛才皺巴巴的五官都歸位，然後喚了秘書進來。
「請沈經理到我辦公室一趟。
「沈……」秘書猶豫了片刻，「沈楓嗎？您忘了她已經調去檔案室了。」
姜潮抬起頭，眼神無比冷峻。
「我馬上去。」秘書識趣地趕緊辦差。
不一會兒的功夫沈楓就站在了他面前。姜潮原以為他會看到一個情緒低落或者憤怒牴觸的人，但沒想到沈楓一反常態的平靜。這可不是一開始讓她聯繫向暖時驚慌失措，又在自己的方案被否時氣憤難平的那個人。呵，這一個個的，氣場都變了哈？！
「方案做出來嗎？」
沈楓看著姜潮，確認他不是在拿她開涮，也不是腦子宕機忘了自己被發配的事，緩了緩神思回話道：「向總的意思是不做額外布置，就把所有的車都放在廣場上。」
姜潮閉上眼睛想像那副畫面：「那些小車是固定的？」
「活動的。」
「被拿走呢？」
「就是讓被拿走，每一輛車都會編號，拿走的人也會收到後續提示，至於如何發揮他們的作用，和空餘下的展位怎麼處理，我們還在想。」
姜潮不說話卻難掩笑意爬上嘴角。他可以想見這是一件多麼浩大的工程，雖然當初是他無所不用其極的拉向暖下水，可她不僅沒有隨隨便便扔出一套方案推脫他，反而如此傾盡心力。
「你們……也稱呼她向總？」他眼底的神色溫柔了許多。
「總設計師。」
「是哈，沒毛病！」
他大笑起來，沈楓反倒有些侷促了。她沒有理解姜潮開心的點在哪裡，不過她也一直理解不了他。
「剛到門口就聽說沈楓在這裡。」陳總象徵性的敲敲門就自行進來了。
「是我叫她過來，讓她理解陳總讓她身兼數職的良苦用心。」
姜潮這次笑得很明媚，但沈楓看出來了，這是他萬千面具中的一個。
「什麼意思？」倒是陳偉銘，驚訝地很真實。
「沒什麼意思，就是陳總你的意思。」
「我什麼意思？」
這倆人跟猜謎似的，沈楓差點沒憋住笑。
「沈經理，雖然檔案室的工作也很重要，但還是要以GG部為重。檔案那邊有什麼不懂的，一定要多向陳總請教。」
「是。」
不是？這是跟我演戲呢？陳偉銘的眼睛瞪得溜圓，他沒想到姜潮竟然如此一意孤行。
「你搞反了親疏遠近，別忘了你再是老薑總託付的重臣但人家才是親父子。」老三的話重重敲擊著腦殼，陳偉銘剛要爆發的心又冷靜下來。
沈楓也有些愣。姜潮這是把GG部經理的位置又給了她？但她沒有蠢到當面問出來，而是趁著陳總措手不及的功夫趕緊溜了出來。
好險！她忍不住摸摸自己心口。原來部門負責人就是要過這種夾縫裡求生的日子，怪不得那些人要站隊，多半也是身不由己吧？！
「你還要搞新能源？」陳偉銘不再糾著沈楓的話題不放。
「沒辦法啊，這不剛剛金家的電話就追來了，問我是不是拿他們當猴耍。」
抬出金家來壓他，陳偉銘還真找不出說辭來。金姜兩家雖然兩敗俱傷，但姜家明顯更處於劣勢。當初聯姻不就是為了開拓新業務領域而聯盟嗎？！
「這正是我擔心的，一味地求新，丟了咱們自己的核心業務，小心被人家吃了都找不到骨頭。」
「誰說要丟核心？有你在，別說丟，就是他們來搶也搶不走啊！」姜潮斟了一杯茶遞給陳偉銘，「公司有你守著我才敢折騰，老哥你可要長命百歲、福壽綿長啊！」
陳偉銘可笑不出來，反倒是眼珠子都要瞪掉了。他是能理解老薑總平日都過得什麼日子了，這要沒有兩把速效救心丸都不敢認這個兒子。
「明兒你是不是還要把向暖請回來？」
他這不是疑問而是質問，誰知姜潮噗嗤一聲就笑了。
「你太高看我了。縱然我有點花名在外，也著實入不了人家眼啊！」
這吊兒郎當的樣子真是沒眼看，陳偉銘深吸一口氣壓制住自己想抬手甩一巴掌的衝動。
「那正好，要找就找家正經公司。以前和咱們合作的幾家公司就不錯，回頭我讓他們來見見你。」
「那還是算了。正經公司就做核心業務，玩兒嘛，我得找找會玩兒的公司。」
咣當！
陳偉銘的茶杯被粗暴地扔在茶台上，他拂著並不存在的長袖，宛若影視劇中秉公直諫的老大夫附體一樣，氣沖昂揚地離去。
姜潮不急不緩地扶正茶杯，他看著杯口那道細微的裂紋露出了笑容。
「讓人力部徐經理來見我。」
秘書喚了人力部經理進來，剛要退出去被姜潮留住了。
「小趙從明天開始就不用來了，你親自辦。」姜潮連臉都沒抬，徑直給徐經理下了命令。
秘書一驚整個慌了神：「姜總，我……我做錯了什麼？」
「沒做錯，有什麼訴求跟徐經理提。」
徐經理點點頭，應承地極快：「好，那就跟我來吧。」
就這麼兩句話就把自己的命運決定了？趙秘書不相信也不接受，他最後還想爭取一下，哪怕是句解釋是句道歉也好。但，姜潮冷漠的讓人膽寒，他最後一絲開口的勇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