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恆忽然明白妖怪之間為什麼互相殘殺了。
妖怪們進入青雲山脈，多數都是為了修仙者的金丹。擊殺一名修仙者可以獲得一枚金丹，但是如果殺一個妖怪，這個妖怪身上的金丹很可能就有好幾顆！
而且殺同類容易得多，要知道妖怪們進入青雲山脈後，人類是妖怪共同的敵人，妖怪之間一般不會互相防備，一旦遭到同類偷襲，防不勝防。
想到這裡，牛恆不由心中發寒。
原來在青雲山脈，人類修仙者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修妖者同類！
牛恆目光森冷，緩緩道：「小桃，要是遇上鬣狗妖，不必等對方出手，立刻殺了。」
「牛恆哥哥，你給我說過，我媽媽就是被鬣狗妖殺死的。」小桃緊握著雙拳。
兩妖繼續上路，一路上，經常可以見到妖怪和人類的骸骨，甚至遇上了好幾批築基期的修仙者。
修仙者們沒有攻擊牛恆，牛恆也就沒有理會。
天黑的時候，二妖找到一處乾燥的洞穴住下，牛恆從物品庫中取出準備好的肉乾和水果，牛奶。二妖席地而坐，享受著這簡單卻溫馨的晚餐。小桃邊吃邊笑，偶爾還會調皮地搶過牛恆手中的肉乾。
「小桃，別鬧，吃了趕緊睡覺。」牛恆遞給小桃一個新鮮的蘋果。
洞穴內乾燥而溫暖，與外界的寒風凜冽形成了鮮明對比，小桃吃了些東西，靠在牛恆身上慢慢睡著了。
牛恆盤腿而坐，四竅妖心如同古老的時鐘，沉穩而有節奏地跳動著，每一次搏動都伴隨著一圈圈細膩的妖氣漣漪，悄無聲息地擴散開來，將周圍二十丈之內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草木都籠罩在內。即便是最細微的風吹草動，也逃不過他敏銳的感知。
感受到夜風的涼意逐漸加重，牛恆輕輕起身，從物品庫中取出一床柔軟的被褥，小心翼翼地蓋在小桃身上，動作輕柔得仿佛是在呵護一朵即將綻放的花朵。隨後，他又坐回原位，繼續守護這片小小的安寧空間。
殘月西沉，洞外一片漆黑。
夜風中，忽然傳來一陣微不可聞的聲音震動。
四竅妖心極為敏感，立時感受到那細微的音波。
那聲音用耳朵幾乎聽不到，但是牛恆的妖心卻感受到了。
「那牛妖，是木、火雙系修妖者，火系已經到達五級，我的靈識不會有錯。」
「那就是四竅妖心，四竅妖心，價值三百萬靈石！這個險，值得冒。」
靈識？
靈石？
牛恆用妖心聆聽著遠處的說話聲，心裡已經有了判斷：來者是人類修仙者！
在萬年前人類統一妖靈大世界之時，整個大陸的語言文字已經統一，雖然後來妖族重新崛起，占領了大量的土地，人類的語言卻保留了下來。
不管是妖怪，還是人類，都共用一種語言。
四竅妖心值三百萬靈石？
牛恆不禁苦笑。
修妖者覬覦人類修仙者的金丹，人類修仙者卻在覬覦修妖者的妖心，想想也是可笑。
無邊的黑暗中，猛然綻放出兩渞凜冽如冰的寒光。
飛劍！
人類修仙者出手了！
兩把飛劍宛若划過夜空的銀色閃電，呼嘯著撕裂空氣朝洞口激射而來。
妖風攝物！
牛恆雙手結印，周圍妖風大起。
一塊塊水牛大的巨石，仿佛被無形之手操控，在空中翻滾著，朝兩把飛劍迎去。
咻！
飛劍鋒利而迅捷無比地貫穿了飛石，石塊在空中紛紛炸裂開來。
轟！
牛恆一頓足，土黃色妖氣潮水般洶湧而出，瀰漫三丈方圓，大地仿佛活了過來，如海浪般猛烈翻騰起來，一座座兩人高的土包拔地而起，層層堵住洞口。
三級土系妖術——大地咆哮！
土系妖術，防禦力非常強大，儘管牛恆的土系妖氣只是三級巔峰，威力也不容小覷。
飛劍直接穿山裂石，一連貫穿了牛恆以妖術凝聚而成的三座土包，繼續朝洞口飛來。
牛恆雙手快速結成各種複雜的手印，一道道妖術施展出來，又是一座土包突起，木系妖氣覆蓋其上，化為密密層層的藤蔓。
這是木，土二系妖氣的簡單組合。
兩把飛劍依舊勢不可擋，以不可思議的角度穿梭，輕易撕裂了木、土二系妖氣的雙重防禦，破土裂石，切開藤蔓繼續飛來。
出手的兩人，都是金丹中期的高手，飛劍一擊，萬夫莫擋。
烈焰狂牛！
牛恆的四竅妖心劇烈搏動，一波波火系妖氣摧發出來，在身周形成熊熊火焰。
他的兩隻牛角也在熊熊火焰中凝聚了出來，見風就漲，長達一丈。牛恆一張嘴，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牛吼，掄起牛角就朝兩把飛劍衝去。
妖氣牛角，伸縮不定，大小隨心，猶如兩件無堅不摧的武器，朝飛劍迎擊。
「鐺，鐺。」
兩把飛劍與牛角碰了一下，劃了個半弧呼嘯著飛了回去。
這幾下攻擊，牛恆全力而發，只感到土系，火系妖氣一陣虛浮，連忙從物品庫中取出兩枚元氣丹迅速煉化。
一枚土系元氣丹，一枚火系元氣丹。
土，火二系妖氣轉眼間恢復全盛狀態。
火系妖術——黑暗火眼！
牛恆將火系妖氣凝聚在雙目，瞳孔之中有妖火燃燒，四周的景物突然清晰起來，他的眼中出現了一片灰色的世界。
黑暗火眼，類似於科技世界的熱成像技術，就算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環境中，也能清晰視物，只是沒有色彩，只有黑白兩色。
那一片灰色的世界之中，兩個長發飄飄的修仙者站在四十丈外的林木之巔，飛劍各自飛回兩人手中。
「竟然修煉了三系妖術，一定是妖族的絕世天才，殺了他，也算為人類除掉一大禍患！」兩位修仙者相視一眼，目光中帶上了殺意。
「自己人。」牛恆朝兩位修仙者擺手。
兩位修仙者愣了一下，其中一人說道：「自己人？難道是人類偽裝的？」
另一位修仙者說道：「他修煉妖術，不會有假，人類怎麼可能修煉妖術，別聽他胡說！」
兩人再次祭起飛劍，朝牛恆殺來。
兩把飛劍，都是靈器，鋒利無比，呼嘯破空，無物能擋。
牛恆掄起兩隻妖氣牛角，帶著狂暴的火焰迎擊飛劍。
大地飛石！
牛恆再次使用妖風攝物術，一塊塊巨石在他的妖氣驅動下，轟隆隆翻滾起來，離地而起，朝兩位修仙者砸去。
兩名修仙者身形一動，朝兩邊疾速飛開，閃過飛石。
巨石飛滾著砸入密林之中，咔嚓之聲大作，不知多少大樹被砸斷。
兩把飛劍來回穿梭，迅捷如電，殺得牛恆手忙腳亂。
畢竟是兩個金丹中期的強者，牛恆應付得非常吃力。
為了保持戰鬥力，他又煉化了三枚元氣丹。
前後一共五枚，足足五千凡品妖丹。
牛恆一陣心痛。
這還是第一次遭遇人類修行者，身上僅有的五枚元氣丹就用完了。
這樣的戰鬥太奢侈了。
小桃早就被戰鬥驚醒了，不過他想起牛恆的教誨，不能隨意屠殺人類，除非對方威脅到自己的生命。
現在看來，兩個修仙者還無法威脅到牛恆。
兩個修仙者在空中飛來飛去，飛劍長空搏擊，牛恆只能望空興嘆，無法傷到修仙者。
雙方正在僵持不下，忽然一個修仙者大叫一聲，「不好，我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