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荊棘給禁錮住了手腳的維羅妮卡,在王座上動彈不得。
那些捆住聖女的荊棘,雖然會對她的命令有所反應,但卻不會就此鬆開對她的束縛。
眼看著外圍的荊棘已經開始了枯萎,維羅妮卡的臉上浮現出了焦急的神色。
「快點想想辦法,得先讓這些荊棘動起來才行。」
聖女閉上了她的眼睛,暫時忽略了遠處的臨近的危機,她開始在腦海當中思考起了脫困的方法。
冷靜下來的維羅妮卡,開始回憶起了之前使用深紅棘刺禦敵的畫面。
對陣聖騎隊長克里斯托的那場戰鬥,是她第一次在實戰中使用這件聖物。
那時的她只要在心裡做出指令,荊棘就會從地底破土而出,幫助聖女對付她想要對付的敵人。
可是為什麼自己現在卻指揮不動這些荊棘了呢?
難道離開了聖物深紅棘刺,就無法控制這些荊棘嗎?
不,絕不應該是這樣的。
如果離開了聖物深紅棘刺,就無法控制這些荊棘的話,那麼它們為什麼還會對自己的命令有所反應呢?
或許,它們並不是不想聽從自己的號令,這些荊棘或許只是太餓了。
畢竟要想讓自己起死回生驅散完體內的所有毒素,就算是強如聖物的深紅棘刺也一定產生了巨大的消耗。
要想讓這些荊棘動起來,或許自己得先餵飽它們。
維羅妮卡的腦海中閃過了過往的一幕幕畫面,這些荊棘最想要的,無疑是那一瀝瀝殷紅的鮮血。
想到這裡,維羅妮卡睜開了她緊閉的雙眼,她已經下定了決心,要用自己的鮮血去餵養這些荊棘。
聖女將她的目光,再次投向了自己被荊棘捆住的白皙的手腕之上。
這些長滿了尖刺的荊棘,雖然纏住了她的手腕,但每一根尖刺卻都恰到好處的避開了她。
鋒利的尖刺完美的避開了維羅妮卡的手腕以及腳腕,纏繞在聖女四肢上的,只有柔軟的藤蔓。
即使將要面對枯萎的命運,深紅棘刺也壓制住了自己對於鮮血的渴求,纏繞著維羅妮卡的棘刺並沒有對她出手。
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做好了心理準備的聖女,對這些纏繞著自己的荊棘,下達了指令。
「你們不是渴求鮮血嗎?」
「來吧,我這一身鮮血都是你們的。」
在維羅妮卡下達了這個命令之後,纏繞在聖女四肢上的荊棘發出了劇烈的顫抖。
禁錮住聖女的荊棘緩慢的開始了收緊,長在藤蔓上的尖刺已經抵住了她那吹彈可破的肌膚。
但在即將刺破維羅妮卡的皮膚之前,這些棘刺還是停止了緊收的動作。
無論聖女如何催促,它們都沒有再作進一步的舉動。
「為什麼不動了?」
「你們想要的鮮血不是就在面前嗎?」
看著眼前一動不動的荊棘,維羅妮卡決定由自己來進行這最後的一步。
聖女劇烈的晃動著她的手腕,努力的向那些長在藤蔓上的尖刺靠攏。
在維羅妮卡的不斷努力下,棘刺終於扎進了她的皮膚。
殷紅的鮮血順著聖女的手腕流淌了下來,滴落到了圍繞在王座附近的荊棘上。
在得到了鮮血的灌溉後,原本死氣沉沉的荊棘,頓時活躍了起來。
枯萎,也在這時停了下來。
象徵著衰亡的褐色,從荊棘叢中褪去。
生機與活力,再次回到了枯黃的藤蔓之上。
但維羅妮卡知道,這還不夠。
這點鮮血,根本不夠讓深紅棘刺恢復到原有的力量。
這些纏繞著聖女的荊棘,需要更多的鮮血。
知曉了這一點的維羅妮卡,縱使已經因為持續的失血而陷入了虛弱的狀態,她也沒有選擇讓荊棘停下吸血的動作。
越來越多的鮮血,從聖女的手腕處流出,被灌溉到了荊棘之上。
伴隨著血液的大量流失,強烈的暈眩感向著維羅妮卡襲來。
直到最後一刻,她才下達了停止的命令。
這一次,纏繞在聖女四肢的荊棘,都順從的聽從了她的指令。
維羅妮卡眼前的荊棘叢林,在吸收了足夠的鮮血之後,開始緩緩的動了起來。
正對著王座的荊棘叢,向兩側緩緩的讓出了一條筆直的道路。
一道光門,出現在了這條道路的盡頭,這正是離開這個荊棘世界的門扉。
在重獲自由後,維羅妮卡活動了一下因為束縛而變得有些麻木的雙手。
正當她想要站起來時,失血過多帶來的暈眩感讓聖女感到天旋地轉了起來。
維羅妮卡的身影踉蹌了一下,要不是她及時扶住了王座的兩側的扶手,恐怕就要重新跌坐回王座上了。
但現在可沒有休息的時間了,眼前的光門還不知道能夠維持多久。
她必須抓緊時間回歸現實世界,去直面那場危機四伏的刺殺。
維羅妮卡赤著雙腳走在冰冷的道路上,在她經過的時候,兩側的荊棘皆是伏到了地上。
這些荊棘就像是忠誠的衛兵,正在向著它們的女王俯首稱臣。
每向前多走一步,維羅妮卡就感覺到自己的體內多了一分力量。
在道路兩側俯首稱臣的荊棘叢,在此刻與聖女的思維連接到了一起。
此時此刻,維羅妮卡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它們對於自己的擁戴。
「這種感覺還不賴。」
荊棘叢的擁護,讓聖女很是受用。
當她走到了道路的盡頭,來到了那扇由光芒構成的門扉前的時候。
消失不見的聖物深紅棘刺,不知何時已重新出現在了維羅妮卡的頭上。
而且相較於之前的造型,重新出現的深紅棘刺在外觀上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重新出現的聖物深紅棘刺,不再是以前普通的頭冠造型,這一次它變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王冠。
之前在永恆花園裡滴下的那一滴鮮血,只是讓維羅妮卡獲得了深紅棘刺的使用權。
經過了這次鮮血的灌溉,深紅棘刺終於向她展露出了自己真正的姿態。
號令一切植物的薔薇女王,在這次瀕臨死亡的危機當中,用她的鮮血從泥土中捧起了她的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