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阿爾托莉雅本能的起眉頭。
「這也是沒辦法的,那孩子留在那邊,也是活不下去的—————」愛麗絲菲爾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
在第四次聖杯戰爭的期間,她在死亡之前曾經就忍不住向丈夫的助手舞彌,傾訴過自己作為人母的恐懼。
她當時已經快要死了,正逐漸從人類形態轉變為聖杯,逐漸失去自我,
人格崩壞。但是與之相比,她更擔心伊莉雅的未來,害怕自己的女兒會和自己一樣,無法改變人造人的悲哀結局。
但是無論多麼恐懼,將至的依舊到來她死了。而衛宮切嗣亦未能實現他的目標。
聖杯戰爭並未就此終結,僅僅十年之後便再次開啟,伊莉雅果真步上了母親的後塵------而且這一次,愛因茲貝倫家族的做法更加極端,即使伊莉雅能在聖杯戰爭中倖存下來,剩餘壽命也不會超過一年。
在這種情況已然不能奢望更多了。
那人如果不帶伊莉雅的靈魂離開,那孩子也只剩下死路一條。
所以像是現在這樣,一切都還有機會重新開始,愛麗絲菲爾自然不會有任何的不滿,她甚至覺得這就像是一場不真實的幻夢,一旦醒來就會破滅。
面對這樣的殘酷事實,阿爾托莉雅也不禁默然。
「既然如此,我就不說什麼了—.—.-主要是有點擔心Master的用意。」這個劍士少女最終也只能夠苦笑著,「他不是那種一般意義上的惡人,但是估計也算不上什麼好人—.—
雖然這麼說不太好,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她已經完全推翻了御主在心目中曾經的形象。
對於他如今的新形象,她無法給出確切的定義,只能說他與衛宮切嗣截然不同,沒有達到讓自己完全無法接受的地步,反而在很多方面顯得更具通融性·—·—·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是比衛宮切嗣更善良的人。
得出這個結論是很荒謬的。
仔細想想就知道了,那天晚上聖杯降臨,黑泥溢出,面對那種恐怖到無法想像、無法估量,猶如集結世界上全部惡意的惡意,他卻仿佛毫無感知,
這一點就足以說明問題。
「夏至先生的用意當然有,我也大概能夠理解——···
愛麗絲菲爾則泰然處之,道來:「他把大聖杯整個吃了,變相的擁有了大聖杯的所有機能,包括直接接觸英靈之座的記錄之類的,但是這些機能不會一直留存「他很快就會將那東西徹底消化的,不會讓它一直保留大聖杯的性質,
而當那顆有著大聖杯內核的丹藥不復存在,聖杯系統也就徹底消失了,估計那些機能也會連帶著失去吧—·····
因此,如何設法保留那些極具價值的功能性,成為了一個函待解決的問題。
而本身就是作為聖杯而被設計,屬於聖杯系統的重要組成部分,愛麗絲菲爾母女就被選中了。
她們無疑就是最佳的人才,專業對口,素質過硬。
另外一邊。
藤丸立香感到一陣恍惚,她總算是聽明白了夏至先生的解釋。
這裡確實是奧尼克。
也確實是止境之國。
但是情況多多少少,和她想像之中的有那麼一點出入。
「..---所以說,不是因為這裡被封閉了,與外界隔絕,而是因為女王從一開始就不存在,所以你們才不知道女王的事跡?」御主小姐費力地理清思緒,苦惱的進行最終確認。
「確實如此,畢竟不列顛從未真正實現統一,各氏族間矛盾重重,互不臣服—————又何來女王一說呢。」
青年給予準確的肯定,表示的確就是這麼一回事。
「實在是很抱歉,昨天晚上騙了你,主要是你說的事情太奇怪了,我必須要確認一番—·——·」
他一邊看似真誠的道歉,一邊巧妙的將責任推回去。
「這怎麼可能呢—.」藤丸立香滿臉困惑,對於對方昨天晚上的隱瞞反而沒有過於糾結,因為她理解若換位思考,自己面對類似的情形恐怕也會心生疑竇。
更何況,對方確實救了她,在對她的情況完全不明了的情況下,對她的胡言亂語保持警惕也是人之常情。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假定立香小姐你說的都是真的,那你經歷的那番轉移,可能不是在空間上發生,而是在時間上發生的—.」夏至擺擺手,有理有據的從結果倒推原因。
「也就是說一一我回到了過去?」
藤丸立香在他的引導下得出這個結論,她感覺有些驚,卻沒有什麼難以理解、不可接受的情緒。
畢竟作為曾成功完成冠位指定、一度力挽狂瀾拯救人類未來的最後御主,她已多次進行靈子轉移,踏足過各個時代,修復那瀕臨破碎的歷史軌跡。
對於時間旅行、歷史穿越這種事情的接受程度,大概也就三四層樓那麼高吧。
「就目前來看,是這樣的----你必然是回到了過去,才能夠解釋這件事情。」
青年點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測。
一陣沉默。
少女站在原地低頭思索著,她慢慢地冷靜下來,眼晴卻是突然一點點的變亮,此刻的情境對迦勒底而言無疑是極為有利的,相比於空間優勢,他們更加渴求的是時間上的先機。
若能妥善利用這一契機,或許逆轉局勢、贏得最終勝利的關鍵就在此一舉!
不過,現在首先要搞清楚自己回到了這個異聞帶世界多久之前的過去,距離自己穿越的時間節點又是隔了多久。
她猛地抬起頭來,目光炯炯有神的看著對面:「夏至先生,現在是妖精歷多少年?」
女王歷之前,就是妖精歷。
既然現今女王尚未出現,那麼必然屬於妖精歷的時代範疇,只要獲知當前妖精歷的年份,就能推測出「立香小姐,根據你的說法,我覺得妖精歷可能也是女王歷後才出現的概念,我們現在這個時代是沒有這個說法的—」
青年打斷御主小姐的暢想,以一種微妙的眼神審視著她。
所謂的妖精歷與女王歷,可以類比為公元前和公元後的劃分。
然而,對於生活在公元前的人來說,是不可能具有「我們現在所處的時代是公元前××年」這種詭異認知的。
「鳴———·抱歉,是我犯傻了——·—」
藤丸立香也反應過來,馬上伸手一拍腦門,發出一聲悲鳴,臉頰上亦泛起了淡淡的紅暈,顯然剛才她因思緒混亂而失言了。
「不妨事,可以理解———」
夏至溫和地提議,眼眸中閃爍著微妙的光芒,「如果你真的想要去探尋的話,不如和我們一起行動怎麼樣?說起來,我也有些好奇,那位摩根女王是怎麼出現的「矣,這、這—.—.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
這本就是藤丸立香的想法,正蜘著應該怎麼向對面提出比較合適的時候,沒想到對面這麼的善解人意,主動向她發出了邀請。
滿心歡喜難以按捺,藤丸立香在欣然接受邀請之際,卻捕捉到了青年眼底悄然掠過的一絲陰霾。她微微一愣,再抬眼細瞧時,那抹陰霾又似乎消失得無影無蹤。
是錯覺嗎?
有這麼一個念頭泛起,藤丸立香疑惑的皺起眉頭。
夏至故意給御主小姐展示了一點點「線索」,隨即若無其事地轉換了話題:「那就稍後和我們一同啟程吧,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需要做一些準備————」
「什麼準備?」
紅髮橙瞳的少女沒有想明白剛剛的事情,注意力立刻又被轉移。
「現在的不列顛正是大災厄發生的期間,以你的力量跟隨我們行動只怕會很危險,我們也不一定能夠時時刻刻兼顧你的安危,所以你需要擁有自保的力量」
夏至轉過身,邁步向營地之外,手輕輕一揮,示意她跟上來,一邊走一邊說道一「我記得昨晚你提過,你是一位御主,對吧?那麼,對於你來說,最契合也最強大的助力無疑就是召喚從者了---聽我說,這個時代召喚的從者是正常的,我們之前就在利用這樣的方式尋求助力.」
「?」藤丸立香一愣,旋即迅速領悟,眼中閃爍出難以掩飾的興奮。
此刻她醒悟過來,自己正身處過去的時代,這是一個女王尚未君臨、律法未定的時期。這就意味著,召喚從者也是正常的,不會召喚來發狂暗靈。
「我明白了—」
她用力的點頭,眼神也變得堅定起來。
「那就好一一就是這裡了,我已經提前幫你準備好召喚的魔術陣了。」夏至帶著迦勒底的御主來到營地外的一塊平坦地方,伸手指了指前方的空地上。
那裡刻畫著玄奧複雜的魔術陣,顯然一切準備都已完成。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藤丸立香對於這個並不陌生,她感謝了一句,而後便很是果斷的站到召喚陣前,開始了召喚的步驟與流程·—--然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時間慢慢的過去。
經過十數次嘗試後,少女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她無奈地張了張嘴,
向身旁的青年投去求助的目光,同時在內心悲鳴,自己怎麼就連這個吃飯技能都用不好了?
是這片土地的問題?還是沒有瑪修的盾牌輔助,所以自己的資質就完全指望不上了?
實際上都不是而是某人惡意的在魔術陣上做了點手腳,這樣才能夠順理成章的進行下一步計劃。
『我來啟動魔術陣,然後你再主導召喚的過程夏至不動聲色的走上前來,伸出手來,開口指揮著:「把手給我,你站在這邊。」
看似是要藤丸立香主導召喚儀式,但實際上,夏至才是背後真正的操控者,藤丸立香的角色更像是一個被巧妙利用的召喚「觸媒」,而非主動的召喚師。
的確,除了聖遺物之外,人的存在本身也能視為一種特殊的觸媒。
憑藉特定的因緣,召喚出對應的從者,這樣的記錄是完全存在的。
而這位迦勒底的御主小姐,就是不知道結下了多少因緣,根據那位倒霉的貝里爾先生提供的情報來看,在冠位指定修復特異點的最後一役中可見一斑。
不計其數的英靈化作了極天的流星雨不是被她召喚而出,而是主動響應召喚而來····
無窮無盡的奔赴那慘烈的戰場,為她殺開了血路——·
很難想像那到底是怎麼樣壯觀的一幕,也讓夏至察覺到這個人類少女的身上,存在著何等的可能性。所以他準備先收點利息,就當作是接下來要保護對方的報酬了。
「好、好的———.」藤丸立香還未來得及細想,眼前的召喚陣已驟然亮起光芒。原本無論她如何嘗試都無法激活的魔術陣,在魔力的驅動下開始運轉起來。
她迅速調整狀態,摒棄雜念,全身心地投入到接下來的召喚儀式之中,
口中低吟起那神秘而莊重的咒文。
然而,少女並未察覺到,通過這個召喚陣作為終端的操作,她所邂逅的所有因緣正在被悄然解析、詳實記錄,並不斷上傳至某個未知領域十騎!二十騎!三十騎!
代表著各個從者的靈基肖像數量在不斷地增加!
從在第一特異點相遇的齊格飛、桑松、瑪麗、莫扎特、清姬等普通從者,再到第七特異點中邂逅的恩奇都、伊什塔爾、埃列什基伽勒、羽蛇神等卓越英靈,甚至包括神靈從者。
夏至察覺到自己的那顆「外丹」在不斷刷新出一條條嶄新記錄,也禁不住扯了扯嘴角。
他就說未來為什麼能夠召喚那麼多的從者去對付迦勒底———
敢情都是敵人自己送過來的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