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準備,夏至也開始在荒野之中漫無目的的流浪起來。
巫師袍有些破舊,多少帶上些許歲月的風霜與痕跡---·
尖頂帽子略微查拉下來,不是那麼筆直的豎立,也就沒多少凌厲之感—
但是正因為這樣,才越發顯得有些神秘。
給人一眼的感覺,就會明白這絕對是一個高深莫測的強大巫師。
帶著這樣的賣相,他悠悠然的握著法杖,不緊不慢的在曠野上行走,然後··..也理所當然的遇上了麻煩。
翠綠原野本來就不算很安全,即使是行商人經常走的道路,也難免會偶爾出現一些意外,更加別說那些人跡罕至的地方了。
或者也不能說是翠綠原野。
而是整個費倫本就是如此,自有國情在此。
畢竟作為托瑞爾世界的中心幾十個王國、數以百計的城邦、散布在各地無法計算的部落、村莊、和聚集地點綴著這片大陸。
從烈日暴曬的沙漠,到深邃茂密的叢林-——·
從陡峭險惡的山脈,到碧波蕩漾的內陸湖-···
遼闊廣的大陸上擁有著多元化的種族與生態,在各個區域之中,可能都旅行著藝人,小販,商團,士兵,水手以及意志堅定的冒險者們。
然而即使如此,屬於文明與開化的區域終究只是一小部分。
更多的部分是未經開採的荒野之地,險要的地理環境成為了各種猛獸或危險植物的天然保護屏障。
哪怕是那些離深水城只有一天路程的農場或田園,都有可能怪物橫行。
總而言之,即使是為人熟知的道路也不是絕對安全的,而要是偏離了幹路之後,那就是絕對危險的。
雖然在別人眼裡看來,這是一位從外表上就足夠神秘的巫師。
然而怪物卻不見得會有這樣的觀念,
尤其是那種智商不足的,創建角色的時候,完全沒將點數分配到智力屬性上,就更加搞不明白這一茬了。
也許在它們眼裡看來,根本沒散發出什麼危險氣息的巫師,充其量也就是一塊移動的肉塊而已。
夏至倒也沒在意它們的冒犯,不管是什麼東西,都是搶起法杖精準的一杖送它們上路。
法杖外表有著木紋,實際上都是塗上去的塗層,本質上是一根使用納米版本的精金鑄成的金屬杖。
而且是實心的。
從設計理念出發,就明顯是非常適合法師使用的法杖。
就算是法術位用完了也沒關係,只要用力搶起來,狠狠一榔頭敲中目標的腦門,就算是一頭熊地精也得開瓢了。
夏至認為這很好,決定在接下來的馬甲里,將它的地位拔升為教會內部的標準制式武器。
嗯,就說教會裡的牧師都是用這個的——
大概是搶了幾次法杖之後,流浪巫師的身上多多少少染上了些許的血腥,逐漸的也就沒有什麼東西敢找過來了。
強大的魔物也不是什麼地方都會刷新的,它們更傾向於在有逼格的危險區域盤踞,那些地方才是它們的樂園。
大多數地方的怪物或者猛獸,其實也都是普普通通的。
在路上隨意的亂走,就能夠碰到龍什麼的,這種想法其實是大眾對冒險者故事存在的某種想當然的印象,實際上並不會···
「——!!」
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在曠野間的上空迴蕩。
從那翻滾的雲層之中,一頭龐大的身影破空而出。那是一頭通體暗紅色的紅龍,它伸展著巨大的雙翼,在天空中投下龐大的陰影。
那威嚴的氣勢,足以令任何的獸類聞風喪膽。
戚·
偽裝成流浪巫師的青年挑了挑眉毛,然後稍稍抬起手中的精金木紋法杖。
只不過稍微想了想,他還是沒有一發大火球將天空中的那個耀武揚威的大蜥蜴轟下來。
精金木紋法杖的杖身僅僅只是微微亮起,就再次消退下去,那些光的紋路是內部銘刻的能量迴路··.··
雖然看上去密密麻麻的,隱隱像是集成電路一般,
那頭紅龍從半空之中翱翔而過,背上還騎著一個身影,滿臉陰沉的樣子,像是在巡視下方的曠野。
緊接著,那道身影的視線就注意到了下方的流浪巫師。
紅龍也迅速的盤旋了兩圈,就向著夏至的方位降落下來。
風壓理所當然的掀飛了一陣陣的塵土,紅龍的體型非常龐大,僅僅只是一隻爪子,就足以和一個成年人比擬。
在近距離落到地上的瞬間,地面似乎都隱隱傳來一陣輕微的沉悶震動。
直至它將雙翼收攏起來,不再扇動,那陣陣的風壓才停下來。
「法師?」
紅龍上的人影身形瘦長,膚色發黃,耳朵又尖又長,臉龐上有著密集的斑點,鼻子扁平化,略微有些伏地魔的感覺。
這個吉斯洋基人從紅龍背上敏捷的跳下來,而後皺著眉頭打量了一下青年,眼神里閃過一絲疑惑:
「現在魔網出了問題,你還獨自一個人在荒野里旅行?」
「請問一一有何貴幹?」
眼前的法師一臉平靜的樣子,並沒有回答的打算,而是直截了當的反問道。
吉斯洋基人的眉頭再次皺起,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隱隱覺得眼前的這個法師似乎不太好惹。
畢竟在魔網被莫名力量衝擊,所有常規魔法力量都失效的眼下,還敢獨身一人行走在荒郊野外的法師····
不是有看狂妄的自信,就是有看可以掌控一切的實力,所以才能無懼現狀。
也或許是兩者皆有。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吉斯洋基人迅速轉念,然後語氣也變得平緩了一些:「.—-我在尋找一件東西,它是一個多面體,上面刻有我們族人的神聖符文-—----你有見過它嗎?」
年輕的法師略微作思狀,然後平靜搖頭,給出否定的答案:「並沒有吉斯洋基人細緻地觀察著眼前的法師,試圖從對方的表情、眼神中尋找些許線索,但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信息,這讓他不禁感到有些失望。
「如果你有所發現,希望你能告訴我。我們一族必定會給予你豐厚的回報。」
「若是後面要聯繫我的話,可以前往博德之門,希望你會帶來好消息——.」
「順便一提,關於魔網的變化,我想你應該也沒有相關的線索吧?」
最後確認了一番,這個吉斯洋基人深深的掃視著眼前的孤獨法師一眼,
仿佛想要將對方的面容、神態、氣息都深深地刻在心裡。
隨後他再次敏捷的躍上紅龍的背部,準備升空離去。
只是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那太陽的角度讓他心頭突然閃現出一絲微妙的違和感。
如同風吹過水麵時留下的漣漪,一閃而過。
但吉斯洋基人並沒有立即抓住這種感覺,畢竟現在並不是停留和深思的時候。
沉重的任務帶來的壓力讓他無暇停留,迫在眉睫的緊迫感讓他更加沒空去細想。
紅龍扇動有力的雙翼,再次升空而起,帶領著吉斯洋基人迅速的沖入雲霄之中,向著遠方翱翔過去。
夏至靜靜的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看著天際盡頭的小黑點消失不見。
這事情似乎越來越有趣了根據剛剛通過魅惑,強迫這個吉斯洋基人吐露的情報來看,這群星界戰士似乎確實是和之前墜毀的那艘螺殼艦脫不開關係。
而且就和至上真神教派那邊一般,都是在有意的尋找一件武器、一件遺物··..—·
至上真神或者說那個奪心魔主腦對其極為忌憚看重,而這群吉斯人則是宣稱對它的擁有權。
「呵,維拉基斯,不死女王麼————-有意思。」
魔法師輕笑看,玩味的沉吟起來。
通過對剛剛這位凱斯拉克百夫長沃斯的強制自白,他輕而易舉的掌握了些特別秘密的情報譬如說關于吉斯洋基人現在的困境·····
還有那位不死女王的陰謀·····
在星界的堡壘中指揮著龐大軍隊的,所有吉斯洋基人都為其效忠的或者至少假裝效忠的一一乃是上千年歲的巫妖女王。
就目前來看,那個巫妖似乎已經成為了寄生在吉斯洋基一族上的毒瘤,
靠著吃人來維持統治。
通過美其名曰「晉升」的儀式,吸食同族的優秀戰士,維持自己不朽的身軀。
這位凱斯拉克百夫長沃斯,就是對這樣的種族前景感到絕望,所以決心要趁著這次出來搜尋遺物的機會,想要做些什麼。
魔法師對此很有興趣,所以在這位百夫長的身上留了點後手然後解除魅惑的狀態,順便抹去了剛剛那段時間裡的記憶。
在這位百夫長看來,自己可能就是雷厲風行的問了幾句,然後就匆匆離開了,並沒有意識到遭遇了什麼。
夏至一邊隨意的思考著,一邊好整以暇的準備了一下。
這個時間其實剛剛好才結束了吉斯洋基人的劇情,緊接著就觸發了主角團的劇情,這就顯得很「自然而然」,不著痕跡。
畢竟自己是因為與吉斯洋基人的遭遇才停留在原地的-—·—
而不是專門在這裡等著他們的,不是麼?
他這麼想著,側過身去抬起眼眸,望向了那邊遠處。
下一刻,幾個黑點出現在視野之中。
從森林之中衝出來,塔夫帶領著隊員們一路狂奔,臉色煞白,氣喘吁吁,卻也不敢停下半分。
因為後方的隆隆震響,一頭山丘巨人咆哮著揮舞手中的巨棒,正在大步的迅速接近著,體重和重踏會使得地面震顫。
完全不需要懷疑,那棒子結結實實的敲下來,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會立刻降維。
別說現在被洗號的狀態了,就算是全盛時期,也不可能僅憑血肉之軀扛得住這樣的一記打擊吧。
「前、前面.——有人—·
塔夫跑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好懸看到了前方曠野上站著的那道身影。
「好像也是個法師」
蓋爾一邊喘氣,一邊說著,他眼晴要尖一些,迅速分辨出了前方的那道身影的特徵,頓時燃起了希望。
同時在眼底深處,卻有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恐懼。
終於碰到了個同行,但是如果這個同行也失去了魔法的話,那才叫令人絕望。
他簡直不敢想像那個可怕的未來。
然而那道身影並沒有辜負蓋爾期待。
魔法師看著眾人的狂奔接近,警了一眼那後方即將大步追上來的山丘巨人,舉起了手中的木紋法杖。
釋放了一個法術。
一個讓蓋爾下意識的感到心安,緊接著又一臉懵逼的法術。
除你傢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