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這樣的揣測,也是理所當然的。
因為有不少的跡象證明,外來神力之中存在著一些令人眼熟的要素,讓夏至都覺得頗有既視感。
譬如說,那位正義之神一一提爾。
據說是諸神之中的後來者,在一千多年前,大多數神靈都建立了自己的勢力與信仰之後,才出現的神靈。
不過因為教義足夠正確,充滿榮光,又非常符合普世價值觀,所以信仰也是廣受歡迎,這位正義之神也是後來居上。
當然,這個其實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果只是名字相同也就算了。
但是偏偏神職也是傾向於「正義」、「公正」、「勇氣」之類的。
神國也被稱為「約瑟園」、「仙宮」————等等,有著這樣可疑的名稱。
甚至這位神靈自身的形象,貌似也是被咬斷右手,獨臂之神的這麼一個形象。
這怎麼看都好,都不是簡單的巧合可以解釋的吧?
再加上還是來自晶壁系之外的外來神靈,這明顯就更加可疑了。
魔法師很懷疑,在國度天宇之外的其他世界,那些暫時無法確認的遙遠國度之中,一定存在自己熟悉的神系。
埃及、北歐、希臘、蘇美爾————·
諸如此類的。
或許畫風可能會有些古怪,但是至少是那個概念,搞不好來自同一個源頭也說不準。
若是真的有一個天庭神系的話····
大概那才是最適合自己混日子刷資歷的地方想到這一點,夏至就有些惋惜,怎麼當初穿越的時候,就沒穿越到天庭神系所統治的晶壁系去呢。
不過這個時候惋惜也遲了。
至少在費倫這裡,他已經算是暫時考編上岸了,是脫離了人民群眾,高高在上的狗管理階層!
所以暫時就先儘量將這個編制的價值壓榨乾淨,最大限度的擢取利益再說吧。
如果有必要的話·—·—
或許要考慮一下,在這邊常駐一個分身了。
畢竟已經有了這樣的條件,而且也遇上了一個高級的副本,那麼對此進行長期攻略也是順理成章的。
反正雙系統不影響,不能說是有利無弊,但是必然是利大於弊。
權當作是在異世界開了一家分公司,持續運行下去就能夠源源不斷的反哺總公司,完全沒理由拒絕··
行走在時間的彼端,沿著超越時空的淺灰色海岸往回走,時間之神認真的琢磨看,並且愉快的做出了決定。
這確實也很合理的,不是麼?
作為一個正兒八經的修仙者,足跡必然要在未來涉足諸天萬界,那麼屆時有尊強大神力的神靈化身什麼的·
誰能夠挑出什麼毛病來呢。
嗯,雖說在獲得神聖本質之後,他也已經發現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強大神力」、「弱等神力」什麼的,這套頗為流行的說法似乎並不準確,或者說並不完全準確。
因為它本就不是什麼特別嚴謹的標準分級體系一更多的是從凡人的視角,去揣測神靈的威能與職權,猜想神格之間的上下級關係,從而得出的結論····
可以參考,不能全信。
在塵世人間瞬息萬變的浪潮之中——·—
命運的軌跡,仍在遵循鋪設的道路發展是的。
命運自然是存在的,這點毋庸置疑,但它的本質更接近於一系列諸神意見相左、意志碰撞的結果。
無論是王國還是教會,無論是種族還是歷史,都在命運的巨大輪盤下顯得微不足道。
王國或許輝煌,教會或許神聖,但在命運的眼中,它們只是一些微小的元素,隨著命運的安排而起伏。
從個體的出生到個體的死亡,從信仰的選擇到靈魂的歸宿,從努力的奮鬥到人生的意義·—·
甚至是那些曾經輝煌一時的帝國、傳承千年的文明,在歷史的洪流中,
它們所建立的榮耀與輝煌····
這種種的種種,都毫無價值。
所有一切的一切,在在這場宏大的棋局中,都是無比的渺小,都只是諸神博弈的棋子。
塵世人間縱使有著無數的恐怖、孤獨、罪惡和掙扎,在真正的神靈面前,這些都不足為道,只是一粒粒微不足道的塵埃。
說到底,所有的這一切-
無論是喜悅還是痛苦,到頭來只不過是諸神之間的博弈。
們的意志,們的決策,們的利益碰撞,在塵世中化作了凡人鬥爭的前因與後果。
僅此而已。
所以說·.··
從利文頓逃難的難民並非個例,劍灣的其他地區都有不計其數的難民們在逃亡,而且目的地非常明確。
畢竟整個劍灣也就只有那麼一座大城邦,可以容納他們了。
在那些邪教徒如此窮凶極惡,鋒芒畢露,人手一件精金武器的豪奢配備的情況之下,傻子都知道這不是一般的叛亂。
也不是一般的村鎮級冒險者,或者王國級英雄就能夠解決的麻煩。
按照以往的經典費倫故事的經驗來看,估計得要那些天命傳奇橫空出世,甚至可能是聖者降臨,才能夠解決這一次的麻煩。
而在這樣惡劣糟糕的狀況下,事態惡化到這麼一種程度,局勢糜爛到這麼無可救藥的地步,就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換個村子,或者到隔壁鎮上就可以避難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也只能夠往博德之門跑了。
那裡擁有數以萬計的土地,擁有強大的維和部隊和強大的僱傭兵團,絕對給人滿滿的安全感!
或許有些鄉野村民看不清形勢,但是至少他們懂得跟上貴族老爺們的逃難腳步,知道跟著往什麼地方跑。
其結果就是源源不斷的,從劍灣的各個方向、各個地區,有著難民絡繹不絕的匯向西部中心地帶向著劍灣最大的海港城市而去。
而直到接近了,或者乾脆是進入了博德之門後,難民們才驚恐無助的發現,為什麼那些邪教徒這一路沒有追上自己。
為什麼自己能夠這麼順利的抵達博德之門。
這純純就是因為整個邪教團的態度問題,他們根本就不在乎啊!一一因為他們已經攻陷博德之門,掌控這座費倫西海岸最繁榮和最有影響力的城市了。
所以說,對於難民們的逃亡—·—·
至上真神教派壓根就不在乎。
畢竟橫豎就是在自家手下那一畝三分地里蹦噠而已,所謂從原來的村莊城鎮逃往博德之門,性質不外乎就是從院子裡走進了屋子裡····
這又有什麼必要花費大力氣去阻止呢?
於是就變成了這麼一個啼笑皆非的結果。
只是這種以逸待勞的做法,對於難民們來說無疑是一次絕望的巨大打擊。
他們並不知道至上真神的觸手正伸向整個劍灣,要將費倫西海岸牢牢緊,所以不管逃往哪裡都一樣-···
他們只以為自己等人是運氣不好,一頭又扎進了更大的魔窟之中。
「放開!放開他!」
「艾瑞姆,別這樣!別———·你要忍耐———」
「混蛋!有本事放開我,我絕不放過你們!!『
長長的隊伍排成長龍,黑壓壓的人頭攢動,從雄偉壯闊的飛龍關一直到排到博德之門的城門。
這些難民基本上都是在過了飛龍關之後,才意識到真相為何,然而卻已經沒有了退路。他們自然會為此慌亂、躁動,甚至是志志不安。
這種壓抑的氛圍在蔓延,也理所當然的催生出了一些事端,
有人想要逃跑,有人想要反抗而帶起的騷亂很容易傳播到整個隊伍里,所以這自然是被嚴厲禁止的。
附近的焰拳僱傭兵們毫不客氣的重拳出擊,很快的伴隨著幾聲慘叫,鎮壓下去了這些騷亂的苗頭。
也鎮壓了騷亂的人心。
看著那些頭頂鼓起大包,或者臉頰腫得高高,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榜樣」··.—·
難民們都恐懼的低下了腦袋,有女人在低聲而壓抑的抽泣,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也有母親咬緊牙關,護住自己的孩子。
隊伍仍然是有條不的繼續行進著,一一進入遠處的那座大城邦之中。
很有秩序,就是氛圍非常疹人,像是排隊槍斃一般----反正估計這群人都是抱著這種上刑場的心態往前走的。
反抗又反抗不來,只能夠恐懼的等待著審判了。
焰拳僱傭兵們在路上來回巡視,冷冷的看著整支隊伍的行進,時刻準備使用暴力解決問題。
那些倒下昏闕的壞榜樣們,也被拖到了一邊擱置著,說實話,如果不是現在城市需要更多的人口,他們可不會在動手的時候打開「非致命攻擊開關」。
「真是麻煩,情況比我想像的還要惡劣—」
在長長的隊伍之中,蓋爾揉了揉臉龐,然後嘆了口氣。
本來是準備直接飛過沖薩河的,不走飛龍關-·-·-但是在發現這樣子拿不到路引,沒有身份牌。
那樣的話,會更加寸步難行,他們一行人也只得改變自己一開始的想法也就是老老實實的走大路,混進了逃亡的大隊伍之中。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隊伍里的牧師小姐影心皺起眉頭,發現走在前方的隊長一直沒有出聲。
塔夫直愣愣的看著前方出現的博德之門輪廓,表情似乎有些呆滯,眼神也似乎有些出神。
聞言才回過頭來,他扯了扯嘴角:「沒什麼,就是—---好像想起了一些東西——」
「哦,你的記憶恢復了一些?」影心恍然,「也對,你是博德人,現在回到博德之門,肯定會有些觸動吧?」
「大概—..」
塔夫扯了扯嘴角。
他沒有說明的是,自己腦海里的記憶碎片很古怪,隱隱想起了自己的另一個名字,或者說真正的名字一-
.—.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