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光爐心使用了建立於仙道之上的技術,猶如破曉時分的太陽般炫目的動力爐。
其中隱藏著眾多現代科學與近代神秘學都無法究明的奧秘,可謂是謎團的淵數。
「..——-說實話,這個聽上去很像是核聚變,但是實際上是不一樣的。」
傑洛特緩緩的說著。
儘管過來沒多久,但是他已然意識到這顆行星內文明的發展程度,所以舉了個較為恰當的例子。
「.--這更像是科技與魔法交織的結晶,在物理與神秘兩個維度上,同時構築了正確的存在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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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有意識的調息,他的氣息也是逐漸變得均勻而深長。
至少不會因為說上幾句話,就會引發咳嗽甚至吐血的情況了。
身體健康明顯的好轉,不再那麼糟糕,這讓希里小姐下意識的鬆了口氣但是緊隨而來的,就是更大的疑惑,讓她瞪大眼睛:「什麼是核聚變?
傑洛特你為什麼知道這麼多?」
希里小姐當然不是欠缺教育的人。
儘管童年回憶比較糟糕,宮廷教育沒有完成就成為了亡國公主,後來的求學生涯也是頗為波折。
但是她還是儘可能的完成了學習,包括閱讀、書寫、歷史、自然、詩歌,還有散文與邏輯,以及獵魔人的知識,還有魔法的知識·
雖不敢說很博學,但是基礎部分還是沒問題的。
只可惜的是,兩邊的體系不一樣,她所擁有的知識儲備在這邊也就派不上用場,又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對於這邊的現代文明也全然不了解---
不至於到令人絕望的文盲的程度,不過區別也不是很大。
她完全聽不懂傑洛特在說些什麼,所以更加倍感困惑,而且很快的就意識到另一個問題:
「等等,你說的——好像是另一種語言吧?」
不遠處的黑暗中,時間精靈也是挑了挑眉毛。
她沒有像是希里小姐那樣,突兀的靈光一閃,但是在聽到對方的話語後,也馬上就反應了過來。
貌似····
確實是這麼一回事,而且自己居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別說我了,你不也一樣嗎?希里。」傑洛特擠出一個有些艱難的笑容,他靠在身後的洞壁上,儘可能做出一個放鬆的姿勢來。
只是考慮到他那破碎的、染血的裝束,這個違和感就很重。
「阿?」
希里小姐剛剛提出又一個問題,卻沒有得到直接的答案,還反過來被提點了一句。
迎著老獵魔人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她的表情恍惚了一下,緊接著也陡然醒悟過來,貌似自己好像也是這樣!
她居然一直都沒有自覺?!
「這個很正常,就像是呼吸一樣,有多少人會特意去確認它的存在呢···..」
傑洛特一邊輕聲細語,一邊緩緩抬起手臂。
然後·—·
他深深吸了口氣,以一種蘊含著古老而神秘的韻律而呼吸。
....!!
隨著獵魔人這一簡單而直接的動作,不遠處的時間精靈微微變色,表情與眼神都發生了某種變化。
與此同時,她更是下意識的後退了小半步。
只是瞬間,時崎狂三的身影就仿佛全然融入了陰影之中。
不過她的警惕似乎是不必要的因為這並不是衝著她去的,也不是什麼預謀已久的攻擊。
在這片大地底下的裂縫深處,一股古老而原始的力量悄然涌動,宛如洪荒巨獸的呼吸,又如同猛然間捲起的猛烈強風。
一剎那間靈氣、靈子、靈力等等,不管怎麼稱呼,那些微妙而神秘的能量匯聚成流。
濃郁的天地精氣呈現出白茫茫的一片,共同匯向同一個方向。
獵魔人的口鼻處出現了兩道長氣,它們如同龍蛇般起伏豌,隨著傑洛特的吐納而迅速成型。
吐納完畢。
將那濃郁的天地精氣化入軀體之中,獵魔人感覺自己的傷勢緩解了不少,四肢百骸也暖洋洋的像是有著熱流在迴旋。
不過他知道這是錯覺。
那一掌的威力極其驚人,哪怕是隔著瀕臨破碎的域門,抓住最後的時機倉促擊出,傳輸過來的力量可謂非常有限···
但那也不是他所能夠扛住的,即使只被輕輕的擦過,也會非常糟糕,
引爆自己的雙劍之一,是不得已而為之的手段,但是說到底,他都對自己能夠活下來沒太多信心。
盡全力保護好希里,就已經是極限了。
現在這情況——·.·也多多少少可以算是一個奇蹟了。
傑洛特緩了口氣,不再吐納,引發的靈氣異象也消失在空氣中,而他也活動著手腳,以一種緩慢但堅定的節奏站了起來。
希里有些驚想要扶住,不過也被他抬手止住了。
「我還好,還沒有那麼容易死----而且我做過準備,在這次行動之前專門移植了玄階上等的鬼道脈象,還買了一顆上等的感應大丹。」
傑洛特擺擺手,苦笑著嘆氣說道:
「畢竟我當時是覺得在劫難逃,最佳的結局也不過是損失掉這具肉身廬舍,以一縷魂魄逃脫,便已屬萬幸———」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藉助感應大丹中的鉛汞之氣,我或許還能凝聚神魂為實體,轉修鬼道,也可權作最後的底牌—·..」
這位昔日的獵魔人說起自己的安排,不禁喃喃自語,嘆息連連。
話語中滿是肉疼與不舍。
而四周的空氣有些安靜,一時間有些冷場。
重新出現的時崎狂三沉思著什麼,還沒有發話,而希里小姐已經兩眼冒著圈圈了,感覺聽到了很多奇怪畫風的東西。
明明托那種奇怪的語言的福,每一個字她都能夠聽明白。
但是將它們串聯在一起,組成有邏輯的句子,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情了。
那些奇怪的術語,那些自洽的概念,那些仿佛屬於另一個陌生而龐大體系的知識的邊角,隱隱揭示了一個宏大的次序。
這讓她感到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面前,感受著撲面而來的世界,一切都那麼難以理解。
完全聽不懂。
然而,傑洛特卻似乎對這些知識了如指掌,他的言辭是那麼的自然流暢,展現出一種超乎尋常的熟悉感。
就仿佛是··
仿佛是他接觸這些知識,以及它們背後所代表的勢力、陣營或是體系,
已經很久很久了。
就像是文化、風俗,會自然而然的塑造一個人的言行舉止,還有遣詞造句的語法習慣,現在的傑洛特也是如此。
那麼自己呢?自己又是什麼情況?
心中那個模模糊糊的隱約猜想似乎清晰了一些,希里小姐忍不住的抿著嘴唇,下意識的捏緊拳頭來。
她想起了自己莫名其妙習得的那些法術,還有自己莫名其妙掌握的古怪語言—·
或許不是莫名其妙的習得,而是自己忘記了習得它的過程,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
眼底深處閃過一抹陰霾,希里小姐最終還是抿了抿嘴,沒有表現出來,
而是輕輕的呼了口氣。
她抬起頭,看向那位老獵魔人,眼中流露出幾分擔憂,輕聲說道:
「還是不要可惜是否浪費了這些準備,雖然我並不能完全理解,但如果你的最終手段能夠派上用場——---那應該才是最糟糕的吧?」
「是這麼個道理,據說鬼道修行本就不入真流,我們這種完全藉助外物修行的,選擇這個幾乎是自暴自棄的了」
傑洛特聞言,沉默片刻後擠出一個不太好看的笑容。
「不過都到了保命的這一步了,其實也沒什麼選擇,能夠活著就很不錯了,我可沒想過自己真能夠扛住那一下——」
他輕嘆一聲,那聲嘆息仿佛承載了無盡的沉重與思索,在空氣中緩緩凝結,又悄然消散。
就這麼過了幾秒鐘,像是在斟酌看言辭似的,獵魔人的自光再次聚焦。
落在了那位與他血脈雖無直接聯繫,卻勝似親生的養女身上。
『希里,我們現在用的語言,被尊稱為「真言」,傳說它源自遠古仙神傳下的言咒,但也只是傳說——.」」
傑洛特開口緩緩說道:
「不過作為語言,真言正如你所見證的那樣,是連接萬物、詮釋世間萬物共通之理·..」
甚至有古老的說法流傳,若能以真言道出心中所想,使言語化作現實。
那麼,便觸及了言咒最為本質的力量·--不過這個說法難以考據。
希里也是深深吸了口氣,直直的看著自己的養父:「那麼,我是怎麼學會它的?」
「你應該也想到了,不是麼?」
傑洛特沉默了一下,胃然說道。
「那就看看這個吧,你——.—·還有印象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凝聚真,揮了揮手在四周直接投影出一幕浩大而真實的影像來,仿佛將周圍的環境都拖入了另一個世界。
「這是——」
不遠處的時崎狂三愣了一下,迅速反應過來。
她發現自己仿若身臨其境,腳下是翻滾飄蕩的浩蕩風暴雲,鋪展至天邊盡頭。
眼前,祥光萬道,瑞氣千條,宛如仙境般的一座座飛峰浮嶼,在廣的天際間悠然飄散,它們或隱或現,宛如海市蜃樓。
懸山之上,霧氣繚繞,飄渺不定。
飛舟靈禽,穿越蒼穹,繞峰而行。
而在更遠處巨大的懸島矗立,不,那更像是浮空大陸。
它們廣闊無垠,仿佛是與天同高,被四周的飛峰浮嶼簇擁著,宛若眾星拱月。
無數殿閣殿宇錯落有致地矗立於其上,金碧輝煌,氣勢恢宏,宛如建造於萬丈紅塵之上的神域仙宮,逐日追月,散發著令人敬畏的莊嚴與神聖。
另外一邊。
空中艦艇正在某個入侵者的指揮下,向著奇怪的方向飛行。
「..-到底要飛到哪裡去?就沒有個準確的坐標嗎?」
五河琴里坐在艦長席上,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滿的看向了旁邊站著的青年:「飛太遠的話信號也會受影響的,我們還要支援那邊的作戰計劃呢··...」
「快了快了,應該是這個方位——」
青年攤了攤手,不負責任的隨意口胡著:
「畢竟這方地陸已經遺棄很久了,很多東西都拆掉了,我也不曾關注這片紅塵的發展,有些記不清了—」
這麼說著,他警了一眼自己的側後方。
不遠處的分析官小姐微微低垂著眼帘,眼神略微閃爍。
很好,明顯是進入了腦補狀態----這就對了嘛,腦補是人類進步的階梯,也可以是精靈進步的階梯。
以這位幕後黑手小姐的情況來看,大概也不會主動和自己說「我太想進步了」,所以就只能自己推她一把,幫她進步了。
夏至滿意的點點頭。
「所以說,要找的到底是什麼啊?」五河琴里仍是皺著眉頭,繼續追問道。
「建木神樹一一」
青年略一思付,然後簡單的給出解釋:「你直接理解成太空電梯吧,總之是很大很大的一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