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鄧艾
三月的田野上，已經有百姓開始進行春耕了，甚至還有官員行走在田間，監督百姓的耕種，這是關係到一年的守成，也關係到官員考核的事情，任何地方的官員都不敢怠慢。
尤其是在新野這個地方，荊州剛剛歸順朝廷，這些官員們為了自己的官帽更是不敢糊弄上官，雖然荊州有戰亂，但畢竟隔著一條漢江，對於江北的百姓來說，這裡還是很安全的。
所以隨著春耕的開始，田間地頭上，已經有不少的百姓在田間出沒了。
一隊騎兵緩緩而來，為首的卻是年輕人，生著短須，身著錦衣，在他身邊是一個中年書生，身後身材雄壯的護衛，尤其是為首的丑漢，背有雙戟，雙目開合之間，精光閃爍。
「元直，這荊州是一個好地方，當年劉景升占據荊州的時候，這裡可是沃野千里，數年之間，積累了糧草無數，一個南郡就存了讓劉備吃上一年的軍糧。」年輕人感嘆道。
「主公所言甚是，恐怕劉景升也不會想到，自己辛苦了一生，最後居然便宜了劉備。」徐庶也感嘆道。
這一眾人，正南下的秦壽、徐庶和典韋等人，借著南下的機會，領著一些人馬來到田間地頭，視察地方。
「劉備這個人還是有些能耐的，雖然虛偽了一些，但虛偽之人最好名聲，他在民間的聲望還是可以的。」秦壽不得不承認劉備這個人，雖然虛偽的很，可是民間的威望還可以。
「劉，劉備，虛，虛偽！不，不是，好人。」
就在這個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陣結巴的聲音。
秦壽望去，卻見是一個小放牛娃，不過十一二歲的樣子，稚嫩的面容上還有一絲憤怒，但吸引秦壽的卻是對方的眸子，堅定而倔強。
「這位小友，為何說劉備不是好人？現在讀的是什麼書啊？」秦壽很好奇，這些話從一個大人口中說出來，不足為奇，但從一個小孩子手中就很驚訝了。而且這個小孩子手中還拿著一本書，更是讓他感到好奇。
「劉，劉備，兵敗，遷，遷徙百姓，離，離開，故土，非，非明主。」放牛娃磕磕絆絆的說道，然後揚起手中的書本，說道：「飛，飛白先生的，論語，註解。」
「是你家的大人教你的？」秦壽很好奇的詢問道。
「草，草自己想的。」放牛娃又說道。
「草，你叫什麼？」秦壽索性停下馬詢問道。
「鄧，鄧草。」放牛娃大聲說道。
「主公，這裡是鄧家莊，幾乎所有人都姓鄧。」徐庶解釋道。
「新野鄧家莊，鄧。」秦壽腦海里忽然想到了一個人，三國名將鄧艾就是出身新野鄧氏，只是傳聞他起初不叫鄧艾，想找到此人十分困難。
不過傳聞鄧艾是一個口吃。眼前這個小孩子，是一個口吃，而且見識不凡，難道他就是？
秦壽笑呵呵的招呼對方，說道：「這本論語註解，你能看的懂嗎？」
「略，略懂。」
鄧草略帶羞澀的說道。
「你很聰明，鄧草這個名字不適合你，我給你換一個，如何？」秦壽認為，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傳說中名將鄧艾。
鄧草聽了之後，神情一愣，沒想到有人居然想他改個名字，這可是年長者，或者地位比自己高的人才有這個資格和權力。
「草，還不拜謝貴人。」
不遠處走來幾個老者和一個年輕婦人。
秦壽這個外鄉人和鄧草之間的說話，早就驚動了周圍的百姓，這些都是鄧氏之人，自然將這裡的一切告訴給鄧草的家人和族長。
「哈哈，族長，這貴人可不敢當，只是看見這孩子雖然有口疾，但仍然奮發圖強，堅持學習，而且見識不凡，心中驚訝，故而想和他聊聊。」秦壽看著眼前的老者，笑呵呵的詢問道：「敢問族長，這鄧氏童子，是不是都在讀書識字？」
「回貴人的話，我鄧氏之人，十五歲以下，皆要讀書識字，丞相大德，做造紙印刷，使得文明遠播，有書籍出，我等賤民豈能放棄這樣的機會。」族長正容道。
「你是一個有見識的人，做個族長太過屈才了。」
秦壽雙眼一亮，眼前的老者不過是一個莊稼漢而已，就有這樣的覺悟，實在是不簡單，或許他不知道秦壽日後的選才標準和方法，但讓村子裡面的童子讀書，就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哈哈，貴人過獎了，老朽只是一個莊稼人，伺候一下農活可以，其他的可不行。」老者哈哈大笑。
秦壽看著一邊的鄧草說道：「天下艾安，今日起，你就叫鄧艾吧！」
「鄧艾，艾兒，快，快拜謝貴人。」鄧母是一個聰明人，看著秦壽的衣著，和周圍的護衛，就知道秦壽身份不簡單，趕緊催促鄧艾下跪。
「艾，謝貴人。」鄧艾連忙跪了下來。
「你我有緣，今日接你一拜，我再指點你，取三五石子，塞入口中，練習說話，或許三五年，你的口疾就能痊癒。」秦壽想了想，說道：「或者，你要是方便的，就去洛陽，找華佗、張仲景，或許他們二人能幫助你解決這個問題。」
秦壽並沒有阻止他的拜謝，按照他的身份地位，給一個人賜名，那是一種無上榮光，許多人人求而不得。
「謝貴人，還請貴人留下姓名，犬子日後必定感激莫名。」鄧母連忙說道。
「令郎年紀輕輕，見識不凡。身患口疾，仍不墜青雲之志，勤奮讀書，日後前程不可限量，你我必定有再見之日。」秦壽叮囑道：「但，鄧艾，世上聰慧者不計其數，如同過江之鯉，可功成名就，名流千古者，甚少，你可知道為什麼？」
鄧艾臉上露出一絲迷茫，但聰慧如他，想也不想，就跪了下來，拜倒在地，說道：「請，請老師指點。」
「為人者，當聰敏好學，不可懈怠；為將者，當體恤士卒，不可亂殺無辜；為臣者，當謹言慎行，不可居功自傲。你若學會，可子孫富貴。」秦壽想到歷史上的鄧艾不得好死，心中憐憫。
「謝，謝老師教誨。」鄧艾趕緊說道。
「好生學習，日後，你我自有相見之日。」秦壽看見遠處有馬蹄聲傳來，叮囑之後，就領著徐庶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