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荒村歇避
狂風怒嚎,暴雨瀉江河!
黑雲翻墨未遮山,傾覆急來亂打船!
黃河灘頭,蕭軍部甘冒惡劣天氣,強渡南歸!
時到戌時二刻上下(晚19點30分)!
一通匆急忙活下來,全軍各部,總算漸次於繼祖攜船隻板幫使下,全員得脫北地!
業就再半個時辰功夫,石廷柱補駐禹城、濟河之兵馬亦有來反應,三千夷部,兩城順下,欲合包蕭軍至黃河水前!
不過,一切晚矣,撲至北岸上,也只有望河飲恨的份兒!
與此同時!
蕭軍於南岸,再度歸攏兵馬,向東南運動。
後前部於灘岸南下三里外,尋得一處荒村!
見是莊內黑燈瞎火,一片寂蓼,早便難覓人蹤,想來,許已荒廢多日矣!
蕭郎計,暴雨當頭,狂風難止,此地背坡避風,正合屯駐歇腳之用!
遂亦不多較去,索性領帶軍馬,一頭扎進村中!
這般當口,軍馬耐久,唯恐業已算到崩潰極限,急需休整。
有得片瓦茅頂擋雨,又是背風的,總好過野外硬挨亦就是了!
於便就這麼著!
合軍急不可耐,進駐村莊,歇停避雨事!
嘩嘩嘩啪啪!
雨喧茅屋小,泥滑草橋長!
咔啦啦!
一道紅閃,蜿蜓劃下天穹!
滾滾雷動,響徹曠野荒原之上!
蕭靖川這會子,負手立在一茅草大屋門內!
合門大敞,外間雨聲嘈亂,白茫茫一片!
「哎呀!」
「我說培忠啊,你消停會兒行不?!」
「這來迴轉磨似的,你煩不煩吶!」
其人身後,屋裡虎臣、袁平、繼祖,業是同聚散在屋中四下委著!
唯是獨顯培忠一個,愁鎖眉尖,同蕭郎一齊煩慮接下形勢,不耐靜待,一個勁兒的於蕭之身後著步子!
聞是虎臣又來挪撤,培忠反唇回!
「喉!」
「你行!沒心沒肺的!」
「咱這既過了南岸,下一步,便就是要進城奔濟南啦!」
「隊伍不整,大雨滂沱的,萬一敵部也就在濟南四關前,你較如何?!」
「萬一他黃得功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守不住城,棄城南逃了,又如之奈何?
「你可以不想這些,那督軍能不計較嗎?!」培忠負氣壹應。
聽之,黑廝虎臣反倒一副閒漢不耐神色。
「嘿!」
「你還來勁了是吧!」
「那督軍研究,是督軍的事兒!」
「你跟著咸吃蘿蔔淡操心個啥?!」
「還這萬一,那萬一的!」
「哪兒就那麼多萬一可想?!」
「要俺說,濟南城,城高池厚,自不像德州、濟河那些小關!」
「說黃河水短時難渡大頭兒敵軍過來了!」
「就是那巴哈納、石廷柱委帥大軍,真殺撲下來,那跟濟南城前,也是白費!」仰臉一頓白活,瞧是培忠不語,接續往下。
「咋?!」
「黃老將軍守城萬餘部叢啊!」
「這才幾天功夫?就是敵部圍城!」
「堅守待援,困守個把月,那也是富富有餘噠!」
「你說你,憑是瞎尋思,操那個閒心做甚吶?!」虎臣話間擺來欠揍倒霉模樣。
「你......」培忠一時被噎,也漲紅了臉去,啞口無從對言!
聞見孫、李二將栓到一處,又為吵嘴,蕭郎無奈,忙居中摻言調和。
「好啦!好啦!」
「你倆呀,也吵了!」
「依我料斷,敵部縱是在咱濟河困守時,就有意轉戰西南,有尋機南渡之念「但憑較後來多日,咱於北地一通折騰,敵部之反應速率來瞧,理應是石廷柱攜大軍並未堪過河去噠!」
「呢.
「至於說巴哈納嘛..
「就算他是過了河的,但剛虎臣所言,亦是有著一定道理!」
「大軍渡水畢竟艱難!」
「他就算是來了,也恐難堆兵搞動什麼大陣仗!」
「且咱濟南城郭嚴整,想他憑些前軍驍騎,是難能打得下,也就是了!」
「更何況,咱能曉知黃河秋汛將至!」
「敵部那邊兒,自也沒有不慮後果之可能!」
「所以呀,這般日子口,敵軍還滯留南岸的可能,實際並不算大!」
蕭靖川借二將牽引話頭兒,論來實際形勢。
可聽去督軍話中意思,有納己言分析之處,虎臣一時更有得意表在臉上。
「哎!」
「對,對!」
「瞧瞧!我就是這個意思嘛!」得瑟虎語。
聞及,培忠亦不相饒。
「拉倒吧你!」負氣嘀咕孫培忠。
見這一對冤家,簫郎一時亦甚有無語,緊相擺手再度截搶話言來!
「喉「我所慮者,關隘處,倒還非是那巴哈納之流!」言頓,抬眼合掃屋中四下!
「而是那近在眼前的黃得功啊!』
嘆氣一聲,蕭將靖川自門前兜回身子,堪邁兩步,索性一屁股坐到正中榆木桌凳之上。
「這咱們幾個人,那都是過了命的自家弟兄!」
「這有些話,說與不說,實際亦都不打緊!」
「沒啥好瞞的!」
「你們想啊!」
「眼巴前兒,咱率敗軍殘勇,滿不過三千之數,南歸到此!」
「北境一番折騰下來,是失地減員,士氣低頹呀!」
「如是就這麼著,灰頭土臉羽歸入濟南城去,難免不被那黃得功一部笑話「什麼面子裡子噠,都還其次!」
「可如要因得這個,他部相鬧什麼么蛾子出來!」
「咱一時兵弱,還指不定會搞出什麼亂子吶!」
「唉!」
「人心隔肚皮!」
「這防人之心不可無啊!」簫郎攤言講來心中顧忌。
聽之,四將俱有沉默。
蕭為續接道。
「喉。
「這般時候哇,要是能儘快尋到銘祿、齊綱他們兩個就好啦!」
「南境之合盤情況,他們兩個自比咱要熟哇!」
「經略月余,想是到得今時今刻,錢糧、兵丁,是都又籌了不少的!」
「倘是能先於進城前,知道些大體情況,補充些兵員物資,也是好的嘛!」
蕭言續至此,一直於牆根兒下抱胸委著不氣兒的袁平,似這會子忽有想起什麼,難得開腔吐口來。
「矣!」
「我說小川吶!」
「我.....·,我好像隱約記著,齊綱那小子南來前兒,是跟你提過一句!」
「說這濟南城北關外頭,有他預留的一線人樁子!
「你要尋索情報,何不派人去瞧瞧!」
「總歸比跟這兒愁眉苦臉的瞎猜要強啊!」袁平切題,言來重要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