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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繼續前行

2024-12-18 02:36:12 作者: 東海鎮守
  第114章 繼續前行

  所有與這些魔道交手的三清山弟子都有一個感覺這些人太擅長鬥法了!

  他們雖然也只是一境二境,但招招都很刁鑽,法力極為渾厚,偏偏還出奇的謹慎,飛劍能攻能守,彼此之間的飛劍還能互以為援。

  相比之下,自己這群人各自為戰,要不是他們來來去去只有血光和飛劍這一招,而自己這群人有諸多妙法傍身,恐怕還會更加吃力。

  不過要是讓何四知道這些人的想法,他定要笑出聲來。

  正道是確確實實在修仙,求的是長生證道,求的是位列仙班。但自己這群人是在做什麼?修魔!求的就是殺伐,求的是活命之機!

  何四想著,今年自己才多少歲,二十五?二十八?他記不太清了,倒是現在他看起來有五十歲眼前這些正道,他們能有多少年壽元?八十年?一百年?還是,兩百年?

  而自己還有多少年活路?最多二十年!自己破境帶來的壽元增長,還抵不上他損耗精血煉法帶來的虧空。

  眼前這群正道又有多少人能進三境?何四不知道。但何四記得師尊說過,他們進地穴的這批人里,但凡能有一兩個進三境,都算是意外之喜了。

  師尊說了,第一代就是這樣,等血神教站穩跟腳後,再招的弟子就不用這樣悽慘了,但他覺得自己應該是看不到神教興盛的那一天了。

  這些正道,他們飲酒請宴時,自己在地穴里掙命,他們服丹煉器時,自己在地穴里掙命,他們遊山玩水時,自己還在地穴里掙命。

  地穴里死了多少人何四也不記得了,但那些人的骨血都被活下來的人瓜分,煉進了骨血丸里。

  兩百年的壽元縮短到這幾十年裡,同為三境之下,自己憑什麼會輸?

  何四盯著那塊山石後面,王二是跟著自己最久的,他一定會把那個人的頭顱砍下來祭奠小弟。

  山石後有人出來了。

  所有人臉色都變化了,或驚或喜。

  程心瞻安然無恙走了出來。

  三清山的弟子們鬆了一口氣,

  而所有魔頭都是滿臉不可置信,他們都看到了程心瞻肩膀上的傷口,為什麼他能不懼煞光?

  程心瞻現身後,兩眼快速掃過戰場,現在場面上是領頭人何四牽制住了蕭妙語和餘妙音,還有一個獨臂魔頭也是一人牽制住了祝兼容和徐濟深兩個人剩下的曾濟年護著朱兼墨,以一敵二,黃妙羅、孫妙殊各自對上一個。

  他心裡馬上有了判斷,莫看何四一個人就牽制住了蕭妙語和餘妙音,但這是因為他瘋魔的打法讓兩位道兄一時不適應,兩位道兄都是人傑,此時只是在適應打法,並不落下風,稍過一會,就能扭轉局勢。

  獨臂魔頭的飛劍也很凌厲,但也只能勉強牽制祝兼容和徐濟深兩位並不擅長鬥法的道兄。

  黃妙羅和孫妙殊已經從下風扭轉到了上風。

  朱兼墨受了傷,曾濟年以一敵二,尚能維持。

  看清了局勢,他馬上加入戰局,去幫曾濟年。

  他一過來,就接過一個魔頭,曾濟年立刻就放開了手腳,專心對付一人,單是比拼飛劍,作為投劍山的嫡傳,曾濟年又何嘗會畏懼魔教中人。

  程心瞻對上的是朱兼墨原本的對手,一個一境的魔頭,魔頭看到程心瞻過來,心下立即就慌了三分一一畢竟他已經連殺兩人了。


  程心瞻此刻滿腔怒火,甩出六十九張火符,再張嘴一吐,心府里蘊藏的太陽丙火湧上十二重樓,往外傾瀉。

  以火符為骨,以丙火為肉,頃刻之間,程心瞻身前就出現一條三十丈長的火龍,而他心府里的丙火又沾染了龍威,此刻幻化的火龍纖毫畢現,頭角分明,怒眼圓睜。

  他練掐數個訣,口念:

  「丙火陽精,點為南龍,去!」

  「昂~」

  火龍長吟一聲,便撲向那個魔頭。

  龍威如如海,魔頭終年在地底修行,又哪裡見過這樣的天威,此刻被火龍所攝,當即無對戰之心,扭身就逃。

  火龍動靜太大,大家都留意到,見到那魔頭逃跑,何四破口大罵,

  「蠢貨!」

  他這一跑,幾人之間互為引援的陣勢就破掉了,本來就是借多年磨合的經驗才能以少對多,現在已經損失了兩人,再有一個落荒而逃,這樣一來,他們優勢就更少了。

  那個魔頭跑得再快,又哪裡有符陣火龍來的迅疾,火龍上魔頭,身子把魔頭一裹,只是魔頭身上的血光也不是凡物,此刻大放光芒,竟然能稍稍阻擋丙火,同時還能駕馭飛劍回頭來刺程心瞻。

  程心瞻不看疾馳而來的飛劍,變換手訣,加緊念頭,嘴裡急念,

  「赤帝龍王,託身子孫,聽吾號令,剪除妖氛,應!」

  六十九張以龍章繪就的火符突然間大放光明,火符之陣如同鎖鏈,猛的拉緊,瞬間就壓碎了血光,緊緊勒住魔頭。

  「啊!」

  悽厲的慘叫響起。

  刺向程心瞻的飛劍當空掉落。

  熊熊的丙火將魔頭籠罩,每一張火符都閃爍著紅光,像是烙鐵一樣,緊緊壓進魔頭的身體裡。

  大股白煙升起,魔頭的慘豪聲逐漸變小。

  此時,另外幾人也已經適應了血神教的打法,逐漸變得遊刃有餘起來。

  「心瞻,這裡!」

  不遠處,孫妙殊喊了一句。

  程心瞻馬上駕馭火龍飛過去,那個魔頭被火龍鬆開,早已死的不能再死,渾身都是火符烙印,

  化成一個焦塊跌落。

  孫妙殊的對手有二境了,但看見同伴那樣悽慘的死相也還是有些心驚,見火龍飛來,不想硬接,一劍逼退孫妙殊後就要撤走。

  但此刻他要走,孫妙殊自然不同意,他施咒念道:

  「太虛有靈,乾坤借法,攝!」

  這個攝咒程心瞻最早是食氣時在古藤街見人施展過,不過現在由紫煙山精通太虛法的真傳施展起來自然大不一樣。

  那個逃跑的魔頭發現自己在倒飛,仿佛是在往火龍嘴裡送!

  他絕望的大叫,控制飛劍去刺火龍,不過這符陣又哪裡像他想的那麼簡單,飛劍刺過來,程心瞻變化手訣,符陣忽的又散開,等飛劍穿過了,又再次結合,一把就將魔頭捆住。

  另一邊,黃妙羅一個巧勁,將白骨飛劍帶飛出去,深深扎進山石里,與此同時,她幾個踏步上前,貼近魔頭。魔頭化血囊為瘴毒,來罩女冠。

  黃妙羅卻是瞅准了這個難得的近身時機,隱藏了許久的手段終於用了出來,只見她左手一翻,


  變出一個茶壺,壺嘴上靈光一現,血瘴竟全被吸了進去,趁著魔頭錯愣,女冠踏著罡步,挺劍一刺,劍如迅電,刺進了魔頭胸膛,再翻手一攪,也是出個大窟窿。

  黃妙羅劍上養出了劍罡,比之魔劍上的煞光毫不遜色,瞬間就把魔頭之生機斷絕。

  而曾濟年本來就占據上風,飛劍之凌厲比上魔頭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之前是還要幫著其他人,

  現在一對一穩紮穩打就把對手飛劍的迴旋空間越逼越小,直到逼至魔頭面前,一劍將其梟首。

  祝兼容是不善鬥法,但是徐濟深卻越戰越勇,一身測算之法用在鬥法上也別開生面,總是能判到飛劍落處,帶著祝兼容提前躲避,隨著躲避越發熟練,他也開始反擊了,除了測算,他還修行落星之法。

  徐濟深往高空灑出一把星砂,注入法力,星砂便化作一個個巨石懸在天上,

  「紫薇帝君,落子群星,降!」

  巨石一個個落下,魔頭飛身躲避,可巨石就好像能預判魔頭的逃遁方向一樣,總是能精準的落在魔頭頂上。

  魔頭不得不用飛劍去攻巨石,可巨石如雨落下,魔頭破石哪來得及,一連被巨石砸到地上,再砸成肉泥。

  蕭妙語和餘妙音也逐漸開始發力,一個符書翻動,一個雷鐘響震,可是何四在見到那個同夥因害怕火龍而脫離陣勢的時候,他就看出了敗相,一直留著力,眼見兩人愈發壓不住,同伴又逐一被殺,他便以飛劍惑敵,自己卻逐漸遠離戰場,見同門全部死光,他看了一眼小弟的屍身,淒嚎一聲,隨即身化血光而走。

  「不急追!」

  蕭妙語喊了一聲。

  這到底在人家山上,哪裡有陷阱他們一無所知。

  眾人自然也明白,沒有追過去,而是聚到了一起。

  「妙緣怎麼樣?」

  蕭妙語看向祝兼容和程心瞻。

  祝兼容搖搖頭,沒有說話,程心瞻也是沉默著。

  「是我的錯。」

  蕭妙語說。

  他心中悔恨,那個魔頭是伴攻餘妙音,實際是趁人不備,偷襲王妙緣,但他當時沒有看出來,

  沒有攔下飛劍,也沒有警示,自己這個隊長眼光如此差,實在有愧。

  「時也,命也。」

  程心瞻重複了一遍王妙緣的話。縱觀這場戰局,自己這邊其實是占優的,只有初交手一那段時間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不曾想到魔教竟也修行如此精妙的飛劍之術,飛劍品階也絲毫不差。王妙緣就是在這一段極短的時間內喪命的,被飛劍煞光攪到,還偏偏未曾開闢心府,不然當場救下來的可能性都很大。

  「現在怎麼辦?」

  有人問。

  蕭妙語則道:「先把兼墨送回大營,濟年,你跑一趟吧,我們在這等你,把魔頭的打法跟還沒出發的同門說一說,我們等你回來,然後繼續往上勘探。」

  「心瞻,你覺得如何?「

  蕭妙語說完後,又問了一遍程心瞻。

  方才程心瞻的表現讓所有人都開了眼,要不是他們知情,不然誰也不會認為這只是一個一境的人,他對戰場的適應更是比所有人的快。


  難怪掌教對他那麼上心。

  程心瞻點點頭,這個安排很妥當。

  於是曾濟年帶著朱兼墨先行下山,另外幾個則就地隱匿身跡,恢復法力的同時回想方才的戰鬥,體悟自己的不足。

  程心瞻則是把幾個魔頭的屍首一一焚毀一一畢竟是修血魔的,別出個假死的招來。

  幾個屍首全部焚燒乾淨,他又把跌落的白骨飛劍全部拾起來,仔細的看。

  骨劍如玉,劍上泛著煞光,確實算是好料子,只是這是別人的骨,祭煉起來並不方便,他全部遞給了蕭妙語,這也算作戰功,等回宗後再統一算吧。

  而黃妙羅也在做同樣的事,以茶壺樣式的寶物收攏血囊。

  不多時,站在高處的等哥兒叫了兩聲,隨後便看見曾濟年和馮濟虎回來了。

  馮濟虎沒有主動提及王妙緣的事,大家便知道,妙緣是真沒了。

  曾濟年說,

  「回到大營後才知道,各路人手損失都不小,我們一傷一亡竟然是損失最小的了,五台山的道友,有一個七人隊,竟然全軍覆沒了。

  「各家領頭的人物現在吵翻了天,都在查這個血神教的底,他們認為這些魔頭的秘寶血珠飛劍是極為高明的煉寶之法,雖然血腥污穢,但也不是尋常魔教能琢磨出來的,還有就是他們擅長駕馭飛劍,這也不是一般魔教會去上手的東西,所以長輩們猜測是正道的哪個大能叛魔了。」

  聽到這句話,大家顯然很意外,程心瞻也有些難以置信,正道叛魔?

  「並且,提到飛劍,大家第一個懷疑峨眉,但最奇怪的是,以峨眉上下的脾氣,要是被污衊了,定然是要鬧翻天的,但這次,他們雖然也否認,但氣勢卻很弱,而且這次剿魔,峨眉是第一個來的,又是簡道長那樣的大人物坐鎮,所以現在大營里的氣氛很怪。」

  曾濟年給大家帶來了一個意料之外的消息。

  另一個消息則是指明了一群人接下來的路「山主說,我們上山的同時往北走,那邊的壓力很大。」

  眾人自然沒什麼意見。

  一行人往北邊走去,這山上沒有植被,只有石頭和雪,所以風格外大,鳴鳴的叫著。

  因為死了人,所有人興致都不高,互相沒有話,只是沉默的搜尋著魔頭的蹤跡,雖然心中的除魔之念更強了,但臉上卻也沒了之前那種昂揚與興奮,只有內斂與堅毅。

  程心瞻尤其如此,當時在南疆戰場上,他更多時候是個看客,看著苗疆旁門與南荒魔門斗得轟轟烈烈,他在熱鬧的七里河坊里待著的時間遠遠比在前線多。

  即便是在前線上,也是在最低階的戰場,往往是傷的多,死的少,傷者養上個十來天,又是生龍活虎一條漢子。

  他看到的最大的傷亡就是他進爛桃山那次。

  但是在這裡,只是剛上山,他就失去了妙緣道兄,他曾和自己飲酒賞月,曾坐而論道,一起下明皇陵,一道上白玉京,他本有大好前程,但在這裡,就這麼輕易被一個魔頭戳死了。

  這讓他突然明白了,斬妖除魔不是少年俠客口頭上的一件美事,而是你死我活的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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