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武俠仙俠> 蜀山鎮世地仙> 第133章 印(65K大章,雙倍月票活動0點後開啟,求月票!)

第133章 印(65K大章,雙倍月票活動0點後開啟,求月票!)

2025-01-05 12:08:42 作者: 東海鎮守
  第133章 印(6.5K大章,雙倍月票活動0點後開啟,求月票!)

  武鬥到底是有趣的。

  武鬥開始後不久,廣場上的氣氛就重新開始熱烈起來,各種法術爆響聲,調氣呼和聲,加油吶喊聲,匯成一片。

  武鬥又沒有限制,五行、罡煞、劍術、符法、雷法等等,五彩斑斕的法漾靈光讓人目不暇接。

  至於在祈晴雨章程中大放異彩的程心瞻為何不下場,眾人猜測可能是方才他施展壇法耗盡了法力,畢竟那樣一場雨做起法來肯定不輕鬆。

  也有人猜測程心瞻是怕露了怯,興許他真正武鬥起來並不如何,所以為了避免折損名氣,索性不下場。

  還有一部分人,眼力了得,能看唇語,「看」見了程心瞻向他師長解釋的話。

  這些人心裡不一定認同說程心瞻下場了就一定能占前三名,但總歸來說,心裡是稍稍放輕鬆些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和程義符過手,但今天得前三是能觀摩天師印的,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機緣。

  各人都拿出了看家本領,讓這場武鬥別開生面。

  一直到太陽落山時,這武鬥才比完。

  程心瞻如享佳釀,這場武鬥實在讓他受益匪淺。

  小天師宣布了武鬥的名次。

  二境場:

  第一名,龍虎山天師府道士;

  第二名,西山萬壽宮淨明派道士;

  第三名,廬山劍派劍俠。

  程心瞻很有印象,第一名龍虎山的道士確實是力壓群雄,罡煞齊出,龍虎之形宛若實質,第一名當之無愧。

  鄭妙機道兄應當是和他有過節,守擂時點名要他上來,不過卻惜敗一招。不然以鄭道兄的實力,進前三是沒什麼問題的。

  第二名淨明派道士的表現堪稱驚艷,手拿一把拂塵,再念御一柄飛劍,一身水法出神入化,等閒人近不得身,飛劍靈動鋒銳,所向披靡。

  第三名是老熟人,正是藍逾青,他的雙手法劍更加刁鑽了,讓人疲於應對。

  一境場:

  第一名,龍虎山天師府道士;

  第二名,三清山萬法派道士。

  第三名,兵鋒山神霄派道士;

  這一境的頭名也是程心瞻的熟人,正是梁真敬。

  不過程心瞻看得出來,梁真敬臉色不太好看,至於原因,他大概也能猜出來一些。兩人初見時,年紀境界都差不多,但梁真敬現在還是一境。

  要說是梁真敬資質不夠,程心瞻是不信的。

  他和梁真敬打交道的次數很多,早期多次爭雷,中間在白玉京還交過手,再後面西崑侖輪戰的時候,他也來過。

  這個人很好面子,又是其師尊的關門弟子,寵著長大的,性格上有些自傲,因為他師尊就那個德行,天師府大多都是這個德行。

  不過程心瞻覺得這人本質不壞,尤其是在西崑侖時,程心瞻後半年改頭換面以假名行走,屢次撞見他救人於危難時,也不求報答,也不求揚名,很是灑脫的一個人,或者說,這是一個極易孤芳自賞的人。

  他的符法很厲害,是程心瞻都很敬佩的,他的天資自然也是極高,不然也不會被龍虎山有名的長老收做關門弟子,而且小天師出門還要把他帶上。


  這樣的人在龍虎山修行,有資源扶持還有法籙在身,不應該還留在一境。

  從他自己拉著個臭臉也能看出來,他應該是被叮囑壓境界參加法會的,就是為了爭頭名。

  而且程心瞻猜測,那個二境的應當也是壓境界的,看他的罡煞凝成實質,估計早就能結丹了。

  第二名是自家人,程心瞻不太熟,只知道是白虎山的新弟子,年紀還很小,天賦很高,他用的是劍陣和陣圖。

  程心瞻看著很受啟發,自己的五行法劍也在準備中,到時也可以組一個劍陣。

  第三名是神霄派道士,也是熟人,是孟家兄妹中的妹妹,沒想到這兩兄妹的天賦如此高,雷法驚人。

  兩場武鬥前三,龍虎山都位列第一,這也能理解,東道主嘛,壓境界參加奪個名頭也很正常,畢竟今天還新收了弟子,總不能在新弟子面前丟了分。

  而與之相反的,閣皂山的一個都沒有,這也很正常,因為閣皂山靈寶派的側重在齋醮和度化上,武鬥不是人家的長處。

  到此,法會第一天就結束了。

  晚上,自然又是宴飲不絕,大擺酒席。

  宴飲期間。

  藍逾青拎著酒杯就坐到了程心瞻邊上,言語裡頗有埋怨。

  「程道友,昨晚見面你還答應我要比試一場,怎麼今天你又不下場了。」

  程心瞻敬了他一杯酒,笑說,

  「道友莫怪,今日貧道實在是力有不逮了,往後自然有的是機會。」

  藍逾青還想再說什麼,這時程心瞻又另起話頭,

  「道友,上次在白玉京論劍時,你的【乂】形劍氣可真是讓我難以招架呀,方才武鬥,我又見著了,你是如何想出來的,等道友法力再深厚些,豈不可以劍氣成網了?」

  藍逾青聞言大笑,「是這樣……」

  於是兩人便愉快的交談起來,後來鄭妙機、曾濟年幾個投劍山的,包括明月山的,也都來這桌討論起劍道來。

  幾人從法劍談到體劍、飛劍,程心瞻都能說上兩句,又總有奇思妙論,讓一群人敬佩不已。

  ————

  第二日。

  各家金丹大修被單獨請去一處秘境,據三清山的幾位金丹透露,他們是去論道。

  談論洗丹精要和避劫之法。

  這和罡煞以及神通比起來,又是另一個層次的話題了。

  各家四境領頭人也匯聚到另一個秘境裡,開始談論下三個甲子年的豫章資源分配問題。

  昨日一二境弟子的演法成績,也是他們劃分資源的籌碼。

  至於有些沒有四境的宗門,比如金相宗這樣的,則會把整個鄱陽湖的勢力聯合起來,推舉一個,去參加資源分配會議,但是這種的,也只能撿幾個大頭分完後剩下的邊角。

  這個時候,幾個大教祖庭,不光要為自己爭,還得為同教的小支爭。

  真說起來,只有這個會議才是真正的龍虎法會,別的都是添頭。

  大佬都不在,一二境的便可在東道主的陪同下在龍虎山里好好逛逛,平日裡可沒有這樣的機緣。


  而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中,昨日煉丹、祈晴雨、武鬥的前三甲則是被小天師親自帶著去了天師府。

  天師府坐落在仙鼎山內東側的一處俊峰上。

  府邸依山而建,氣勢巍峨。

  府門緊閉,正上方懸「嗣漢天師府」直匾,說明這處府邸是漢時而建,傳世八千年。

  前正中兩柱上掛有楹聯,是為:

  麒麟殿上神仙客,龍虎山中宰相家。

  這楹聯上聯說的是祖天師為西漢開國大臣留候的後人,至於留候,傳說他為上古真仙赤松子之友,下邳神人黃石公之徒,助西漢立國後,羽化飛升,去往太清天侍奉道祖,是神仙的不能再神仙的人物。

  下聯說的是祖天師開闢龍虎山法脈後,受到東漢、兩晉直至當代的累世加封。

  小天師帶著幾人從偏門進去。

  這是自然的。

  這幾個小輩還不夠資格讓天師府開大門。

  進了天師府,東邊便是玄壇殿,供奉趙公明大神,西有法籙局和提舉署,前者是保管法籙之地,後者是治教之所。

  眾人往裡走,一路上各種恢弘殿宇、禁製法光目不暇接,越往後走,眾人也越不知方向,哪哪都是法光,哪哪都是靈禁,最後,連腳下踏著的都不是土地了,眾人仿佛走在由法光交織而成的虛界廊橋中。

  直到眼前光華驟然變換,眾人忽然腳踏實地,來到一處院落前止步。

  院門上有匾,寫著,

  天師存印劍之地。

  眾人在院門前站定,遠門緊閉,但也沒有落鎖。

  小天師上前一步,拱手道,

  「寶姨,奉父親的法旨,我帶各家才俊前來觀印,還請開門。」

  眾人一聽,就知道這樣的要地肯定有人守護,但聽小天師的意思,這守衛者似乎還是一個女子。

  吱——

  院門開了。

  眾人邁步進去。

  院裡有左右正對的兩座殿,左邊殿上寫著「奉印」兩個字,右邊殿上寫著「奉劍」兩個字。

  而在兩殿正中間,也就院門打開後正對的位置,則是矗立著一座木樓。

  木樓下,此時站著一個人。

  一個美人。

  此女的容貌極盡妍麗,體態是少一分嫌瘦,多一分嫌肥。

  美人高梳髮髻,這是婦人的裝扮,要說這女子的年紀,有二八之嬌憨,二十之青春,三十之雍容,倒讓人難以分辨。

  女子髮髻上金釵翠瓔,脖上手上有鮮花之環,著雲霞之衣,披流光真絲之巾,媚骨天成,有富貴之儀,又有仙家神態。

  程心瞻所見女子之中,蕭十一娘已是絕色,但與此女比起來,還略顯稚嫩。

  女子笑著對眾人點頭,有羞花之美,明月之光。

  只是幸好今日來的幾位都是各家的英才,見此絕色,雖有一瞬失神,但也都迅速低下頭,不曾失態。

  而領路的小天師,從頭到尾都不曾抬過頭直視此女。

  女子往左邊的奉印殿走去,小天師領眾人跟上。


  小天師口中的寶姨在殿前連掐數訣,奉印殿發出沖天的靈光,隨後殿門打開。

  「一次進一人,一人兩刻鐘,能領會多少,全看個人造化。」

  小天師說。

  眾人點點頭,心下都有些激動,這可是萬年份的靈寶,普天之下若談法印,這一枚就是永遠也繞不開的神物!

  眾人一商定,就按昨日演法的次序和名次進去。

  第一個進的就是龍虎山的道士,他臉上的虔誠和故作平靜的激動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

  他走了進去。

  奉印殿似乎能夠隔絕一切聲響和法光,自那個道士進去後,眾人再也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直到兩刻鐘後,那人卻沒有出來。

  小天師毫不意外拿出了一個鈴鐺,搖晃了一下,發出一聲脆響。

  「他沉溺於靈寶法蘊,忘卻時間很是正常。」

  鈴鐺聲音不大,卻能穩穩傳進殿裡去。

  不一會兒,眾人就看見他走了出來。

  眾人的第一感覺是,迎面走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山。

  他的身上糾纏著重重法光靈韻,仍未散去。

  眾人很是驚詫,僅僅只是兩刻鐘,看來他就領會到了很多東西,

  而他臉上掛著微笑,似乎是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站立一旁,下一個進去的就是方為敏。

  兩刻鐘後,小天師搖響鈴鐺,把方為敏也叫了出來。

  而方為敏身上則是冒著赤色的火光,像是一個火焰神靈。

  看來每一個人領會到的東西都不一樣。

  程心瞻是第四個進去的。

  他邁過殿門,首先走入一個長廊,長廊左右繪著壁畫,左側的第一幅壁畫上繪著一處山谷,而在山谷之中,一個相貌奇古的道人坐在石上,手上拿著一個印,鈐印到一張符上,在他對面是排起長龍隊伍的百姓,每個百姓手裡都拿著一個碗,

  程心瞻仔細看著,這應該是講祖天師發放符水賜予百姓消災解病的往事。

  而另一邊的壁畫上,畫的是在一處高峰上,還是那個道人盤坐,道人手掐法訣,而山底下,有一方大印,這枚印像是一座小山一樣,印下有許多惡鬼掙扎著要從印下逃出。

  這畫的應當是祖天師鎮壓群魔的故事。

  他繼續往前走,長廊很長,壁畫很多,但每張畫上都有一枚印,這印或大或小,或平平無奇,或法光沖天,但都是一個樣式。

  這就是「陽平治都功印」。

  長廊的盡頭有一道門,門是兩扇對開,左右門上都掛著木牌雕成的門神像,是兩個頂盔摜甲的武士,手持道兵,目若火鈴,逼視來人。

  此刻門開著,程心瞻邁步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很大很空曠的房間,沒有窗戶,唯一的門外是深深的長廊,沒有任何陽光照射進來,但是這間屋子卻是透亮的。

  因為在這件屋子的後牆中間位置,有一物正在散發著無窮明光。

  這裡擺著兩張法桌,一個高一點的法桌緊貼殿牆,前面還有一個矮一點的法桌。


  矮桌上放置著香爐,此刻青煙裊裊。

  高桌上只有一物,正是一枚印,正是此印在散發明光。

  而在供奉法印的桌後,殿牆上還掛著一幅畫像,畫像上是一位道士以手掌托印。道士法袍上有團龍臥虎,正是祖天師的樣子,那畫上的印,和長廊壁畫上的印以及法桌上供奉的印一般無二。

  法桌上這枚法印真形,印體方正,厚七分,橫長各三寸半,白如冰雪,印紐是一條趴伏的應龍。

  程心瞻知道這奉印殿裡為何如此空曠了,因為你的目光一旦落到這枚印上,就再也移不開了,放再多東西也是無用。

  他的目光被法印緊緊鉤住。

  他邁出了第一步。

  他走了一步,卻眼睜睜看著法印突然騰空而起,化成一座山朝自己壓過來。

  他運轉丹瞳,卻依舊分不清這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幻境。

  他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緊緊鎖住,想避避不開,想躲躲不了。

  但他知道,自己並不是胡亂闖入,龍虎山也不會在自家道場裡殺一個三清山的弟子。

  所以他把生死放一邊,全身貫注體悟著這當頭一印,這一印,讓人無處可逃,這一印,泰山壓頂。

  大印落下,他的眼前一片黑暗,像是墜入了深不見底的黑湖,肉身,念頭,一切都化成了虛無。

  他念頭消失前的最後一個想法是,

  龍虎山真要殺我?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只是一息,他的念頭又回來了。

  他像是溺水後浮出水面一樣,大口大口喘著氣。

  此刻,只有呼吸才讓他感覺到還活著。

  極致的痛苦,他在真煞沖穴時就已經體驗過了,但死而復生的感覺,他還是第一感受。

  上一念,他是真感覺自己要死了。

  不過他馬上又回過神來,平整呼吸,開始回想著那一印。

  他一下子對【鎮】字咒就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之前把【鎮】字咒當【定】字咒使,這是不對的,【鎮】就是【鎮】,可以讓人永沉黑暗,可以讓人粉身碎骨,可以讓人萬劫不復。

  而不僅僅只是讓人感覺被撞了一下。

  進一步的,他心裡一直在琢磨的【滅】字咒也有了明悟,他在苗疆時,以【焚】字咒入手,創出了【焚滅】咒,但再由【焚滅】簡化為【滅】字咒卻困擾了他很久。

  現在他已經有了一些感悟,因為他已經切身體會到了什麼是【滅】。

  【滅】就是虛無,把一切有形無形之物都化為虛無,這就是【滅】。

  他再往前走進一步。

  那法印上又迸發出無窮的火焰,朝他席捲而來,他的意識被火焰灼為虛無,又再一次甦醒。

  隨後是咆哮的巨龍將他撕為粉碎……

  隨後是雷霆萬鈞讓他神形俱滅……

  他不知在生死之間徘徊了多少次,但每次重新恢復意識後他都不敢耽擱,馬上再踏出一步,時間有限,他只想體悟到更多的東西。

  這一次,法印又向他壓過來,化作萬丈金光,似乎要把他每一寸的血肉都刺穿,把三魂七魄都給磨滅掉。


  他再次陷入寂靜的黑暗中。

  在黑暗裡,他沒有任何感知,不知是萬年還是一瞬,但是他意識泯滅復甦那麼多次,小天師還沒有搖鈴提醒,應該每次的時間都很短。

  不知為什麼,感覺不到時間流逝的他,偏偏就覺得這一次好像格外的長。

  「汪!」

  冥冥之中,他似乎聽見了狗叫的聲。

  奇怪,當意識都化為了虛無了,怎麼還會聽見聲音。

  還是狗叫聲,是等哥兒嗎?

  等哥兒不是留在三清山中嗎?

  奇怪,龍虎山也養狗嗎?

  不對,這狗聲為何自己那麼熟悉呢?

  「嗷!」

  咦,怎麼又有虎聲?

  又不太像虎聲,但也極為熟悉。

  虛無狀態下,程心瞻的思緒似乎被凍結了,轉的很慢很慢,他費力的思索著這兩道聲音。

  「哇!」

  又不知過了多久,他聽見了第三道聲音。

  這道聲音很奇怪,平時很少聽見。

  但依舊很熟悉,似乎才聽過不久。

  「是「伏矢」!」

  犬吠,虎嘯,都沒能讓他想起來。

  但最後一聲,像是嬰兒的啼哭聲一下就讓他想起來了。

  這種聲音聽著就讓人心悸,像是最無助的嬰兒發出的求助聲。

  他想起了,這是七魄中「伏矢」的聲音。

  他同時身懷《長生胎元顯神密旨》和《太乙金華宗旨》一陰一陽兩道培育魂魄的至高法門,他以純陽法打熬七魄,又以元陰滋發七魄的靈性。

  在不久之前,他煉成了「伏矢」真形——九嬰。

  九嬰的啼叫像是嬰孩的哭嚎。

  而當「伏矢」啼叫時,就意味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了。

  那之前的犬吠、虎嘯也就都明了了,是「屍狗」和「吞賊」發出的警示。

  為什麼?

  是有什麼侵入了紫闕?

  為什麼先前幾次七魄都沒有發出警示,唯有這次?

  犬吠、虎嘯、孩哭,讓他心煩意燥,當意躁動起來後,他就發現自己的意識在一點點回來,虛無的黑暗中也出現了一點亮光。

  程心瞻知道,這是他修煉純陽法後,胎光之魂散發出的純陽之光。

  亮光所在,便是紫闕。

  他求生的意識猛烈的增長,奮力的在黑暗中掙扎,游向亮光。

  只是他前進的速度是如此之慢,慢到讓他感覺到七魄的叫聲在變小,三魂的亮光在逐漸暗淡。

  他求生的意念在瘋狂的掙扎,他知道,一旦七魄失聲、三魂無光,他就永遠無法逃離這片虛無的黑暗了。

  但是在這虛無之中,他越掙扎,意識反而消散的越快。

  這時,他突然想到,《太乙金華宗旨》里說,意為土,神為火。

  他在生死之間瞬間明悟了其中的關竅。


  意定神動。

  於是,他穩固住越掙扎越虛弱的意識,觀想大地之靜。

  同時,以意喚神。

  神即為魂魄,雖自身難保,但神又通心。

  求生之意穩固,擴散到這具身軀的每一個角落。

  意通神,神通心。

  於是,心府之中,光明宮內。

  昴宿突然睜開了眼,心府里的血河在瞬間化為滔滔火海,無窮的丙火、丁火、三味人間火,全部衝出心府,燒到內景世界裡的所有角落,把整個內景世界照亮。

  而當火海燒進紫闕里,與三魂交融,又化為了純陽神火!

  在虛無的黑暗中,意土固守,抵抗著無邊虛無的侵蝕。

  但就在此時,同樣無邊無際的純陽神火湧入了虛無之界!

  掃蕩黑暗!

  正是:

  神火意土一相逢,我命由我不由他。

  程心瞻所有的念頭頃刻之間全部被喚醒,清明通達,再無半點混沌與遲滯,他的意念踏著神火,瞬間跨出黑暗,降臨紫闕。

  而這所有的一切,自第一聲犬吠響起,到意歸紫闕,也不過剎那。

  此刻,意歸紫府,他便瞬間明了,為何三魂不安,為何七魄示警。

  因為在此時的紫府之中,有一枚虛幻的法印正在緩緩落下,所落之處,正是在瑟瑟發抖的幽精之魂。

  此刻,七魄中的「吞賊」化作陸吾之形,口咬印紐,不讓大印落下。

  「伏矢」和「屍狗」焦急的啼叫,卻幫不上忙。

  命魂「胎光」此刻迸發出璀璨的純陽之光,想要把法印掀翻。

  那這好像無濟於事,大印依舊緩緩落下。

  只因那法印不是凡俗,法印方方正正,白如冰雪,應龍做紐。

  正是那天師之寶,天下第一印,「陽平治都功印」!

  然而,此刻,待程心瞻去看那印底之款,卻發現又不是「陽平治都功印」六字,那虛幻的法印下面,分明是這樣六個字:

  道心鈐天諭印!

  (本章完)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