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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陰魂刺青

2024-11-18 02:55:47 作者: 青山盡墨
  第147章 陰魂刺青

  三道陰魂,身份各異。

  第一道陰魂是個中年男人,大個肚子,穿身不知道是哪個朝代的官服。

  第二道陰魂是個和尚,穿著破舊袈裟,面帶微笑著,朝著血樹的方向打坐。

  第三道陰魂是個道土,腰間別了一卷道經,他站在原地,仰頭望天,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血樹的枝條,衝著三道陰魂抽了過去。

  枝條似鞭子,一鞭接著一鞭,將陰魂先抽得裂開,再將他們的殘魂吸入了枝條之內。

  然後,枝條便在樹上嬰兒的背部開始刺青。

  三道陰魂,便成了三道刺青。

  第一幅刺青一一天官賜福。

  第二幅刺青一一拈花手印。

  第三幅刺青一一無字天書。

  這次的圖案,每一幅看起來都挺正派的,倒不像上次那六幅里的陰森,

  周玄還在感嘆呢,

  忽然,被刺了「天官賜福」刺青的嬰兒,對著自己的胸口,一頓亂挖,挖得血肉模糊後,將心臟取了下來,遞給了枝條。

  枝條將心臟刺破,嬰兒背後的「天官賜福」的眼睛睜開了,是一雙沒有瞳孔的眼睛。

  被刺了「拈花手印」的嬰兒,將自己的十指硬生生的咬斷,吐了出來,兩根枝條將十指夾住,然後像根麻繩一樣擰在了一起。

  強悍的扭力,將十指碾碎,碾成了通紅的汁水,被枝條吸收後,「拈花手印」里的手,便長出了一隻邪惡陰毒的眼睛。

  而刺了「無字天書」的嬰兒,將雙眼挖下,遞給了枝條,枝條將眼睛碾碎後,「無字天書」上,便出現了一座道家丹爐,爐身在快速旋轉,暗淡的血則沿著爐蓋與爐身的縫隙,流淌了出來.—··—·

  「我可剛說完正派呢-竟然比上一次的更邪門!」周玄咬緊了後槽牙,才沒罵出聲。

  三幅刺青做完之後,血樹又進入了枯萎狀態。

  周玄回到了店裡,仔細回想著那三幅刺青。

  「和上次的不一樣,上次是枝條吸血,這一次是枝條抽魂。

  等於這一次的三幅刺青,都需要要陰魂來做,好像魂還有要求。」

  天官賜福,要用生前當過官的人來做,拈花手印要和尚,無字天書要道士。

  「這材料找起來,可有點難度。」

  周玄先不去想新刺青的事情,他拿了張大號的人皮,先刺了一幅「佛頭」。

  這幅佛頭,明天要給黃門交差的。

  已經做過一次佛頭,店裡除了呂明坤在做戶體淨儀,小福子在門口找徠客人,沒有外人。

  周玄將全部的感知注入到骨牙里,刺青做得迅速又輕鬆。

  呂明坤做活的時候,瞧了周玄的骨牙一眼,說道:「小師弟,你已經燒掉一寸香火了?」

  「你看骨牙看出來的?」

  「是啊!」

  呂明坤說:「像我們這種以工具為兵刃的堂口,隨著香火層次的提高,工具便操控得越得心應手,

  一爛香時,工具在做事的時候,能隨心意流動,到了第二香,工具便開始有了真正的靈性,會簡單的呼應你的動作,

  我看你剛才手汗多,骨牙明顯滑手了,但它又自己鑽回到你手中,便知道你對骨牙的操控,已經是二香的水準了。」

  正常的二爛香水準,對應周玄香火燒了一寸的水準。

  「原來如此。」

  周玄問呂明坤:「那莪骨牙什麼時候能到你那個境界,召召手,它就能飛回來?」

  「四炫香。」

  呂明坤說道。

  「那我還得努力呢。」

  周玄又問呂明坤:「五師兄,我需要弄三個陰魂,一個生前當過官的、一個和尚的、一個道士的,好弄嗎?」

  「最前面那個好弄,只要官不是當得特別大,和尚和道士的,不好弄。」

  呂明坤解釋,說:「當官的嘛,咱們可以使錢,去好的淨儀鋪子裡收,但是和尚、道士嘛?他們有自己做葬事的流程和機構,都不對外開放,很難弄。」

  「你又學了新的刺青了?」

  雲子良提著豬頭肉進了屋。

  「老雲,你又去打牌了?」

  「沒意思,都是老頭老太太,不怎麼會打,被我算得死死的———」

  雲子良往藤椅上一坐,對周玄說:「剛才聽說你要弄陰魂?」

  「那好弄!」

  「要當官的、當過和尚的、當過道士的。」

  「好弄。」

  「老雲,你是不是藏著絕活呢?」周玄聽出雲子良的意思來了。

  「只要是道門後裔,沒有的不懂捉鬼之法的。」雲子良說:「老夫捉鬼有十二法門,而且要捉哪種就捉哪種,我說捉和尚,絕不拿道士!」

  「老雲,啥話別說了,都在茶里了。」周玄提著銅壺,給雲子良的小茶壺蓄滿了熱水。

  司府有四個院子,每個院子都極寬闊,南院,一直都是司府大小姐司玉兒賞花的地方。

  司玉兒打小便是個豪爽的姑娘,和誰聊兩句都「哈哈哈」的笑,有時候還愛跟司府的司機、馬夫、丫鬟甚至力工下棋喝酒。

  因此,曾經的南院,每天都挺熱鬧,

  但自從司玉兒的瘋症越發嚴重之後,南院的人就越來越少了,直到前幾個月,馬夫老陳被犯了瘋症的司玉兒砍折了一條腿後,這座院落便成了司府上下的禁區,幾乎沒人敢進去。

  司銘端著刺青,走進了南院,然後往院子的深處走,走到一座門口堆滿奇石的小屋門口時,他便聞到了濃郁的血腥味,聽見鐵鏈碰撞之聲,以及一聲重重的嘆息。

  推開門,司銘瞧清楚了屋裡的光景。

  女兒司玉兒,被鐵鎖鎖在床上,鐵鎖的一端,被釘在牆裡,憑司玉兒的力氣,掙脫不掉。

  床上、牆上,儘是血跡,不過不是人血,是狗血。

  地上,躺著五六具狗屍。

  狗的死狀很慘,有被斬首的,有被活活咬斷氣管的,還有被掏出了一肚子的臟器。

  司銘望著狗,便身臨其境的感受到了女兒的瘋,心裡頭傷感,回頭問坐在角落裡的文娘。


  「文娘,這地上的狗,都是今天放的?」

  「是啊,老爺。」文娘說:「小姐今天發瘋得特別厲害,這五條狗,不到半小時,全部被虐殺了。」

  放狗供司玉兒殺,是司銘的主意,最近一年的觀察下來,司銘發現一個規律,殺戮有助於緩解瘋症,雖然效果很一般,但聊勝於無。

  「文娘,玉兒的午飯吃了吧?」

  「吃了。」文娘說。

  文娘是司玉兒的奶媽,如今司玉兒瘋了,她每日負責照顧,但她也不敢太親近司玉兒,每次到飯點,她便用長竹竿,把放在地上的食盒,一寸一寸的捅到床邊。

  「嗯,你先出去吧。」

  司銘等文媽走後,將屋門關上,他雙手展開了佛頭刺青,一步步的走向了司玉兒。

  見有人靠近,此時還處於發瘋狀態的司玉兒,像條兇猛的獵犬,四肢伏在床上,一臉兇狠樣子。

  「玉兒,你看看佛頭————看看佛頭!「」

  司玉兒並沒有看,但她沒來由的聽到了一陣佛經聲。

  她當即便好奇,四處張望著,去尋找佛音從哪兒發出的。

  但佛音似乎來自四面八方,沒有一個清楚的發音點,她找來找去卻什麼都找不到。

  她很沮喪,往床上一坐,就在這時,佛音尋到了空當,鑽進了司玉兒的心裡佛音便在她的身體裡迴蕩起來,

  同時,刺青里的佛頭,眼睛變得血紅,不像佛,倒像魔。

  但司玉兒的精神,卻恢復得極快,渾濁的雙眼,沒過多久便清澈起來。

  「爸,你怎麼來了?」

  司玉兒對地上的狗屍習以為常了,她每天都是在這種血腥的環境裡活著,每次清醒都會看到幾條狗屍。

  但父親卻極少出現。

  父親是個大忙人,忙生意,忙堂口。

  「你認得我嗎?」

  「爸,我現在不瘋。」

  「真不瘋?」

  「不瘋。」

  司銘不禁紅了眼睛,他沒想到,佛頭刺青的效果,竟然這麼立竿見影,說不瘋,就不瘋了。

  「那位年輕的刺青師,果真是個能人。』

  司銘將女兒的鐵鏈打開,說道:「下午,我們去院子裡曬太陽,賞花!」

  「我不去,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瘋。」

  「沒關係,爸陪著你,你就算瘋了,也沒事。」

  哪怕司玉兒瘋癲了,有司銘在,也能保證她不傷到人。

  「那—————-那就去!」司玉兒又咧嘴笑了起來,下了床洗了澡,和司銘一起待在院子裡。

  多年的瘋症,並沒有磨損掉司玉兒的爽朗,她和父親聊著小時候的趣事,聊得極開心,時不時就「哈哈哈」的笑,並不像大多女子似的藏著椰著。

  有路過南院的司家下人,聽見了司玉兒的笑,心裡便傷感:「哎,可惜了,

  年紀輕輕便得了這般瘋症,老天爺不開眼啊。」

  司銘一直陪著司玉兒曬太陽,太陽下了山,便欣賞起火燒雲來,等火燒雲也散了,便開始賞月————


  終於,司玉兒犯了困,司銘將她抱到了床上去睡,同時將「佛頭」刺青掛在了牆上。

  他沒想到,一下午加一個夜晚,女兒全程都沒有瘋,她大笑的時候,司銘甚至有些恍惚,以為時光又回到了四年前。

  「好刺青!那刺青師是個有本事的人。」

  司銘喃喃著,搓著手,去了北院北院裡有一間廂房,這座房間,每天任何時候都有人守著。

  「老爺!」

  見到司銘走進,兩個穿長衫的男人起身跟打著招呼。

  司銘「嗯」了一聲,推開門,進了屋。

  屋子的中央,垂著兩條鐵鎖。

  鐵鎖的末端有鋒利的鐵鉤。

  兩道鐵勾,穿過一個女人的鎖骨,將她吊了起來。

  不遠處,還有兩個拿著鞭子的丫鬟,對著女人的後背,一鞭子一子的抽上去。

  「先停一會兒吧。」

  司銘喊住了丫鬟,走到了被吊起的女人跟前。

  「晴嵐,女兒的血井瘋症,有治癒的希望了。」

  「怎麼治的?」

  「刺青。」司銘說:「刺青古族出世了,我找到了古族的刺青師,一副佛頭,便讓女兒的瘋症好了。」

  「我待會去見見那副刺青,現在功課還沒做完。」

  段晴嵐朝兩個丫鬟掃了一眼。

  倆丫鬟又拿起了鞭子,對著段晴嵐的後背,一陣兇猛的抽打。

  司府姓司,但司府真正的掌權人,反而是這位被鐵鉤穿骨,吊起來折磨的段晴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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