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雙重秘境
對於忤作堂主的突然出現,周玄有點意外之喜。
既然來了,那就別走了,有李乘風和古玲,還降不住老刀把子加痛苦學者嗎?
「五師兄,老刀把子有幾炷香火?」
「應該到不了六炷。」
呂明坤講道:「忤作是個小堂口,背後連結的異鬼也就是七炷香火,目前它還在京城,被大神人、大陰人監管,出不了城,
這種小級別的異鬼,連結它學到的本事,很難過六炷香。
「不到六炷香啊,那殺他綽綽有餘。」
周玄盤算一陣,覺得戰力方面沒什麼壓力,但很快,壓力來了……
他先是瞧見李乘風神色匆匆的出現在十九鋪的街面上,便沖窗戶下方喊道:「老李,我在這兒。」
「喲,小先生,你們在茶樓啊。」
李乘風抬頭瞧了一眼後,快步上了樓,他趕路趕得急,早就喉嚨乾澀,顧不上講究,抓過了呂明坤的茶碗,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
「不太妙,青風跟我說,今天觀主不在城隍總堂。」李乘風又問:「小先生,我還忘問了,你為什麼關注觀主?」
他沒想明白,為什麼周玄非要他盯住觀主。
「我估摸著,觀主就是痛苦學者的乾兒子,據我的情報,痛苦學者殺獠鬼取牙,就是為他乾兒子晉升七炷香做準備。」
「所以,你還要殺觀主?」
「那是肯定的。」周玄望著李乘風說:「但你講觀主不在城隍總堂,那他能在哪兒?一個要突破進入七炷香的人,會在哪兒?」
「你意思是,他在痛苦學者的家裡,由痛苦學者幫他晉升護道?」李乘風說道。
「極有可能。」
周玄盯著樹木鬱鬱蔥蔥的學者莊園,低聲講道:「如果觀主就在痛苦學者家裡,那我們人手不太夠啊。」
痛苦學者在骨老集會上,與李乘風動過手,當時雙方勢均力敵。
但是……痛苦學者處於「天官降臨」的狀態,對實力是有折損的。
若是公平一戰,老李難敵痛苦學者。
而城隍觀主,離七炷香只一步之遙,古玲六炷香火,也難敵之。
兩大強力幫手都不敵,周玄與呂明坤除了要填補戰力差距之外,還需要額外面對老刀把子。
這自然是件難以完成的任務。
「還得再找個幫手。」
周玄說道。
「誰?」李乘風問。
「他。」周玄掏出一面骨牌,正面雕有畫捲圖案。
「你怎麼會有畫家的骨牌?」
「我幫他解決了一點點小問題。」
骨牌平躺在周玄的掌心之中,他五指回抓,將它捏碎。
與此同時,正在茶樓中冥想的畫家猛的睜眼,左右手同時平舉,一團火焰在面前燃起,另一團火焰騰空而起,朝著周玄所在的位置飛去。
周玄剛張開手,將骨牌的碎片傾倒在桌上,一道火焰停在了窗口前。
火焰延伸成了一條頎長火線,接著火線中伸出兩隻枯瘦的手,雙手分開,將火線當成了幕布扯開。
一道人影,從火線中走出:「小兄弟,找我何事?唉,老李,你怎麼也在?」
畫家在隱秘空間之中,便已經感知到周玄的身邊沒有感知波動。
既然毫無感知波動,那周玄並沒有和人博殺,他想不清楚周玄喊他過來的目的。
「我和小先生是摯友,忘年交的那種。」李乘風略帶尷尬,向畫家介紹自己與周玄的關係。
「哦,那和我一樣,我也是周兄弟的忘年交。」
畫家笑著講道。
「老畫,我找你過來,是為了幫你的忙。」
周玄完全沒有「搬救兵」的覺悟,自己反而站在了道德高點上。
「幫我的忙?」
「幫你清理門戶。」
周玄將痛苦大學者所作所為、來龍去脈,當著畫家的面,講得清清楚楚。
聽得畫家眉毛直顫:「畜生,純畜生,我日夜教導骨老,行事要正義,凡事都要講道理,他怎麼如此作派。」
「所以要清理門戶。」周玄說道。
「我帶他回骨老會,他是骨老神職,哪怕罪孽深重,也得交由骨老來審判,你這興師動眾襲殺他,不合規矩的。」
畫家聽了痛苦大學者做的事情,又見了周玄這陣仗,周玄肯定不是找他告狀申冤。
「他不能回骨老會,我今天就要他死。」
「不合規矩。」
「死在骨老會也是死,死在我們幾個人的手上也是死,沒區別。」
「流程上有區別。」畫家依然在堅持。
周玄不想和他在這個問題上繼續兜圈子,他相信「所謂的規矩,無非是利益沒談攏」,利益不夠,規矩是鐵打的臉皮,利益足夠,規矩就是紙糊的褲襠。
「老畫,天神的火是點燃了,但是,那把火不是點著了就算的,得護著,天穹之上有人盯著呢。」
周玄將話題轉移到了天神之火上,他和畫家談起了利益。
畫家知道周玄在講什麼,天穹之上的神明見不得這把火,會派道者來「滅火」。
他現在領悟了一部分的「空間法則」,並不那麼懼怕道者,但他依然有興趣聽周玄繼續說下去。
在「一刀畫」之後,畫家總覺得周玄這位年輕人,有著異於常人的思路,既然周玄忽然提起天神之火,便有他的理由,絕非信口胡言。
「盯著那火的,是神明,神明會派道者降臨。」畫家說。
「那你知道道者是如何降臨的嗎?」周玄問。
「天穹之下,神絲垂下道者。」
「然後呢,你打算怎麼對抗道者?」
「道者香火極高,一旦降臨,會被明江府法陣監測到,引得骨老注意,我們骨老會與其博殺便是,他香火高,我們人多。」畫家說道。
周玄卻搖著頭說,
「第一,道者並不會引起你們骨老會的注意,他們有能力悄無聲息的進入明江府。
第二,道者有自己顯著的特徵,掌握了特徵,便能找出誰是道者。」
「你了解道者?」
「比較了解。」周玄對道者的了解,來源於符經中的《神絲登仙經》,已經較高程度的掌握了道者的特點。
原本周玄想將這篇符經,分享給李乘風,好讓明江府提前布置,防備道者。
他也不願意天神之火被道者撲滅。
現在「分享」變成了籌碼。
「你對道者了解多少?」畫家問。
「不多不少,道者如何降臨,降臨之後是何種特徵,有沒有辦法提前撲殺道者,我都有略有心得,你幫我襲殺痛苦學者、觀主,關於道者的隱秘,我自然會無償分享給骨老會。」
周玄將右手伸到了畫家身前,極強勢的說道:「所以,撲殺痛苦學者、觀主的事情,我勸老畫你儘快成交。」
畫家沉思著。
「天神之火,和你所謂的規矩,如何選擇?不需要我提醒吧?」
周玄將右手又往前伸了半寸,督促畫家儘快完成選擇。
道者是畫家最擔心最忌憚之事,
正因為他忌憚、擔心,周玄便掌握了足夠的籌碼,也擁有了談判的強勢底氣。
沉默,還是沉默,
終於,畫家抬起了頭,右手極有力的與周玄右手握住:「成交。」
……
學者莊園之內,建了土操場,瓦房像一排排教室,整體修得像個小校園,微風吹動著園內的柳蔭,沙沙作響,像課堂里學生的竊竊私語。
痛苦學者很喜歡「老師」這份職業,曾幾何時,當時還懷著熱枕的他,夢想不過是多培養幾個神秘學的學生。
但夢想終究會變,當他卡在坐四望五境界,不得寸進的時候,拐子堂口的白紙扇莫庭生,送了六根通靈骨,幫他順利晉入五炷香。
上了五炷香,他在神秘學的領域,又遇到了瓶頸。
做神秘學,總會觸及到奇奇怪怪的私語,對於精神是一種極大的負荷。
精神越發憔悴的他,又得到了莫庭生的幫助,每過三天,莫庭生就會親自送上一隻眼睛,眼睛靈性極佳,
痛苦大學者每每吸收了眼睛中的靈氣,精神的困頓一掃而空。
眼睛和靈骨,幫著痛苦大學者上位,從學者成為大學者,從骨老成為神職,從五炷香又爬上六炷香,並且在六炷香的路上走出了不短的距離。
同時,他與「拐子」堂口的利益,也深度綁定起來。
「教幾個學生?呸,我要成為骨老會的第一神職。」
痛苦大學者的夢想變成了野心。
他是骨老會裡,唯一一個「神職」與「學者」榮光同時加身的人。
可很多骨老並不知道,痛苦大學者耀眼的光芒之中,暗藏著數不清的骨頭、數不清的眼睛。
「老刀,辛苦你了,最近這幾天,都要你來給我當刀手。」
坐在沙發上的痛苦大學者,品嘗著雪茄的香甜。
老刀把子,則在屋裡解剖著一具獠鬼的屍體。
獠鬼最有品質的貨頭是他們的牙,不可多得的靈骨。
屍體反而只能算尾貨。
但即使是尾貨,價值也不錯,觀主處於衝擊七炷香的關鍵時期,任何一點附有靈氣的血肉都顯得格外重要。
屍體是不能直接使用的,眼、耳、嘴裡的牙,五臟六腑、身上的每一寸骨頭,要作為修行使用,都需要單獨拆分出來,拆分也極有講究,
比如說眼睛,要完好無損的剝落,任何失誤造成的刀縫,哪怕再細再短,也會在傾刻間將眼球里的靈氣給泄漏出去。
解剖的容錯率低,再加上拐子拐的往往是通靈後的人。
人有過通靈,器官會有某種程度的異變,這種變化還千人千面,人和人之間的區別很大,沒有老到、豐富的解剖經驗,很容易將貨做壞。
有經驗、功底的刀手,往往是拐子出貨的必需品。
這也是拐子和忤作深度綁定的原因。
自從痛苦大學者地位越來越高,他不滿足只讓拐子送貨了,他也會派城隍的人,幫他捕捉更好的貨物。
老刀把子,便是痛苦大學者御用刀手。
無論屍體被拆出多少件貨頭,老刀把子都能分到四分之一,是他們多年達成的默契。
「替大學者做事,談不上辛苦。」
老刀把子的竹葉刀,在獠鬼屍體上熟練划過,多年的刀法,他最得意的是自己剝皮的手法。
人皮斜著入刀,皮下的脂肪全在刀面之下。而刀面之上,一絲一毫的脂肪、血漬都不會有,剝下來乾淨得像塊上好的絲綢。
「東市街最近不太平,周玄和呂明坤越來越凶嘍。」
老刀把子和周玄、呂明坤見面少,最開始沒見過呂明坤出刀,不知道他是忤作。
直到東市街一戰,他暗中觀察,才知道那兩個年輕人,來頭都不小,一個坐四望五的忤作,一個能殺盧玉升的周家儺神。
「等觀主到了七炷香,我和他聯手,幫你報忤作的仇。」
「那挺好。」老刀把子幾乎沒有任何情感的說道:「忤作堂口的弟子,都是我的搖錢樹,樹被拔了,要找周玄要個說法,
對了,大學者,你要給觀主沖七炷香,為什麼不抓周玄,那小子靈氣足得很,估計就他一個人出的貨,就夠觀主升香火。」
這番話,聽得痛苦大學者心驚肉跳,他問老刀把子:「東市街一戰,你一直都在嗎?」
「沒有,我偷瞧見周玄和呂明坤連續釘死四個忤作,我就沒敢看了,回屋躲了起來,臨走我還瞧見盧玉升和周玄放對,但盧玉升後來死了,我猜想是周玄殺的。」
老刀把子一個堂主,多年來藏身在東市街,是個徹頭徹尾的縮頭烏龜,惜命著呢,只要見事不對,第一個念頭就是跑路。
「那你知不知道周玄還殺了碑王?」
「他有那本事?」老刀把子不太敢信。
「倒不是他的本事,是平水府來了花大人和箭大人……」
痛苦大學者想到箭大人,就覺得渾身打冷顫,有游神護著周玄,抓他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倒是司玉兒,是我們下一個抓捕對象。」痛苦學者說道:「她是一個血井通靈人,渾身的血肉都是寶貝,不過她隨時都有司府的白管家跟著,處理起來還是有些難辦。」
「難辦?我看就別辦了。」
屋外傳出陌生的年輕聲音。
痛苦大學者和老刀把子扭頭瞧向門口。
屋門緊鎖,但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屋內,是周玄催動了「神行甲馬」,瞬移進來,
他背手站著,沒有做好出手的準備,
他暫時也不需要出手。
「痛苦學者,你午時已到。」
周玄睃著痛苦學者那張老臉,一旁的老刀把子幾乎是本能反應,甩出一柄竹葉刀,直釘周玄面門。
竹葉刀呼嘯著飛向周玄。
刀身離周玄僅僅之有一尺的時候,忽然刀身旁出現了一道火線,火線延伸後,鑽出了一隻手,將刀握住,同時火線消失。
痛苦大學者朝老刀把子喊道:「這是空間法則,畫家可以在你周圍任何空間內出現,你注意那道火光,他必須要借火光現身。」
只瞧了一眼,痛苦學者便明晰了畫家的手段。
兩人是多年的骨老同僚,有點知根知底的意思。
儘管老刀把子已經明白了畫家手段的原理,但也只是清楚原理而已。
他周身那麼多方位,畫家又該從哪個方位出來呢?
杯弓蛇影,草木皆兵,極貼切的形容了老刀把子此時的狀態。
他手腳能動,卻不敢動,生怕移動的間隙,畫家閃身而出,殺他個措手不及。
他眼睛能看,耳朵能聽,可眼睛只能瞧見周圍空無一物,耳朵聽見微風流動的聲響。
終於,火線出現了,就顯在老刀把子的斜前方,這讓他緊繃的心弦鬆動了些,他沒有贏過畫家的自信,但至少能在正面過上兩招,而不是一直對空氣提心弔膽,
火線延長,一隻手從線中伸了出來,手裡還握著剛剛攔截下來的竹葉刀,用力一甩,衝著老刀把子的胸膛甩去,
畫家並不擅長飛刀,這一刀,也不過是誘敵而已,
老刀把子卻上當了,手中唯一的竹葉刀動了,橫刀格擋,要將飛刀的力度卸去,卻全然不知自己身後,竟然又出現了一道火線,
畫家從火里真正的走出,右手作劍指狀,沖老刀把子一指點出。
轟!
一團火,在老刀把子的脊骨處點燃,一股極強烈的痛感在他身體裡散開,他努力轉身,想做最後的困獸之鬥,要將手中刀當成一顆毒牙,去撕咬畫家……
此時,痛苦大學者動了。
畫家與老刀把子之間的博殺,只在電光石火之間,痛苦大學者要趁此間隙,去偷襲畫家,
至於一旁的周玄,區區兩三炷香而已,翻不起什麼浪花,只要先解決掉了畫家,再殺周玄比打個呵欠還要容易。
痛苦學者將思路定得清晰,便念起了「道焱神咒」,一團火,在畫家的方向燃起,
勝利的天平,似乎在朝他傾斜,豈料,最讓他輕視的周玄,如今卻成了棋盤上最活躍的棋子。
周玄動了,
他手裡的神行甲馬閃動金色光澤,
下一刻,周玄的身形閃現到老刀把子的身後一尺處,
他釋放出自己強悍的感知力,鎖定了對方的腳腕、手腕、肩胛、琵琶骨……
骨牙從周玄袖口鑽出,先一瞬間將老刀把子的左右腳筋挑斷,然後骨牙上刺對方手腕。
老刀把子將注意力全部投入與畫家的博殺之中,哪裡注意得了身後,直到被周玄一瞬挑掉兩條腳筋,才反應過來,強撐著身子,回身去擋骨牙。
「鐺、鐺、鐺……」
骨牙朝著老刀把子發動了兇猛、犀利的攻勢,如疾雷迅雨,一刀接著一刀,斜刺、下劈、橫挑、壓頂,暴躁得不講道理,
比潮水攻勢更不講道理的是骨牙刺殺的次數。
老刀把子耍刀多年,本身修的也是「以具為兵」的堂口,對於同是「以具為兵」的刺青堂口,他很有見解。
他從周玄出手骨牙的方式,便能瞧出,這是「以具為兵」的第五炷香手段——「神兵離手」。
這層手段,是用感知力提前定下骨牙的攻擊目標和攻擊路線。
感知力越高,定下的目標便越多,但是,就算是他老刀把子,六個目標已是極限。
周玄的骨牙,已經連續發動了九次攻擊。
「十、十一、十二!」
老刀把子越數骨牙刀數,越是吃驚,心裡絕望的苦嚎道,
「這麼強的感知力?」
他斷了兩條腳筋,先前脊骨又被畫家點燃,此時手中只有一柄竹葉刀,扛住周玄連續十二擊,已經強弩之末,虎口都被震出血來。
但周玄壓根沒有停手的想法,沖骨牙一招,「神兵回手」,等骨牙回到了手中,他再次鎖定老刀把子,他的感知力不但強悍,而且耐力極佳,
幾乎沒有休息,骨牙第二波攻勢再起,
骨牙這次更加暴躁,去勢更急,而老刀把子已經力氣耗盡,
此消彼長之下,局面便是一邊倒。
連續十二次的骨牙挑刺,將坐五望六的老刀把子手筋、琵琶骨、肩窩骨、膝蓋骨盡數刺斷,
就連轉頭攻向痛苦大學者的畫家,都不忍咋舌,
「周兄弟果然犀利,剛才我以為他在講狂話。」
這一次的圍獵計劃,是周玄在茶樓里定下的。
由於痛苦派的骨老極其特殊,身體恢復能力極其強大,而且一旦遭遇必死之局,能驅散自己的血肉身軀,化作一團血肉之雨,四處彌散,只要逃掉一部分身軀,便代表他徹底逃亡。
要驅趕走某個骨老,並不難,但要徹底殺掉一個骨老,卻需要幾人合力。
因此,周玄便將圍獵分成兩波。
第一波,他與畫家直面觀主、痛苦大學者、老刀把子。
兩人先快速解決掉最弱的老刀把子,有效的減員對方的戰鬥人數。
這裡,周玄為了節約畫家的時間,要求畫家只要稍微創傷老刀把子,並且吸引對方注意力,剩下的,教給他就行。
他有把握,在不傷及老刀把子性命的情況下,把他廢掉。
第二波,古玲、李乘風、呂明坤入場,再加上畫家,兩個六炷香,一個七炷香,合力瞬間壓制痛苦大學者和觀主就極簡單了,然後由周玄擒住痛苦大學者,避免他化作血肉之雨逃離。
計劃才提出,畫家便提出了反對意見。
反對意見總共有兩條,第一,他怕周玄香火低,降不住受傷的老刀把子,第二,他覺得痛苦大學者還是直接殺了的好,不然化作血雨,誰都生擒不住。
「痛苦大學者和老刀把子,都必須抓活的。」
這兩個人,一個剝了呂明坤三叔的皮,一個殺了林霞、馮希貴以及其餘獠鬼,
若是讓他們兩人輕鬆死去,那簡直太便宜他們了。
「老畫,你放心,我定下這個計劃,就有把握完成。」
畫家開始不信,現在信了一半,
周玄真的以超低的香火,極強的感知力,「神兵離手」斬出驚人的十二刀,暴躁的將老刀把子打成廢人。
「不愧是單槍匹馬殺了執甲香主的周家儺神,真的很讓我意外。」
畫家雖說分心琢磨著周玄,但手上的動作不慢,他右手作劍指,豎在額前,念動著「赤煉神咒」,
「體有血光,覆映吾身,赤煉交徹,道氣騰騰……」
畫家念動著骨老第七層的神咒,身上布滿了血色道符。
與此同時,周玄其他的幫手也開始集結,
屋子的窗戶縫隙里,鑽進來一道血氣,朝著痛苦大學者撲去。
一盞燈籠,從屋內的氣口處,飛了進來。
燈籠上,貼著一張人皮。
人皮是呂明坤的,燈籠則是李乘風,血氣是古玲散去了自己身軀所化。
在老刀把子被廢後,圍獵小隊迅速集結,要以最迅的速度制服痛苦大學者,
這對於他們來講難度極小,畢竟觀主竟然不在。
古玲的血氣朝著痛苦學者涌去,人皮迎風便長,白燈籠則燒著幽藍火光。
痛苦學者被古玲血氣包裹,全身的皮肉頓時被燒得潰爛。
血氣合攏,古玲現身,她咬破了舌尖,朝著痛苦大學者噴了一團道焱之火。
火光漫天,
李乘風遙控著燈籠,與火光匯合後,將火勢引得更加劇烈,燒得痛苦大學者當即成了一道白骨,
靠著驚人的血肉再生能力,又加上骨老的「護身神咒」的加持,白骨在火中做著最後的掙扎,想讓血肉重生,
但顯然,他再生的速度,不及燃燒的速度快,不得以,痛苦大學者只好驅散了自己的血肉,化作一團血雨,想要逃之夭夭。
畫家念動了好幾遍的赤煉神咒,就等著痛苦大學者化血雨。
他右手的劍指,衝著古玲的道焱火一指,火光中,遊動著九條通紅的赤煉火蛇,以火焰為路徑,朝著痛苦大學者快速游去。
痛苦大學者剛化成血雨,那九條火蛇身形猛長,像一條條鎖鏈一般,將血雨纏住。
與此同時,痛苦大學者的血雨被迫合體,落在了地上,恢復成本來的身體模樣。
「周兄弟,我這赤煉火蛇,捆不住他太久……看你的了。」畫家朝周玄喊道。
喊歸喊,畫家心裡可一直在吐槽——抓一個骨老多難,不如直接殺了,一了百了,別待會還讓他跑了。
只見,周玄不疾不徐的走到痛苦大學者面前,陰沉的笑:「痛苦學者,你如何對待獠鬼,我百倍奉還,往後日子還長,我把你囚起來,慢慢折磨。」
「周玄,你很厲害,超出了你香火層次的厲害,但你……困不住我,畫家都困不住我。」
痛苦大學者身上的赤煉火蛇顏色在明顯變淡,他在掙脫束縛。
「你見識短了,我讓你開開眼。」周玄嘲諷了痛苦大學者一句後,心中喊道:「井子,出來綁你的祭品。」
他心念一動,腳下便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血色渦流。
渦流的旋轉速度極快,散發出來氣息過於磅礴,連古玲和畫家都本能的後退了幾步,仿佛那渦流本身是個巨大的危險。
「血井?」畫家瞧出了渦流的來處,不敢置信。
「原來你是血井通靈人。」畫家才講到此處,忽然又覺得不對:「你能呼喚血井,血井便在你的秘境裡,你竟然身背血井、神啟雙重秘境?」
一時間,畫家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平水府游神司,會集體成為周玄的護道人……
ps:好兄弟們,發了個大更,愉快的周五又來了,麼麼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