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爹爹？應該叫父皇吧？
聽到這道聲音，泠幽洛轉過身來，美眸就是看朝一個小傢伙。
粉雕玉琢的精緻小臉，一雙血紅色的大眼睛，透徹明亮，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尊貴。
雖然年齡還小，但那種精緻與尊貴，已然看得出來是個活脫脫的小美人胚子。
只怕未來長大了，必然也是一個不亞於自己娘親的絕世美人。
小傢伙身上穿著的也是紅色的小裙子，也是和自己娘親一樣光著小腳丫，向來腳不沾地，不染塵埃。
畢竟從出生開始就已經是神境存在。
當然是能用飛的就不可能用走…
「泠兒。」
當看到凌泠時，泠幽洛那俏臉之上就是湧出了幾分柔和。
雖然這些年的時間對於她來說極為煎熬。
但好在每每看到自己這個可愛漂亮的女兒時，她心裡總是溫暖的。
再怎麼煎熬，再怎麼憂愁，也會在小傢伙的笑容之下，煙消雲散…
「娘親，你怎麼又一個人在這裡發呆了？」
凌泠從對面飄過來。
泠幽洛抬起雙手，將她抱在懷中。
小傢伙兩隻小手摟住自己娘親的脖子，然後靠在自己娘親肩上：「又在想爹爹了吧？」
聽到這話，泠幽洛柳眉微皺。
想他嗎？
或許吧！
事到如今，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該繼續恨他，還是想他。
「娘親，我爹爹到底是誰啊？」
凌泠那稚嫩的聲音接著問道：「他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說話的時候，她語氣之中，帶著幾分渴求。
她很想知道自己父親到底是誰。
其他人都有父親，就是她沒有。
她當然羨慕。
而每次向自己娘親詢問，娘親卻又不肯說。
「泠兒，你……就一定要有爹爹嗎？」泠幽洛輕聲問道。
「當然啦，別人都有，就我沒有！」
凌泠嘟著小嘴。
紫幽仙宮所在的這片大陸，有一所學院，名為天樞學院。
學院收納各種年齡階段的天驕。
凌泠如今已經三歲多，雖然在這紫幽仙宮，她也很喜歡姜紫箬等仙女姐姐。
也很喜歡和姜紫箬等人玩耍。
但她終究還是孩子，終究更需要的是同齡小夥伴。
所以泠幽洛便將她送到了那學院之中。
她很特殊，當然也並不需要學院的培養。
她去那裡，只是單純的為了和那些同齡小夥伴玩耍。
所以，在整個學院，她有著絕對自由的出入權。
隨時想去就去，想走就走，想幹嘛就幹嘛。
而在學院的時候，她每次看到其他小夥伴都有父母陪伴時，就會很羨慕。
特別是別人都有父親，而自己……從來都沒有。
自己的父親到底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她從來都不知道。
只能在心裡不停的幻想，然後根據自己娘親的介紹，不斷完善那個從未見過面的父親的形象…
「娘親不是告訴過你嗎？你爹爹……去了很遠的地方，要很久很久才能回來。」
泠幽洛接著柔聲說道。
她當然並不可能讓凌泠知道自己父親就是凌夜。
不然凌泠如此年幼，若是稍有不慎說了出來，只怕會釀成大錯。
「那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凌泠靠在泠幽洛懷裡：「難道要我長大了他才能回來嗎？」
「不……不會的，快了，很快就回來了。」泠幽洛搖了搖頭。
心裡卻是苦笑。
這些話當然只是哄孩子的。
凌夜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她不知道。
甚至……還能不能回來，她也不太確定！
「快了？真的嗎？」
小傢伙頓時抬起頭來，精緻可愛的小臉之上滿是期待：「那……那是不是明天就回來了？」
對於孩子來說，當然最近的時間，就是明天。
一覺醒來，自己最期盼的事情就變成了現實。
那會是多麼美好？
聽到這話，泠幽洛苦澀一笑。
但看到凌泠那般滿是期待的表情，她也沒有打擊她。
而是柔聲回道：「應該吧…」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爹爹終於要回來了，我要有爹爹了。」
凌泠頓時激動得掙脫泠幽洛的懷抱，一陣活蹦亂跳：「娘親，我要去學院，我要告訴所有人我爹爹明天就回來了，我有爹爹。」
看著泠兒這般模樣，泠幽洛無奈的搖了搖頭。
接著又是點了點頭：「去吧，不要欺負小夥伴哦。」
凌泠雖然才三歲，但是那神境的逆天實力，卻是任何同齡人都比之不及的。
在那些小夥伴中，她完全可以為所欲為。
甚至其實如若她有意，在整個學院都可以為所欲為。
畢竟就連院長都才神境，而且並非她的對手。
「嗯嗯嗯！」
小傢伙一陣點頭，接著便是興高采烈的轉身，周身泛起一陣空間漣漪，直接前往學院。
在學院，泠幽洛當然也是放心的。
泠兒雖然還小，但是很聽話。
泠幽洛告訴過她，除了學院和紫幽仙宮之外，其他任何地方都不能去。
而在學院那邊，又隨時有學院高層看著，所以她的安全可以放心。
基本都只有她威脅到別人，沒有別人能夠威脅到她的…
隨後，泠幽洛身形從半空中緩緩落下。
此時在下方那花海之中，姜紫箬等幾人站在那裡。
「話說……小泠兒稱陛下為爹爹是不是不太合適？應該叫父皇吧？」
「那稱呼宮主也不應該是娘親，而是母后？」
「額……按理來說的確是這樣，但感覺並不如爹爹娘親來得親切。」
凌夜是虛夜皇朝的皇帝，按理來說他的孩子的確應該叫他父皇。
而泠幽洛是皇后的話，孩子也該叫泠幽洛做母后。
但的確這樣的稱呼不夠親切。
「哪兒有那麼多規矩？小泠兒想怎麼稱呼都可以。」
姜紫箬接著說道：「宮主與陛下自然也都不是那般迂腐之人，只要小泠兒開心，不必在乎這些。」
可惜啊，小泠兒到目前為止，都還從未見到過她那心心念念的父親。
「還是沒有諸葛茹的線索嗎？」
這時，泠幽洛身形緩緩飄落而下。
姜紫箬等人都是搖了搖頭：「不僅諸葛茹，就連當初陛下與她從天書閣帶走的乾坤錄現在在哪兒，也無人知曉。」
這幾年以來，她們從未停止尋找凌夜和諸葛茹。
可惜到現在還是沒有任何線索。
而且還有凌夜之前收集的那些東西，到現在為止也從未有人發現在何處。
泠幽洛深深吸了一口氣。
如此……想必凌夜是和諸葛茹在一起的。
而且他們都是躲在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
目前為止，應該還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畢竟如若凌夜重生之後死了第二次，那他手上的東西就應該落在別人手上才是…
那些稀世珍寶，不可能藏得住。
「繼續找。」
泠幽洛接著吩咐道。
當初她將紫幽仙宮的仙術種子給了凌夜。
那種子吸收需要極為漫長的時間。
凌夜重生之後修為全無，所需時間當然更長！
搞不好……真的要幾十年。
如若幾十年之後他才回來的話，那未免也太晚了些。
那時候，泠兒就真的已經長大了…
姜紫箬等人都是點了點頭，接著繼續尋找凌夜和諸葛茹的蹤跡。
隨後，泠幽洛便是轉身回到仙宮內部。
一回來，她就是拿出之前妘姬給她的那一塊水晶。
這段時間以來，她當然隨時隨地都在意著這塊水晶之中妘姬留下的神識。
好在三年多以來，那虛空一族始終並未冒犯妘海妖巢。
並未找到任何有關虛空之王的線索。
希望……在凌夜歸來之前，一切能夠繼續持續下去，千萬不要出事…
「宮主，麻煩您來一下天樞學院，關於少宮主的事情。」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傳入泠幽洛耳中。
是天樞學院的老院長遠程傳音。
聽到這話，泠幽洛柳眉微蹙。
泠兒這才剛去學院，發生什麼事了？
當即泠幽洛就是連忙前往天樞學院…
……
此時，在那天樞學院之中。
一道道身影從四面八方湧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看朝天樞學院深處的方向。
只見那裡一陣衝擊波響起，一座座輝煌建築轟然倒塌，看起來有些混亂…
「那個方向是……孩童區？」
「什麼情況？怎麼打起來了？」
「不會是那該死的虛空一族突然入侵吧？」
「一來就對年齡最小的孩子下手，未免太過殘忍！」
「應該不是，我們天樞學院可是靠近紫幽仙宮，受紫幽仙宮保護的，他們怎敢輕易冒犯？」
整個天樞學院，根據年齡階段各有不同，將各方學子進行劃分管理。
而在那最深處的，就是小孩子區域。
在那裡的都是一些三到五歲的孩子，由很多學院導師時刻看護。
本來那裡是整個學院最為和平的地方。
畢竟小孩子之間也不像少年少女一樣偶爾還要切磋一下…
但今日卻突然爆發此等動靜，所有人當然都是好奇發生了什麼。
而就在所有人都好奇之時，那動靜只是一小會兒就停息了下去。
好像也不是什麼激烈的戰鬥。
就只是打了一下而已。
到底是什麼情況？
而此時，在那片孩童區域。
一處大堂之中，首位座椅之上，凌泠小腳丫子踏著虛空，凌空而立。
此時，她抱著小手，那稚嫩可愛的小臉之上，帶著幾分怒氣。
而周圍，一群學院高層，連院長都來了。
所有人都是圍著她一陣說好話一陣點頭哈腰的哄著…
但面對所有人，凌泠卻始終皺著小眉頭，一副怎麼哄都不答應的架勢。
「泠兒！」
就在這時，泠幽洛身形出現在大堂之中。
當看到泠幽洛時，凌泠小臉之上的怒氣才是消減了幾分。
然後喊了一聲：「師尊。」
在外人面前不能叫娘親，得叫師尊，這一點她記得很清楚，也從未出錯過。
「你又闖禍？」泠幽洛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沒有！」
凌泠卻是抱著雙手，接著道：「是他們先說我沒爹沒娘的。」
「我都告訴他們我爹爹明天就回來了，他們不信就算了，還說我根本沒爹沒娘，我爹爹根本不會回來。」
「他們還說我的眼睛是紅色的，是小魔女！」
「哼！」
本來她是挺開心的，想著明天自己爹爹就回來了。
所以特意跑來學院和小夥伴們分享。
哪兒知道那些小夥伴一個都不聽，有人帶頭說她沒爹沒娘，其他人也就跟著瞎起鬨了。
甚至還有小夥伴因為她那雙獨特的眼睛，說她是小魔女。
所以她當然生氣。
一怒之下，就把這片區域直接盪為平地了。
聽到這些話，周圍天樞學院的高層頓時都是心頭一顫，連忙解釋。
「這……這都是誤會啊，宮主，小孩子之間嘛，偶爾說說笑笑很正常，童言無忌啊…」
泠泠是泠幽洛親自送來學院的。
而且是泠幽洛的弟子，未來的紫幽仙宮宮主。
他們當然不敢得罪。
一直以來都是把她當做小祖宗一樣的供著。
在學院她向來想幹嘛就幹嘛，也沒人敢得罪她。
今日的確是小夥伴之間一點小鬥嘴，沒料到她會生這麼大的氣。
也不怪，畢竟在她心中，父親一直以來都是她最大的期盼。
「宮主放心，那些孩子我們都教育過了，以後絕對不會再胡說。」
老院長接著躬身說道。
他們天樞學院之所以能夠存活到現在，完全就是依仗著紫幽仙宮啊。
要是沒有紫幽仙宮保護這一方大陸了話，這一方大陸早就被那虛空一族踐踏成一片死地了。
所以他們當然不能得罪紫幽仙宮分毫。
泠幽洛無奈的搖了搖頭，接著問道：「沒傷到人吧？」
「沒有沒有，少宮主年少聰慧，懂得手下留情，所以沒有任何人受傷，只是毀了一些建築而已。」老院長連忙說道。
這一點凌泠的確懂事。
她雖然生氣，但也沒有傷害任何人，只是隨手破壞了一些建築。
畢竟她又不是真的小魔女，本性自然並不惡毒…
「少宮主，你就別生氣了，以後他們誰要是再敢胡說八道，我就用戒尺打他們，好不好？」
老院長接著衝著那凌空飄在座椅上的凌泠露出一個蒼老的笑臉。
不僅泠幽洛他們得罪不得，這小祖宗他們當然也是得罪不得的。
其實……如若凌泠當真有那心思的話，她全力以赴之下，整個學院沒有人是她的對手。
老院子自己也不例外。
畢竟他也勉強只是一個神境中期。
而凌泠，三歲年齡，就已經是後期了！
「哼！」
凌泠卻只是抱著小手，輕哼一聲歪過頭去，似乎氣還沒消。
「好啦。」
這時，泠幽洛開口了：「你要是再這麼欺負人，小夥伴們可就不和你玩兒了。」
聽到這話，凌泠小眉頭微微皺了皺。
接著才是點了點頭：「那好吧…」
「走吧，我們先回去，明天再來。」泠幽洛接著伸出手來。
「嗯嗯！」
小傢伙飛過來，拉住自己母親的手。
接著說了一句：「明天我就把我爹爹帶過來，我看誰還說我沒爹沒娘。」
聽到這話，泠幽洛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要是真把你爹爹帶過來了，只怕所有人都會被嚇一跳吧？
當然，如若凌夜當真能夠回來，那麼泠兒自然就可以和凌夜相認，不用再擔心身份暴露。
「今日泠兒造成的一切損失，我紫幽仙宮自當賠償，給你們添麻煩了。」
泠幽洛接著衝著老院長等人說道。
「不不不，些許建築而已，無傷大雅，無傷大雅，我這就讓人收拾好，不勞煩宮主。」
老院長連忙搖頭。
如今他們整個天樞學院都需要紫幽仙宮的保護，哪兒敢向紫幽仙宮要賠償啊？
再說了，一點建築的確問題不大。
「那就多謝了。」
泠幽洛說了一聲謝，隨即便是牽著泠兒，回紫幽仙宮…
隨著泠幽洛和凌泠的離去，院長等人都是長長舒了一口氣。
好在宮主和少宮主都並未責怪，不然他們天樞學院可承擔不起啊。
「話說回來……這少宮主的父母到底是誰？」
這時，有人好奇說道：「到底是什麼樣的父母，才能生出此等萬古妖孽？」
三歲的神境啊！
他們在場的，好多人一輩子只怕都是達不到神境了。
結果人家三歲就已經是神境，而且還是後期。
此等天賦，前所未見啊。
「少宮主不是說明天就把她爹爹帶來嗎？到時候不就知道了？」
有人接著說道：「不過……她那雙血紅色的眼睛，總是讓我想到一個人。」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眼神微微一變。
他們所有人當然都是有這個想法的。
能想到的當然也都是同一個人。
那就是……凌夜！
四年前死在葉天手上的凌夜！
「哎，你們還記不記得凌夜與葉天決戰之時說的那番話？」
有人接著說道：「他與紫幽宮主之間似乎關係非同一般，如今這小泠兒又是宮主的弟子，嘶……你們說小泠兒會不會就是凌夜和宮主的……」
「別胡說八道！」
老院長連忙打斷了所有人的話：「宮主之事豈是爾等能夠枉議的？」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是閉上了嘴。是啊，凌夜和泠幽洛的事，哪兒輪得到他們來議論啊？
「再者……如若當真如此，我等更是應該保密。」
老院長接著說道：「如若那虛空一族，或者天地盟知道凌夜還有個孩子，豈能放過那孩子？」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是重重點頭。
的確如此，特別是那虛空一族！
凌夜是他們曾經最大的敵人，如若這世上當真有凌夜的血脈留存，他們當然絕對不會放過。
「泠兒如此天賦，未來……極有可能達到無極之境啊。」
老院長接著說道：「如此，這天下未來……就有希望了！」
如今這天下混亂，虛空入侵，但凡有一個無極之境存在，一切都能夠徹底平息下去。
而如今出了這麼個妖孽，搞不好……她當真能夠在未來平定天下。
聽到這話，所有人再次點頭。
如此……那個未來平定天下的偉人就是出自他們天樞學院。
這對於他們天樞學院來說，可就是莫大的榮耀了啊！
所以，且不管泠兒是不是凌夜和泠幽洛的孩子，都定要保護好這根苗子。
她可是這天下未來的希望！
想必……這也是為什麼泠幽洛與小泠兒要以師徒相稱的原因。
泠幽洛自然也是在保護孩子。
……
另一邊。
天淵廢墟，虛空世界。
寒影等九位虛空將領，再次匯聚而來。
「找不到，這天下間幾乎能探查的地方，我們都探查過了。」
「還是沒有任何線索。」
「那凌夜到底是將我虛空一族的四位虛空之王封印在了何處？」
「如若是封印在同一個地方，那會是哪裡？」
「如若是封印在四個不同的地方，那我們也沒道理一個都找不到吧？」
三年多了。
這三年多以來，虛空一族滿世界的尋找虛空之王的封印之地。
幾乎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
但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任何進展。
這整個世界，雖然已經被他們虛空一族吞併得差不多。
但那些有極神境強者坐鎮之地他們暫且尚未冒犯。
還遠不足以達到統治整個天下的地步。
繼續這樣下去，要何時才是個頭？
終究還是需要虛空之王才行！
「剩下的無法探查之地，基本都是有著極神境強者坐鎮，我們也不好動手。」
爆炎站出來說道：「當然，除了有極神境強者坐鎮之處以外，也還有某些天地自成的特殊領域，我們無法踏入！」
「之前我麾下就有大軍發現過一個獨立世界的出入口。」
「但那結界極為強悍，縱然是我全力以赴也難以撼動分毫。」
「只怕只有無極之境方能打開！」
他並不知道自己說的，就是凌夜如今所在的那片獨立空間。
他們是無意之間察覺到的。
但無法進入，無法窺探內部情況。
若是能窺探到的話，只怕他們整個虛空一族都會二話不說連忙躲回深淵…
「嘶……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寒影思索著，接著說道：「單憑我們，無論如何都是無法徹底吞併這整個世界的。」
葉天等極神境強者，各自占據一方領土，他們虛空一族就不敢隨意冒犯，不敢隨意拼命。
這樣下去，無論多長時間，他們虛空一族都是無法徹底將這個世界拿下的。
所以，說到底還是得找到四位虛空之王封印之地。
但如今的確幾乎能找的地方都找了。
就剩下那些無法探查的神秘之地以及有極神境強者坐鎮之地了。
「看來……得加大力度才行啊！」
寒影思索著，接著目光轉向雷傷，問道：「那個叫做荊無血的，現在情況如何？」
「呵呵，半人半虛空。」雷傷冷冷一笑。
那荊無血起初是什麼想法，他當然也是知道的。
但那荊無血完全想不到，其實他根本控制不住那吞噬之力。
他只會越發身陷其中，越發無法自拔。
如今，荊無血基本已經大半個身體都轉變成了虛空生物。
他的理智，當然也越發薄弱起來。
「如今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既然如此……那也就只有對那些沒探查過的地方下手了。」
寒影接著就是說道：「讓荊無血……來打頭陣！」
聽到這話，其餘幾位虛空將領都是明白寒影的意思。
如今的確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對那些有極神境強者坐鎮的地方也動手了。
而拼命的事情……當然就交個荊無血來做最為合適。
「有極神境巔峰坐鎮之處，暫且不動。」
寒影接著說道：「從那些沒有極神境巔峰坐鎮的地方開始入手。」
極神境巔峰，有五個。
葉天，泠幽洛，秦壽，花劍雨，獨孤狂。
所以，天地盟所在的聖泱大陸不動，泠幽洛所在的紫幽仙宮也不動，虛夜皇朝的皇宮當然更動不了。
先從剩下的那些地方入手。
妘海妖巢，藥靈谷，還有……牧炎所在的暗溟火域。
「那個叫做牧炎的……整體實力最弱，就從暗溟火域開始吧！」
寒影接著冷笑道：「我等這就前往暗溟火域，布下結界，以免牧炎聯繫外界增援，他只是一個極神境後期，我們的結界他無法強行穿透！」
「你這就去帶上荊無血，讓他去和牧炎拼命，重傷……讓荊無血來扛。」
說話間寒影目光看朝雷傷。
荊無血是極神境巔峰，牧炎只是後期。
但牧炎若是拼盡全力，讓一個極神境巔峰掉一層皮並不難。
但……只要他們九位虛空將領都安然無恙便是。
那荊無血是死是活，無所謂。
反正荊無血就是他們虛空一族利用的工具。
「嗯！」
雷傷點了點頭，接著便是去找荊無血。
而寒影等虛空將領，也是開始行動起來。
……
另一邊。
聖泱大陸，天地盟總壇。
整個天地盟總壇，一片忙碌。
所有人都是灰頭土臉，情況不容樂觀。
而此時，在天地盟內部一處小院之中。
葉婉兒一個人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她發現自己這幾年以來，似乎也變得滄桑了些許。
紅唇乾枯無色，原本光滑嬌嫩的皮膚，竟然是出現了些許的紋路。
她連忙打開梳妝檯，然後對著鏡子，開始了精細的化妝。
淡淡的轉妝容，將她那些不堪之處一一遮蓋而下。
化好妝之後，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葉婉兒幽幽嘆息一聲。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朵盛開的鮮花。
如若再不採摘，只怕會在這混亂和忙碌的璀璨之下，漸漸凋零…
神境強者青春永駐自然不難。
但如若永遠都處在忙碌之中、無休止的勞累之中，當然也是會漸漸顯老的。
可惜，葉天不碰她。
自始至終，葉天都從未碰過她。
這幾年以來，葉天只知道滿世界的救人。
每天不是在救人就是在救人的路上。
不是在忙這樣就是在忙那樣！
再也沒有像是以前一樣陪伴過自己。
哪怕半刻鐘的時間都沒有。
葉婉兒越發感覺自己真的是受夠了！
受夠了葉天這些年來的愛答不理，受夠了葉天那甚至都不肯多看自己一眼的表情。
他憑什麼這麼對待自己？
猶記得小時候葉天說過，自己就是他心裡最重要的人。
可如今呢？
葉天眼中只有那天下蒼生。
那些毫無作用只能是累贅的老弱病殘似乎都要比她重要。
葉天寧願拼了命的去救那些老弱病殘那些歪瓜裂棗，都不肯多看看自己，多陪陪自己。
葉婉兒越想越是忍不住！
這一切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難道永遠這樣下去嗎？
這樣繼續下去有什麼作用嗎？有什麼意義嗎？
葉天根本救不完這天下蒼生！
他也根本無法抹除那虛空一族。
既然這一切不過是白白忙活，為何他就不肯停下來呢？
明明他還有其他的選擇不是嗎？
他完全可以選擇殺手不管不是嗎？
葉婉兒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看著自己精美的妝容，她決定了……今日再給葉天一次機會。
如若他還是無視自己，自己絕對不會再與他做這些無用之功。
就在這時，葉婉兒突然從鏡子裡看到門口站著一個人。
柳青楓！
柳青楓這些年來當然也是和葉天一樣忙碌，整個人看起來也是疲倦了不少。
葉婉兒轉過身來，看著柳青楓微微一笑：「楓哥，我好看嗎？」
聽到這話，柳青楓笑了笑：「好看，婉兒永遠是這世上最好看的姑娘。」
「可惜，他看不見，他眼中如今好像已經徹底沒有我了。」
葉婉兒臉上帶著幾分沮喪。
聽到這話，柳青楓心裡微微刺痛。
他知道，葉婉兒再如何精心打扮，也不是為他打扮的，而是為了葉天。
「我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如若他還不懂得珍惜，我也不會再慣著他了。」
葉婉兒接著就是站起身來。
「你……想做什麼？」柳青楓微微皺眉。
葉婉兒卻是沒有明說，直接走出院子，去找葉天。
柳青楓咬了咬牙，跟上。
……
此時，在天地盟傳送大陣的方向，葉天又是帶著一大批身受重傷的人趕來天地盟。
這是他剛剛從虛空大軍手上救下來的一群普通人，很多，好幾千個。
而沒能救下來的，遠不止好幾千…
「快，救人，救治傷員。」
葉天帶著所有人到來之後，就是連忙吩咐道。
如今的他，歷經這幾年的忙碌，已然變得更是滄桑。
臉上帶著些許鬍渣，面色蒼白，頭髮凌亂。
甚至還有一些細小的傷口。
整個人，完全看不到曾經的那種意氣風發。
只有滄桑和疲倦，還有那越發黯淡無神的雙眼。
但他似乎根本沒有在意這些。
他整個人就好像已經徹底化身成了只知道不斷忙碌的機器，其他的什麼都不在意…
當救下這一批人之後，他又是打算接著去救人。
「天哥！」
就在這，葉婉兒的聲音響起。
葉天抬起那疲倦的目光，看朝葉婉兒。
「天哥，我有話想和你單獨談談。」葉婉兒懇求的目光看著他。
葉天看了一眼周圍的傷員，遲疑了兩秒，然後走了上去…
他和葉婉兒來到了一處幽靜的走廊，這裡只有他們二人。
「有什麼話？快說！」葉天一來就是說道。
多浪費一秒，都會死很多人，他不想浪費時間。
聽到這話，葉婉兒有些失望。
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剛剛化好的妝容，甚至都沒有多看一眼。
但她還是忍住了這些情緒。
下一刻，她直接一下子抱在了葉天懷中。
然後抽泣起來：「天哥，夠了，一切都夠了！不要再這樣下去了好不好？你救不了整個世界，沒有人救得了整個世界！」
聽到這話，葉天那滄桑疲倦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
夠了嗎？
不，遠遠不夠。
是自己造成了如今的這一切，自己沒有資格停下來！
「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若停下，天下蒼生何去何從？」葉天那滄桑疲倦的聲音響起。
「什麼狗屁天下蒼生，天哥，這不是你的錯，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
葉婉兒緊緊抱著葉天，接著吼道：「當初是誰嚷嚷著要殺死凌夜的？」
「是全世界，全世界啊！」
「是他們擁護著你去殺了凌夜。」
「如今一切變成這般模樣，憑什麼讓天哥你一個人來扛？」
「天下蒼生，他們就是無辜的嗎？」
「是所有人一起造成的後果，天哥你不過是所有人共同的利用工具罷了！」
「有功世人視若無睹！有過卻是天哥你一人承擔！」
「憑什麼？」
「天哥，停下來好不好？」
「不要再管什麼天下蒼生了！」
「他們是死是活和你有什麼關係？」
「他們沒有能力保護自己，那不過是它們的無能，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天哥，不要再這樣累下去了。」
「你帶我走，我們離開天地盟，我們去隱居。」
「這天下要死要活隨他去！」
「天哥你可以絕對的隱藏氣息，縱然是無極之境也感應不到。」
「只要你隱居起來，沒有人找得到。」
「我們遠離這一切好不好？」
如今的她，的確想要徹底的拋棄這一切，遠離這一切。
這一切本就不是葉天一個人造成的，如今卻要葉天來承擔。
這不公平！
憑什麼要守著這不公平的天下？
憑什麼要管那些人的死活？
聽到葉婉兒的這番話，葉天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接著抬起手來，輕輕摟著葉婉兒，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婉兒，別胡鬧好嗎？」
聽到這話，葉婉兒更是憤怒。
她抬起頭來死死盯著葉天：「我沒有胡鬧！」
「天哥，你帶我走，現在就帶我走，天涯海角有的是我們的容身之所。」
「只要放棄這些人，放棄這所謂的天下蒼生，我們根本沒有必要這麼操勞。」
「我們隱居起來，你娶我，我們生幾個孩子，開開心心的好不好？」
然而，她的這番話當然沒有讓葉天有絲毫動搖。
「好了，我知道你也很煎熬。」
葉天輕聲道：「但……如若我撒手不管，這天下……真的會徹底滅亡。」
「滅亡又如何？一切不都是大家自找的嗎？」
葉婉兒高聲道：「天哥，不要在管別人了，你如此在意他們，可他們呢？這天下……除了我，誰在意過你，誰心疼過你？你又是否考慮過我？」
「我知道！」
葉天沉聲道：「婉兒，別這麼幼稚好嗎？」
「我幼稚？是，我幼稚，我無能，我就是個沒用的廢物！」
葉婉兒鬆開葉天的懷抱，退出一步：「你嫌棄我，一直以來你都在嫌棄我！」
「我沒有，別胡鬧了好嗎？」葉天無力道。
「呵呵？葉天，一直以來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什麼？全都是為了你！」
葉婉兒冷笑一聲，接著喝道：「可你呢？你給過我什麼？我得到過什麼？」
「對不起…」葉天微微垂頭。
「對不起？」
葉婉兒紅著眼：「你一句對不起能有什麼用？你甚至都不肯看著我的眼睛說出這句對不起，你眼裡根本就沒有我，只有那泠幽洛…」
「夠了！」
提到泠幽洛，葉天就是突然大吼一聲。
他本就煩躁，葉婉兒的確不該在這種時候揭他的傷疤。
葉天的這一聲怒吼，頓時嚇得葉婉兒都是微微一顫。
片刻之後，她眼圈更是紅潤起來：「你凶我？你為了那個女人凶我？在你眼中，果然她一直都比我重要是嗎？」
「是，我是不如她！」
「她長得漂亮，是天下第一美人，還是極神境巔峰。」
「而我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家族走出來的童養媳。」
「沒有人要的童養媳！」
「我幼稚，我無能，我只會無理取鬧！」
「但是……葉天，最起碼我是完整的！我是乾淨的！」
「我不像她那麼骯髒做作，不像她那麼不要臉。」
「當初說什麼誰殺了那暴君她就以身相許，可結果呢？」
「結果她自己就先和那暴君勾搭上了。」
「她就是一個無恥做作而且說話不算話的賤女人！」
啪！
葉婉兒話音剛落，就是一道嘹亮的把掌聲在這走廊之中迴蕩而開。
這一巴掌，當然就是葉天打的！
而隨著這一巴掌之後，一切的一切，瞬間就都是死一般的安靜了下去。
葉婉兒歪著頭，紅著眼，表情呆滯。
這絕對是她這輩子第一次被打。
而且那個打自己的人，還是自己心目中的天哥。
這一瞬間，葉婉兒只感覺自己的心已經徹底死了。
一切的一切，一直以來的一切，都被葉天這一巴掌……徹底打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