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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167.悟出真魔,陰差陽錯(8.3K字-大章求訂閱)

2025-01-07 20:04:32 作者: 是桃花酥呀
  第168章 167.悟出真魔,陰差陽錯(8.3K字-大章求訂閱)

  寒煙鎮。

  一年又一年...

  宋延肉鋪周邊鄰居換了又換,他及時雨的名聲頗為響亮,再加上被「赤炎郡主」稱為義父,更是使得正邪兩道、江湖遊俠、朝堂官員不時往他這邊跑。

  而每年,無論多忙,赤炎郡主總會抽空來陪他幾天。

  期間赤炎郡主也試過給義父找個伴兒,卻失敗了;她又嘗試給義父安排一些美婢,依然失敗。

  然而,這位郡主卻是真真正正把義父的話聽了進去,她不再拜火,也不再給手下安排火種修煉:

  火停歌的時候,她感到了虛弱,難受,不適。

  可數月之後就恢復了。

  這一恢復,她就感到心中戾氣、煩躁都在褪去。

  一股軟弱感,恐懼感隨著升起。

  於是,赤炎郡主又裹上遮面斗篷,變成了鐵妞來到了寒煙鎮。

  鎮上幾個孩子正苦兮兮地蹲在逼仄牆角,今年天氣反常,大批牛羊染上奇怪的「熱疾」,死了許多,所以這些孩子的口糧自然也少了。

  赤炎郡主看著那些孩子,不知為何心中生出了一絲悲憫,她上前耐心詢問這些孩子的狀況,普通百姓的生活,然後從兜里掏出幾塊糖給了孩子。

  孩子們接了糖,歡天喜地去了。

  赤炎郡主起身,嘆息,一側頭,卻看到了不遠處肉鋪前的義父。

  飯依然是麵條。

  肉絲不少。

  可從前鐵妞鐵牛爭著搶著吃的肉絲,對於如今的赤炎郡主來說只是最最普通的菜餚。

  飯後,赤炎郡主熟練地燒水,端了個小矮凳坐下,為義父洗腳。

  洗著洗著,她一抬頭,就看到了男子兩黑髮中的幾縷斑白。

  赤炎郡主低下頭,輕聲道:「認識義父也有十五年了。」

  宋延道:「你年年來,難得孝心。今日,我更是看到了善心。」

  赤炎郡主雙手掬水,連續潑灑在宋延小腿上,又認真抹著,同時嘆息道:「蕭宜之沒死前,我天天做夢,夢裡不是他殺了我,就是我殺了他。現在他死了,我的夢也不做了。」

  說罷,她又道:「義父說的沒錯,那火果然有問題,自不用之後,我覺得心性也在變得正常.,

  宋延道:「是想做點什麼嗎?」

  赤炎郡主點點頭,道:「西驤王乃石原國西地的王爺,名為王爺,實為君王,只因這石原國早就名存實亡,天子形同虛設。我若想做,就一定能做。」

  宋延道:「你和鐵牛關係怎麼樣?」

  赤炎郡主道:「他太過耿直,恨也直,愛也直。易受奸人蒙蔽。不過我有心腹在他身邊,一直保護著他。」

  宋延聞言,一時不知說什麼好,許久只道一句:「若是倦了,早早把自己嫁出去,或者來寒煙鎮住下吧。」

  赤炎郡主苦笑著搖搖頭,道:「不過聯姻而已,我若離去,小誠必定出事,西驟王大權也定然旁落。

  至於來寒煙鎮長伴義父身側,確是我所願,可江湖朝堂,又哪裡能由得一個赤炎郡主去任性呢?


  既入此局,身在此局,唯死......方能解脫。」

  宋延忽的安靜下來。

  他在赤炎都主身上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同樣進退兩難,同樣心存善念,可這善念卻因為身不由己而不得不變為惡念。

  郡主如此?

  他豈不是也如此?

  寂靜的小屋裡,只剩下嘩啦啦的水聲。

  許久,宋延抬手輕輕揉了下赤炎郡主的頭髮,道了聲:「好孩子。」

  赤炎郡主道:「水涼了,我給義父擦腳。」

  宋延道:「過不下去了,就來我這兒,記住了。」

  赤炎郡主從這話里聽到了純粹的疼愛之意,那是長輩對晚輩的疼愛,很真,並不摻雜別的。

  雖然義父一介凡人,除了點殺豬練出的力氣,以及兩手莊家把式之外,再無別的,更別說權勢了,但這感情卻讓赤炎郡主心中微暖。

  她笑了笑道:「一定!」

  轉眼又是數年過去。

  宋延安安穩穩,優哉游哉地住在這小鎮上。

  他的心也隨著時光而安定下來,

  他自己做了一個藤椅,一到晴天就躺上,搖搖晃晃,聽著「吱嘎吱嘎」聲響,以及風吹葉海的籟聲,聞著四季皆異的花香,安度流年。

  寒煙肉鋪周邊也早種下了一棵棵樹,杏樹,桃樹,柳樹猶多。

  春日勝景,造景自以單色為上,再以「君臣相佐」。可肉鋪周邊,卻是大紅大綠庸俗不堪,這自不抵文士風流,卻有市井紅塵氣息。

  常有頑童嬉戲樹下,繞著他那藤椅喊著「叔叔」,慢慢兒又有人開始喊「爺爺」

  而往年受了他恩惠的人,有不少回來了,他們也許並不順路,可經過寒煙鎮時,總會繞來。有給他送金銀的,送美酒的,送美食的,送丹藥的,林林總總,什麼都有。

  更離譜的是,還有人當了殺手,專門跑來問他「要不要殺誰,可以幫他免費殺一次」;還有人跑來,說他在周邊威望頗高,又是赤炎郡主義父,何不暗中組建勢力,定然一呼百應。

  又一尋常清晨。

  宋延在兩個僱傭小伙子的幫助下,宰了豬,如往常般開始賣肉。

  遠遠兒,就有一老人跑來,笑著道:「李老闆,兩斤排骨!」

  宋延認出那老人,笑道:「今兒發財了?」

  老人歡天喜地道:「吾兒脫了奴籍了!是西驤王下的令!除了這個,還有好多哩。就連靈田的租息也明碼標價地公布出來了!」

  宋延笑道:「那確是好消息。」

  西王治下奴籍和別處並不同,此處奴籍之人便如牲畜,甚至可以被人宰殺進行祭祀。之前沒那麼多奴籍,權貴就會尋滋事,讓些人擔上事兒,然後把他變成奴籍。

  至於靈田租種,以往一直是黑幕滿滿,因為不透明。過去人們有牛羊牧放那還好,可最近這些年,牲畜的熱疾越來越嚴重,想要治療需要花費大價錢,轉種靈田已經變成了更好的選擇。

  此間田土以沙田居多,根本不宜種植,但靈田卻是例外。

  但靈田多在權貴和官府手中,租金一田一價,一人一議,沒錢可借,利息極高,如今能夠規範價格和利息,簡直是天大的喜事。難怪這老人開心,這是看到了活下去、日子好起來的希望了。


  「魔女!赤炎魔女!她要我們怎麼活下去?!她怎麼可以給靈田標價?她憑什麼?」

  「是啊,大哥,她當初還是我們扶上位的,現在呢?這是翅膀硬了,根本看不起我們。這哪是廢除奴籍啊,這是在打您的臉啊。」

  「大哥!」

  「大哥!」

  奢華的屋子裡,一群權貴圍繞著個將軍,你一言我一語。

  那將軍威武雄壯,正是對西驟王有「從龍之功」的大將一一丁光贊。他也是如今西驟國大將軍。

  丁光贊聽著老兄弟們嶗叨,皺眉道:「標個價?也不至於活不下去吧?少納一房小妾不就是了?」

  旁邊人哭訴道:「哪是一個標價,哪還有許多配套的手段呢,這是要把我們往死里整啊。」

  「大哥,她不讓我們人祭,可我們例來都是祭慣了的。老祖宗在地下還等著奴僕呢?現在沒人祭,老祖宗也沒人陪了。這...這不是不孝嘛!」

  「是啊,大哥!」

  丁光贊聽得煩躁,道:「別吵了!赤炎郡主還是頗有幾分雄才大略風範的,她變法之事有找我聊過。我說你們,哪個家裡沒錢沒糧?至於老祖宗,以後用紙人替代便是。」

  空氣安靜了下。

  一部分人默默地退了出去,眼神彼此交觸,

  待到僻靜處,一人冷冷道:「丁將軍被那魔女蠱惑了。」

  另一人道:「如今怎麼辦?」

  再一人道:「你們還不知道吧?那魔女背棄了聖火教。」

  「背棄又如何?如今她大權在握,手握兵權。」

  「嘿...兵權?真打起來,兵多有什麼用?遇上兇悍的,那就是一觸即潰,再多也沒用。」,

  名神色陰勢的男子招了招手。

  幾人圍去。

  那男子道:「我在外尋到了聖火教使者,那赤炎魔女背棄了,我們...可以加入啊。」

  幾人眼珠咕嚕嚕轉了起來,氣氛有些凝固,直到一人拈鬚笑道:「妙!」

  眾人哈哈笑了起來,個個稱讚。

  聖火雖然有些可怕,但為了自己的利益,可怕一些又怎樣呢?

  數年後...

  睡夢中,一塊濕布陡然蒙在了大將軍丁光贊臉上。

  丁光贊「鳴鳴」叫著,可他感到有許多人壓在他身上,讓他無法喘息。

  慢慢的,他不再掙扎,臨死前他聽到熟悉的聲音。

  「大哥,別怪我們,要怪就怪你被那魔女蠱惑了。」

  於西驤王所在國度而言,大將軍之死算是個大消息,諸多件作皆去檢查,證實了大將軍乃是夢中自然死亡,想來是歷來征戰舊疾所致。

  國主扶棺,郡主相行,送至郊外風水寶地厚葬..,

  但棺檸才下葬,赤炎郡主就察覺了不對,她目光轉過四周,看到山野里探出了一道道黑影,那是一個個黑袍蒙面人。

  那些人縱然蒙面,卻也眼神獰,而周身更是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赤炎郡主自有極多護衛,她鎮定自若地發號施令。


  然...兵敗如山倒。

  寒煙鎮,再次迎來了一匹快馬。

  騎士敲鑼打鼓,吆喝著:「魔女被捕,七日後行刑!靈田妖法,逆天而行,從此廢除!」

  「魔女被捕,七日後行刑!靈田妖法,逆天而行,從此廢除!」

  鎮上,百姓們懵了,有血氣方剛的少年衝出去,怒吼道:「靈田法不是妖法!!」

  官兵頓時上前鎮壓。

  可緊接著,更多百姓衝上了街頭。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當街頭出現不少百姓時,更多的甲士也出現在了遠處。

  鐵甲在陽光下刺目生寒,令人膽寒!

  為首將軍正是這些年駐紮在此間保護赤炎郡主義父的將軍,那將軍怒吼道:「莫要惹事,莫要惹事!!」

  他揮舞著刀,人群頓時嚇得散開。

  而這將軍則是領隊一路來到了寒煙肉鋪前,看著還在鋪前揮刀剁骨的老者,停下腳步,行了個禮,道:「李老先生名為屠夫,卻是個亮人講究人,現在本將來做什麼,您應該知道吧?」

  宋延放下刀具,平靜道:「知道。」

  將軍道:「您知道就好,這些年我們也算認識。對您,我私人還是很佩服的。既然如此,就都體面一點吧。」

  宋延淡淡道:「你想怎麼做?」

  將軍道:「上面有令,押送至晴陽城,七日後,隨魔女一併處死。「

  宋延道:「七日?那時間還挺趕的。」

  「可不是嘛,現在就得走了。」將軍無奈揮揮手。

  他身後士兵端來一壺美酒。

  將軍道:「給您壯行。」

  宋延擺了擺手。

  將軍也不勉強。

  士兵將美酒端回,又有人拿著上來,看了看將軍。

  將軍嘆了口氣,旋即揮手。

  那繚,很快就鎖在了宋延雙腕。

  宋延也走入了囚車。

  他靠在囚車的欄杆上,仰頭看著悠悠浮雲,似乎在思索什麼。

  路兩畔,百姓有哭送,有怒罵,善念惡念交織一處,覆籠他身,變幻莫測。

  赤炎都主因善而得惡,這是善有惡報麼?

  他做了這許多善事,得了許多善報,可卻也得了惡報,這算是什麼?

  這將軍,又有得選麼?他若不鎖自己,他就得死。那他是助紂為虐,滿心惡念麼?

  敦善?敦惡?

  有心為善卻為惡,那便不是惡麼?無心作惡亦為惡,那自然也是惡。有心無心,和善惡並無關係,皆是身不由己。可身不由己,又豈是善惡的推托之詞?

  善有善報亦有惡報,惡有惡報亦有善報,以善因索善果實是天大笑話。

  其實吧...

  善也純粹。

  惡也純粹。

  心隨念動,境由心生。

  善念生時,便是佛;惡念生時,便為魔。


  但你看我左臉右臉,一邊善一邊惡,那我到底是佛還是魔呢?

  七情六慾總隨身,善惡不定由心動。

  皆不是。

  不過真我而已。

  赤炎郡主動了善念,遭了惡念,這將軍起了善念,又起了惡念,善念並未引來惡念,善念也並未變成惡念,一切皆因世事變幻人心莫測,如是而已。

  「蠢貨...」

  囚車裡的老者忽的哼唧出一句話,繼而喃喃道,「讓你不拜火,你怎麼連手下也不讓拜了呢?

  讓你多行善,可沒讓你不作惡啊?該利用的力量不利用,反倒是讓給了敵人,束手束腳,否則何以至此?」

  「真是...真是...哼哼哼,桀桀桀,哈哈哈哈哈!!!」

  「真是蠢的一塌糊塗!」

  宋延長舒一口氣,隨意扯開手上的鎖,撕開囚籠,華發變黑,蒼老面容回少年,然後在周邊士兵,百姓震驚駭然的目光里,將視線投向了將軍,淡淡道了句:「蕭明蓉有我撐腰,將軍想要改旗易幟,還是再等等吧。」

  他負手而起,如虹化光,激射遠處。

  很顯然,西國也有修士和傳訊石。

  當宋延來到晴陽城前時,城外早就聚集了精兵,最前則是些身上散發著強大氣息的黑袍人,高空竟還有修士浮空而立,周身火光微揚。

  後方權貴則是仰頭看著天邊孤身前來的一人,彼此交頭接耳,似乎是做最後的商議,商議著由誰去和這修士說。

  他們是真沒想到那在寒煙鎮一待數十年的屠子,竟然是修士。

  可那又如何?

  縱是修士,卻也抵不過他這邊的諸多軍隊,拜火使徒,以及聖火教使者。

  宋延掃了一眼黑壓壓的眾人,無意多言,隨意抬起一根手指。

  手指按下。

  天地按下。

  數千的甲士,拜火的使徒,聖火教的使者,始作俑者的權貴,皆如蟻被一瞬碾爆。

  死!!!

  月余後...

  西驟國血雨腥風,一眾權貴被連根拔起,靈田法,廢奴制再無阻礙。

  一切只因神秘修士。

  赤炎郡主得了那修士幫助,從原本的死囚一舉變成了真正的無冕之王,權力再無肘,一言可定生死。

  然這樣恍如女王般的赤炎郡主卻正在發呆。

  她今年已然三十九歲,然保養得當,依然是風姿絕倫的美婦。

  但這美婦卻呆呆看著眼前少年郎,許久喊出一聲:「義父。」

  她其實已經喊了許多遍,可每一次喊都忍不住呆一下,想到自己為其洗腳許多次,又孤室同住,實是心情複雜無比。

  宋延道:「此非我本來模樣。」

  赤炎郡主又是一愣,然後輕聲道:「那義父本來模樣如何?」

  宋延道:「你若看到,知道,便是沾了天大因果,此後怕是西驤國忽有一日就遭了滅頂之災。

  赤炎郡主沉默了下,道:「女兒知道了,女兒不問。」


  宋延道:「我本悟道而來,如今已然悟得,你求復國變法,亦是求有所得,皆大歡喜。你我情緣也該斷了。」

  赤炎郡主咬著嘴唇,她心底很想說一句「我願追隨義父身側」,可是西驤國的變法還需要她去推動,舊的權貴已然死去,未來完全在她掌控之中。她若一走,西驤國必然陷入更大的戰亂。

  她...不能走。

  「義父!」

  赤炎郡主忽的忘情地撲入少年懷中,臉頰死死貼緊少年胸膛,閉目,兩行淚水自然地流落。

  宋延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髮,一如當年撫著那跌落在雨中護著弟弟抱著頭的女孩。

  「我捨不得你!」

  赤炎郡主哭著道。

  她雖然在哭,但是這話卻並非挽留。

  她知道,義父一定會走,就如她一定不會走。

  她只是情難自禁罷了。

  「世上哪有不散的宴席呢?不過早晚罷了。此時分別,正是剛好。蠢姑娘,別哭了。「

  宋延寵溺地抱了抱她,

  赤炎郡主鬆開手,抬手抹去眼淚,深吸一口氣,下一剎她已面容冷峻,恢復了上位者的威嚴。

  她退後兩步,道:「恭送義父。」

  下一剎,她面前少年已化虹光去遠。

  赤炎郡主閉目站立良久,這才轉身走出由陣罩覆籠、玄玉催動的院子。

  院外,一行行死士正站立著,他們每個人身上都燃燒著火,神色都頗為獰。

  「郡主!」

  「郡主!」

  死士拜首。

  赤炎郡主揮手冷冷道:「清查反變法餘孽,一旦尋到,格殺勿論!今後我乃拜火教聖女,餘下妄言拜火者,死!」

  「是!」

  死士們往各處散去。

  朝陽的光才投落這座經歷了血洗的城市,然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晴陽城將迎來更好的未來。

  月余後...

  一處無相古族玄氣充沛之地。

  被選中的三名天才,乃至是一名無相古族少年皆是面露絕望。

  「不行!真的不行!」

  「學不會,這法術...根本不可能學會!都三十年了,沒有絲毫進展!」

  「之前比不上的師弟師妹都已經突破絳宮境了,快一點的都快到絳宮中期了,我...我是荒廢了數十年時光!」

  唐嘯平皺眉看著遠處的四名天才。

  這些年,他用盡各種手段,海量資源,言傳身教,卻怎麼都無法讓這四人學會法術。

  不!

  也不能說沒有進展。

  只能說進展極慢,這四名天才花費了三十年時間,只將《玄山三疊》的起手式給學會了,

  而「三疊」也能完成一疊。

  按照這速度,其實再花個三十年,定能學會。

  可那還有什麼意義呢?

  法術沒練完,人已將死,壽元將盡。


  這是白白耽誤了時間啊。

  遠處..

  唐嘯空道:「老四,你這天地不容的法子,終究還是奇巧淫技啊。」

  唐嘯平長嘆道:「三哥,不是奇巧淫技,只是悟性不夠。」

  唐嘯空笑道:「那古代修士悟性就很強了?這不過是哪個和你一樣的老修士閒來無事,鑽研出的法子。威力強雖強,可其實也就那樣。耗費時間多,還不如絳宮某一宮的血脈法術。」

  唐嘯平忽道:「寒兒呢?」

  唐嘯空道:「寒兒那是模仿。」

  唐嘯平道:「你真覺得是模仿?」

  唐嘯空沉默了,許久道:「只能說模仿的比真的還真。」

  唐嘯平道:「他不是模仿,他已經會了,有人一香能悟,有人三十年悟不得,蒼天予人之悟性,差異何其之大!真是大如雲泥之別!」

  老者仰天長嘆,感慨萬千。

  《玄山三疊》、《沉艮連山法》、《三步叩天》這些天地不容的法子,小寒能練,古修士也能練,可偏偏如今的天才練不得,這是什麼道理嘛!

  想到這裡,唐嘯平忽道:「小寒最近在做什麼?在姑射山修煉嗎?」

  他不是真的想知道宋延下落,只是很好奇那樣的天才日常會做些什麼。

  唐嘯空面露古怪之色道:「他...他在凡間小國當屠子。」

  唐嘯平愣然半響,然後幾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要炸起來,他幾乎是咆哮起來:「暴天物!暴珍天物!!三哥,這你也不管?那麼厲害一個天驕,他怎麼能....

  ?

  老者還沒說完,就已被唐嘯空打斷了。

  「老四,你覺不覺得,在凡間小國當屠子這種行為,有點兒像我們突破過程中的某一步?」

  唐嘯平愣了下來,然後連連擺手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

  唐嘯空道:「寧心老祖讓我們莫問他事,這已經足以說明許多了。」

  唐嘯平道:「奪舍重生,還是老祖!

  風城子,還是枯竹老人?

  總不會是寒星姑奶奶吧?」

  唐嘯空道:「如果是這樣,他完全可以和我說,和任何人說..:」

  唐嘯平道:「無論風城子,枯竹老人,還是寒星,他們都已失蹤,他們的經歷我們也無法理解。可魂閾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那還只是我們遇到的。若是在更恐怖的地界失了記憶,也並不奇怪。」

  唐嘯空道:「若他真是,那...那他輩分這麼高,下一次聚會,給他找誰當道侶?」

  兩人面面相,忽的唐嘯空似有所感,幽幽道了聲:「他回姑射山,坐到玄心去了......另外,他還提醒我,說那獻祭之火危險越來越大,範圍越來越廣。」

  唐嘯平:...

  須頭。

  念頭傳遞...

  如今無相古族族長唐嘯宣再一次得到了有關宋延的信息。

  唐嘯空道:「族長,要不要去雪國看看?」

  唐嘯宣淡淡道:「不就是獻祭魔嬰麼?苦海魔嬰,平日裡想遇都遇不到,我這是在等它出世,


  以祭煉煞器。」

  身為無相古族族長,怎麼可能對下面的事不知道?

  每一樣災禍擴大的同時,必然伴隨著某個大人物的默許。

  唐嘯宣早就知道了。

  所以在上一次宋延傳達信息時,他才無動於衷,

  如今,也是無動於衷。

  不過,在聽到宋延已然坐在姑射山玄心,可能是族中老祖時,他還是有了些新的想法。

  他可以不在乎一個天才的提醒,但不能不在乎一個「可能老祖」的提醒。

  想到這裡,他又閉目一念,將信息傳遞給了另一邊。

  寧心老祖,唐寧心。

  一襲青衣如洗,嬌容平靜似神女,氣質恍如百年靜封的古池,縱是世事如風,也吹不起她心頭的一絲波瀾。

  此時,她正盤膝在祖脈天池,手掌撥水,眸光和池中陰陽玄龍彼此而對,似在辨別著那來自遙遠先祖的「神諭」。

  水天交匯,人與水匯,她好似徹徹底底地容於這方天地,而這方天地也因她的氣質而變得彷如靜止。

  她是如今坐鎮無相古族前輩中,除族長外唯二的神嬰老祖。

  因其與陰陽玄龍存在著默契,縱是所有神嬰老祖都已離去,她依然會坐鎮族中。

  在聽完唐嘯宣所言的有關「雪國獻祭魔嬰」以及「有關那小傢伙的猜想」後,唐寧心回應道:「他身上有風城子的氣息。」

  唐嘯宣念頭傳來:「那就對了,風城老祖最擅魂術,他死裡逃生再行奪舍然後歸來的可能最大。記憶丟了,也屬尋常。想來他還有不少奇遇,所以算是因禍得福,奪舍之後,悟性天資,更上層樓。」

  兩人都沒提「無相面具」的事。

  「無相面具」是極其特殊的存在,能夠留下神嬰念頭的無相面具也就那麼幾個,風城子那一脈的自然是其中之一。

  而在他們看來,風城子極可能是在自家一脈的無相面具中動了手腳,然後在生死關頭,不知怎麼利用血脈神魂聯繫,逃回了無相面具,從而奪舍了自家後輩。

  這事兒,實在是不厚道的很。

  唐寧心道:「他是不是風城子,並不重要,我已卜卦,他的存在對我無相族乃是吉。」

  唐嘯宣道:「你反噬若過,為我測一測雪國魔嬰一事...」

  唐寧心道:「此卦不小,需再等待。更何況,近些日子冰鏡荒原魂閾似又要開啟了,我需得先卜算一番適宜的摘寶人,然後提前準備起來,此番不能再錯失摘取煞寶的良機了。」

  唐嘯宣道:「你一旦卜出,我立刻讓人去將適合的摘寶人全部抓來。」

  說罷,他忽的又停頓了下,道:「之前我沒想法,可如今我忽然覺得獻祭魔嬰和這冰鏡荒原魂閾會否存在什麼聯繫?」

  唐寧心道:「莫急,待我卜後再說。

  唐嘯宣轉回話題道:「若...那小子真是風城老祖,那下次聚會,他道侶如何安排?」

  唐寧心道:「老東西配老東西,他是風城子,我當他道侶便是。」

  說罷,青衣神女輕嘆一聲:「故人凋零,難得見到能活著回來的故人,縱是前世無緣,這一世...便讓我守著他,看著他。就當守著我無相古族的未來了。」


  唐嘯宣沉默了下,道:「也好,看他境界了。他若真是風城老祖,又得了大機緣,坐在玄心上總歸要有個說法。

  風城老祖最擅魂爆術,他若是,此番必有所為。如此,我族中藏著的那一桿萬魂幡,也可物歸原主了。」

  姑射山,玄心。

  此玄心雖非煞地玄心,但宋延也再非單一的鬼玄根。

  地玄根,足以在此處完成紫府境突破。

  不過,他還需要一些東西。

  無相古族規矩,想要從族中拿取東西,要麼提供貢獻點,要麼以物易物。

  宋延哪兒有物?

  不過,喜公主有不少。

  在知道宋延需要的物品乃是囊括五行、煞氣、神魂、因果在內所有「白洞晶玉」後,她面露古怪之色,卻還是去照做了。

  這些東西極度珍貴,可無相古族的底蘊就在這裡體現出來了。

  別處沒有,無相古族有。

  安排完這件事,宋延又叫來了汪素素,安莉,魚玄薇..,

  然後,他當著安莉的面,抬手畫血奴之符,刻在了汪素素眉心,又刻在了魚玄薇眉心。

  無論汪素素還是魚玄薇都已是偽府之境。

  可這兩人卻完全無法反噬宋延這個絳宮後期。

  『這是血奴古符,以我精血可養身魂,提升修煉速度,可生死也全然操之於我一念。她們會知道我不少秘密,所以我必須用這符進行控制。」

  說罷,宋延微微垂眸,輕聲道:「安莉,你認識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安莉淡淡笑了笑,溫聲道:「師兄認識的那個人,也不在了。」

  她踏步上前,昂起俏臉,道:「既然這血奴古符這麼好,我也想要。「

  宋延愣了下,閉目沉吟許久,也終究緩緩地抬起了手指,點在了安莉眉心,點在了...曾經脆弱的愛情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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