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洪家，地宮。
齊雲檢查著硫磺、硝石。
「成本多少？」
「硫磺一千兩白銀，硝石二百兩白銀，共計一千二百兩白銀。」洪綰回道。
「算運輸成本了嗎？」
「沒有，這條線路，是洪家經營了十幾年的，來往運輸貨物，晝夜不歇。」洪綰說道。
這麼一說，齊雲就明白了。
給他臨時抽調的硫磺、硝石，是跟著別的貨物一起運回來的，成本都算在了別的貨物上。
這這種成熟的運輸線路，在西夏邊境、乃至西域、北方草原各部的貿易途徑，就是雄踞五逐郡的大勢力的底蘊。
不是新興勢力，在短時間內可以構建、經營出來的。
不過短時間構建、經營不出來，直接拿來主義就是了。
這也是他必須要拿下五逐郡的原因。
硫磺、硝石在大乾，絕對的奢侈品，市價貴的離譜。
尤其是硫磺，價比黃金。
而通過五逐郡，從西夏、西域收購，價格差了十倍。
在製作炸藥的工藝，還沒有取得突破性進展之前。
對硫磺、硝石，非常依賴。
這成本的縮減，讓虎頭寨的火器進展，如虎添翼，絕對會在數量和質量上，都產生突破進展。
這也是面對這個世界上精銳軍隊的最大底氣。
不過，想要真正將這個底氣握在手中，還得徹底掌控五逐郡，並且在不驚動大乾、南楚、西夏三國朝廷的情況下。
這才能讓虎頭寨得到充分的發展時間。
心中念頭快速閃過。
齊雲對於拿下五逐郡的渴望，更強烈了。
但他面色依舊保持平靜，檢查著硫磺，一絲不苟。
碾下一點硫磺粉末，用手指蘸起，嗅了嗅。
「這硫磺是提煉過的？」
「不錯。」洪綰眼底閃過一絲傲色。
「這些硫磺全都是上品，均可入藥的品質。」
就這一千斤上品硫磺，在沒有硫磺產地的大乾，可是值千兩黃金。
雖然不知道齊雲著急要這些硫磺幹什麼，但既然齊雲要，那他自然是抽調最好的。
一來，展示誠意。
二來，也是展示琉璃閣的手腕，和能力。
「那下品硫磺呢？要多少成本？」齊雲突然發現，自己忽略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下品？」洪綰聞言，微微一愣。
這幾天，他想過很多種齊雲的反應。
可唯獨沒想過這一種。
怎麼看這意思……齊雲並沒有因為硫磺品質上乘，而有一點驚訝和喜悅。
反而是對次品的硫磺更感興趣呢？
他現在有點揣摩不明白齊雲的心思了。
「那種硫磺，雜質太多，毒性又強……提煉起來，難度又大，用途並不廣泛，跟上品硫磺的價格，肯定是要差很多。」
「成本多少？」齊雲追問。
「這個……在西域那邊，也沒人開採，沒人買賣，要是買的話，價格不好說。」
「沒人賣？」齊雲眉峰微揚。
洪綰瞄了眼齊雲，暗自奇怪……他真的對次品硫磺更感興趣？要做什麼？
心中想著，他試探道：
「齊寨主，你是想要次品的硫磺？」
「都要！」齊雲拍了拍手上的硫磺粉末。
小孩子才做選擇。
他自然是都要。
上品的硫磺，運到大乾，賣出去，就能獲得等重的黃金，這可以充實虎頭寨的財力。
而次品的硫磺，則是用來造火藥、炸藥的最佳選擇。
之前，他就一直在苦惱。
這個世界，硫磺這麼貴，想要大規模製造火藥、炸藥，成本太高了。
就說去年，他黑掉琉璃閣的那批硫磺，換成黃金，那是何等巨大的財力。
但都被他造成炸藥，在龍頭嶺的爆炸中，付之一炬了。
此時，才捕捉到關鍵。
這個世界，還沒出現火藥。
對硫磺的運用，更多的是藥用，當然在大乾中，不少貴族，也用這種大乾稀有的東西，來彰顯自己的身份地位。
這就導致，毒性大、不好提煉的次品硫磺，幾乎沒人開採。
只有上品的硫磺，提煉後，品質上乘，毒性小，能製藥，才有人開採，在市面上流通。
連做了幾十年硫磺生意的琉璃閣，都不知道次品硫磺的市價。
可想而知，這次品硫磺在市面上的空白。
若是自己收購次品硫磺，價格與藥用的上品硫磺，至少能差出百倍價格。
也就是說，拿下五逐郡，打通西夏、西域的通道。
那自己便會有源源不斷的次品硫磺。
有了源源不斷的硫磺，就有源源不斷的火藥、炸藥！
有了次品硫磺的選擇。
齊雲看著眼前的上品硫磺，有些肉疼。
這一千斤硫磺，賣到大乾，可就是一千兩黃金。
用它們造炸藥，就相當於用黃金造炸藥，太敗家了……
不過，現在急用炸藥。
也只能先忍痛用這些硫磺製作炸藥了。
檢查完硫磺、硝石後，齊雲看向洪綰：「這地宮中，可有開闊空地？」
「齊寨主你要多開闊的空地？」
「地龍翻身，不會坍塌的那種。」
「地龍翻身？」一旁的洪澤笑了，「齊寨主不必擔心，我洪家先祖之所以敢在這裡修建地宮，就是因為整個鹿城，數百年來，從未發生過地龍翻身。」
「以往不會，不代表接下來不會。」
齊雲意味深長的說了句。
在齊雲的堅持下。
最後洪澤、洪綰兩人，給齊雲找了地宮一處隱秘出口，所在的偏僻山谷。
硫磺、硝石全都運到了這裡。
此時，天色漸亮，已是黎明。
齊雲看了眼天色，囑咐洪澤、洪綰兩人。
「再給我準備十缸豬油，另外再秘密調二十個鍊金術士過來……」
「……」
齊雲一通囑咐後，天色逐漸大亮。
他趕緊進入洪家地宮，輕車熟路，返回瓊花苑，而後渾身酒氣，銷魂一夜的樣子，返回青鸞別院。
齊雲走後。
洪澤、洪綰兩人按照他的吩咐，準備著他要的東西和人。
待一切準備完畢後。
「齊寨主要這些東西幹什麼？這是要造什麼東西，用來對付賈峰？」洪澤看著隱蔽山谷內的那些東西。
突然，他想到什麼。
「綰兒，我看齊寨主明顯是對次品硫磺更感興趣，他會不會是要製毒？」
洪綰搖頭，臉色逐漸凝重，眼眸中驚懼之色，緩緩浮現。
「到了化勁小圓滿的境地，毒的效用，微乎其微……」
「那齊寨主這是……」洪澤說著，看到洪綰神色不對勁，開口問道。
「綰兒，你是不是知道齊寨主要做什麼？」
「我不知道……」洪綰瞳孔顫動，「不過，我好像猜到了。」
「猜到了什麼？」洪澤好奇。
洪綰眼神複雜，視線從自己的斷腿掃過，隨後緩緩扭頭，看向自己二叔，聲音有些顫抖。
「剛才他提到了……地龍翻身！」
（周三，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