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歡迎來到地獄
一個多小時後，大巴車果真在一家餐館停下。
陸司琪看了眼還在熟睡中的段子，心中仍有一絲不舍。
但是當下這種情況，她一個人根本就不是那些人的對手，反而會讓段子跟著遭殃；沒有再猶豫，她起身下車，趁著一些乘客去了餐館吃飯，提著行李箱慢慢走向馬路。
回頭望了眼大巴車，剛才那個拿刀的男人沖她擺擺手，讓她趕緊走。
只拎了行李箱，手機和錢包都被男人收走了。
很明顯，是要讓她在異國他鄉自生自滅。
小磨坡境內80%為山地和高原，又被森林覆蓋，餐館周圍並沒有其他店，一眼望去，全是茂密的樹林。
拖著行李走了快半個小時，陸司琪才看到只有幾間房屋的村落。
因為是半夜，她沒有身份證，又不會這邊的語言，只能找了一處相對隱蔽性比較高的房屋先休息會兒，偏巧又趕上下雨。
打開行李箱，從裡面拿出來一件外套先用來擋雨，可雨勢過大，不得不躲到屋檐下。
雨越下越大，氣溫開始降低，陸司琪只得蹲下，蜷縮著用外套包裹住身體。
這一刻，她才終於明白為什麼慕森總會跟她說臥底期間什麼意外都有可能發生。
境外跟境內不同，留在境內是同一種語言，人與人溝通起來便捷很多；可一旦出境，就是考驗個人語言能力，以及社交溝通是否會靈活運用時候。
很顯然，這方面是她的短處。
這時候一個中年婦人打開門，看到她這個陌生的面孔站在自家屋檐下，先是露出驚訝的表情，但緊接著，就趕緊拄著拐杖走過來將她拉到自家屋裡，指著牆上的幾面國旗圖片，向她比劃著名問是哪個國家的人。
指到第三面國旗時，陸司琪連忙點頭。
知道她是哪國人後，婦人對她相當熱情，還拿了根筆，在紙上寫下110。
明白過來是問她要不要幫她報警後，陸司琪連忙搖頭。
因為一旦報警，她的行蹤也會暴露。
「邦南。」她努力的表達著意思：「我要去邦南。」
她指了指地圖上邦南的國旗。
婦人看到是邦南，連忙擺手不讓她去。
語言的交流困難，陸司琪無法在短時間裡理解對方的意思，需要溝通好幾次，才能理解一點點。
過了會兒，婦人先讓她坐下，手勢比劃著名先做飯，讓她也吃點。
可能是感覺到對方的善意，再加上確實餓了，陸司琪沒有再防備，就先留了下來。
婦人做好飯端上桌，熱情的招待她坐下吃飯。
只有粥和幾個包子。
看到碗都破了口，陸司琪也沒嫌棄，端起來喝了口，不斷用英文說著謝謝。
但不知為何，看到她喝下了粥，婦人笑的異常開心。
緊接著，過了幾分鐘，她意識到自己的頭開始眩暈，眼前逐漸模糊……
*
此時的江洪縣，慕森正在跟凱哥他們打牌，接到段子的電話，得知陸司琪竟然消失不見了，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
「我去上個廁所。」叫了身邊的小弟先替自己頂上，出了棋牌室立刻問段子：「什麼情況！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
「我也不知道啊森哥。」段子急的已經哭了，「我在車上眯了會兒，睡醒沒看到翠英，我就開始找，問了車上的人，他們都說沒見到。」
突然想起什麼，「對了森哥，翠英的行李也不見了，你說翠英她不會是不想來邦南，中途偷偷下車離開了吧？」
儘量保持住冷靜，慕森深呼一口氣，平靜的發問：「中途都在哪裡停的車？」
段子告訴他大巴車是進了小磨坡境內先在一處加油站停下的，「加油站停的時候翠英還在，上車後我就睡著了，我剛才問了下司機，從加油站離開後，還在一個餐館停了半個小時，這會兒才到邦南。」
也就說，陸司琪只有在大巴車停在餐館的時候，才有機會下車拿行李離開。
想到這裡，慕森立刻厲聲叮囑段子：「先不要聲張，你給我老老實實在邦南待著，林翠英沒找到前不要再給我添亂！」
通話結束，他平復了下情緒，再次撥通了代號S的號碼。
*
小磨坡。
迷迷糊糊間，陸司琪聽到耳邊不斷響起男人的出牌聲。
「對5！」
「對6！」
頭部還有些眩暈，陸司琪強撐著睜開眼睛，模糊間，眼前出現的是一道防盜鐵門。
這是什麼地方？
她記得自己明明是在一個婦人家吃飯……
意識到手無法動顫，低頭一看，自己的手竟被手銬銬著，就連腳也被腳鏈鎖著。
艱難起身，發現這間房裡不止有自己，還有五名女性，跟她一樣，都是被手銬銬著。
其中一個年紀小點的女孩還顫抖著身子哭，可能挨打了，不敢哭出聲音，一直捂著嘴。
其他幾個傷痕累累的女人則目光呆滯的坐在地上。
見她醒了，其中一個短髮女人面無表情的用中文對她說：「歡迎來到地獄。」
地獄？
陸司琪走到鐵門前，看到對面的一間房門沒有關嚴，裡面好像坐著幾個男人正在打牌。
女人警告她：「別吵到他們，他們要是輸了，我們又得跟著挨打。」
「這裡是什麼地方？」陸司琪問。
「剛才不是告訴你了嗎？這裡是地獄。」女人眼神無光，手臂被打的青紫，嘴角也破了皮，「女人到了這裡，等於是生不如死，跟地獄沒什麼區別，地獄裡至少有閻王會主持公道，可這裡……全是鬼。」
觀察了這裡的環境，再聯合這個女人的話，陸司琪首先想起：「人口拐賣？」
年紀小點的女孩抬起頭，顫抖著身體說道：「我寧可被賣，也不想再在這種地方待著。」
她臉上還有妝容，已經哭花，「我想回家，我想我爸媽了，我回家後再也不一個人亂跑了，我再也不在網上談戀愛了。」
看出來這裡只有這個女孩願意說話，陸司琪靠近她：「小妹妹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些人為什麼要把我們鎖在這裡？」
女孩跟她說：「他們要用我們直播賺錢，只要有人花錢，他們就會現場直播，讓那些付費的變態看他們是怎麼虐待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