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河邊
農村的夏日夜晚靜悄悄的，河邊時不時傳來幾聲蛙叫蟲鳴。
河面在月光下波光粼粼，閃著細碎美麗的光芒。
裴淮野和蘇清月坐在河邊的石頭上，看著河水小聲說話。
兩人挨的很近，粗壯有力的胳膊時不時會貼上纖細柔嫩的手臂，相接的地方似火一般灼燒。
蘇清月悄悄往邊上挪一點，裴淮野就霸道靠近一些。
他喉結滾動聲音低沉，「專門給我帶的包子？」
蘇清月摸著水果罐頭，「嗯，在國營飯店買的，你快吃。
她歪著頭桃花眼裡全是笑意，眸子澄澈，紅唇微翹。
「橘子罐頭得花一塊錢吧？」
裴淮野近乎貪婪的欣賞這個女人的美貌，「不貴，你要是喜歡以後還給你買。」
他執行完任務，著急忙慌往回趕，看到同事給媳婦買了幾瓶橘子罐頭，不知怎的，一下子就想到蘇清月。
裴淮野給了錢搶了一瓶就跑。
明明半天沒吃飯，心裡惦記著人就像灌了蜜一般甜，渾身有力量，這會兒看到肉包子才覺著餓得慌。
裴淮野狼吞虎咽吃著包子，眼睛卻沒錯過蘇清月的一顰一笑，像是永遠看不夠似的。
蘇清月盈盈一笑，「你是當兵的嗎？上次抓的地痞交代什麼沒？為什麼聽說你在縣城機械廠上班？怎麼一個人住？」
裴淮野擦乾淨嘴，眼神從驚喜變得玩味，他湊過去挑挑眉一臉戲謔道：「關心我啊。」
兩人鼻尖差一點碰到。
蘇清月美眸微怔，雙頰蹭地紅了，她氣呼呼側身，語氣帶著自己不曾意識到的熟稔，「跟你說正經事兒呢！」
裴淮野見她秀氣可愛的耳朵都紅了，沒再敢打趣。
他坐直身子，斂了神色，「蘇同志，請你對主席發誓，不會說出去我的工作機密！」
蘇清月小臉嚴肅，豎起三根手指，「裴同志！我對主席發誓，用我的人格擔保，今日你說的機密我絕不會泄露半個字！」
裴淮野開口，「我是特種兵具體職位和工作內容還不能告訴你。
我需要偽裝身份每日在機械廠上班，請你給我保密！千萬不能泄露出去，包括我的家人。」
「當日抓到的兩個地痞本來是我們審問的，但因為管轄區域問題，移交首都基地了。
那兩人被判刑十年，正關著呢，你別害怕！」
蘇清月有些失望，她以為那件事跟蘇芊芊有些關係的。
裴淮野沒有告訴蘇清月背後有人指使，是因為案件機密牽扯眾多他不敢多泄露什麼，也害怕沒有結果害蘇清月擔心和失望。
「你呢，來鄉下不習慣吧？手還疼嗎？」裴淮野看著蘇清月嬌滴滴的樣子，哪裡像能幹重活兒的人。
「慢慢就習慣了，我的」
撲通一聲！
一塊石頭砸到河裡水花四濺。
蘇清月嚇得噤聲。
裴淮野虛虛攬住蘇清月，用氣音說：「走，快回去，下周任務執行完找你說件很重要的事兒，等我！」
蘇清月欲言又止，害怕被人看到貓著身子回家了。
裴淮野左思右想，她那麼嬌滴滴怎麼能下地幹活呢。
叩叩叩！
拍門聲不斷，向建明只好罵罵咧咧起身，「誰啊這是？」
「向隊長，是我。」
裴淮野把向隊長拉到偏僻處，「以後給蘇芊芊安排點兒輕鬆活兒，她不夠的工分我用其他方式抵。」
向建明滿腦子問號，氣沖沖瞪著裴淮野不說話。
蘇芊芊仗著親爹是首都參謀長，今天提著禮頤指氣使讓給她安排輕鬆活兒。
向隊長氣得把人攆走了，要是知青都像她一樣跟風偷奸耍滑，這先進大隊什麼時候輪得到雙水大隊！
「你先說說用什麼方式抵？」
「一天十工分的活兒太累了她幹不了，安排三四個工分的任務，我每個禮拜打一頭野豬換三十工分抵上。」
向隊長一算穩賺不虧，「成，不過你小子是看上人家了？」
向建明搖搖頭，「那姑娘從城裡來，嬌氣又蠻橫，聽說還要頓頓吃肉，你以後養得起？」
向建明不止一次聽閒話，蘇芊芊和周文芳天天用錢票跟村民換肉換糧，這樣不會過日子的姑娘裴小子一個月二十來塊錢工資怕是養不起。
裴淮野想到蘇清月嬌軟乖巧大口吃肉的模樣，一顆心軟的一塌糊塗，「其餘的隊長別管了。」
「裴小子你注意點，如果人家不答應就離遠些，別落不到好。」
「走了，有分寸呢。」
村裡的廣播每日清晨照例響聲震天。
知青們三三兩兩扛著鋤頭開荒，向隊長喊住蘇芊芊，「你不用鋤地了，去平地撿麥穗。」
蘇芊芊一喜，還以為自己昨晚的話起作用了，「謝謝向隊長，我一定寫信告訴爸媽，你是個好隊長。」
向建明搖搖頭，要不是裴淮野願意打野豬，他才懶得搭理蘇芊芊。
周文芳一臉羨慕，「芊芊，怎麼只有一個人去，我呢？我怎麼辦？」
蘇芊芊面露為難，「文芳，隊長說了慢慢安排，畢竟這麼多人看著咱們呢。」
周文芳心中不快也無可奈何，在這裡她依賴的人只有蘇芊芊。
平地里村民都在割麥，蘇清月戴著手套在撿麥穗。
她給村長說了自己在縣城找到了工作，平日裡閒了再來掙工分。
蘇芊芊得了撿麥穗的任務趾高氣昂，每日工作輕鬆不少，中午下工她準備去找沈尋寶。
卻看到蘇清月和沈尋寶站在一起說著什麼，蘇清月說完話，沈尋寶神情激動竟然想擁抱她，被蘇清月推了一把。
蘇芊芊怒火中燒，小跑過去，「蘇清月你做什麼呢？！」
地里有幾個嬸子都往這邊看。
蘇清月偏過頭，「不關你的事兒！」走之前又對沈尋寶說：「你考慮考慮我的提議。」
沈尋寶神色黯然，下鄉這些日子他確實沒有關心過蘇清月，難怪她要退婚。
喬望不知道去哪裡了，說是幫自己幹活，卻到現在都沒現身，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他的手腳磨起了水泡和繭子，整日住在破舊的男生宿舍，聞著奇怪的味道，夜裡總是睡不好。
飯食永遠是粗糧，細糧偶爾才能吃一頓，還是蘇芊芊偷偷給他做的。
「沈尋寶，你怎麼了？是不是蘇清月欺負你了？」
「你就是對她太好了！才會被欺負，要我說她根本配不上你！」蘇芊芊憤憤不平。
沈尋寶若有所思打量著蘇芊芊，他目光如水聲音溫柔，「那誰配得上我？」
蘇芊芊眼睛一亮，低頭羞澀道：「你、你慢慢就知道了。」
她把手帕里包著的雞蛋糕和牛奶糖塞進沈尋寶手裡，轉身就跑。
幾個嬸子看戲看得津津有味。
「這咋都跟沈尋寶拉拉扯扯的？」
「沈知青模樣是不錯，但細皮嫩肉的，有啥用呀？」
「那得問蘇芊芊和蘇清月呀，一個個都上趕著找他。」
蘇芊芊停下步子，想到今日沈尋寶的態度，眼珠子一轉，「嬸子們，不瞞你們說，我和沈家從小定有娃娃親。
但是我回城之後，蘇清月還霸占著沈尋寶。
我和沈尋寶相親相愛一起下鄉，沒想到蘇清月回村了還不放手，找他吵架說是他不關心她.」
蘇芊芊添油加醋顛倒黑白，說蘇清月搶了她的未婚夫。
幾個嬸子聽了眉頭緊皺，大罵蘇清月就是個不知好歹的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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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