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蟠桃樹下
姒玄忽然發現自己的時間變得沒那麼敏感了。
記得以前，他最長一次閉關的時間也就百年而已，但現在，隨著對道的理解愈發深入與透徹，他的閉關不知不覺間變得愈來愈長，長到他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
從姚曈與姜婷婷成婚的大宴上回來之後，姒玄前所未有地進行了一次相當深層次的閉關，他身與道合，心融天心，只覺在大道海洋中修行了幾個時辰而已，醒來時稍微一算，卻發現世間已經足足過去了兩千多年。
「兩千年……歲月無形啊。」
他輕嘆著從蟠桃樹下站起來，卻驀然發現這株古老的大樹上不知何時已經開滿了花，滿樹桃花沾露，有幾隻顏色各異的神玉蜂聖靈正在桃花間迅速穿梭著，一幅仙葩盛開萬物復甦的模樣。
「嘩啦啦！」
似乎是同樣為姒玄的甦醒而欣喜，蟠桃樹也輕輕搖動了幾下自己繁盛的花冠，令得樹葉間幾隻靈智懵懂的弱小神玉聖靈有些疑惑，略顯懵懂地望向姒玄的背影。
「師父！」
忽然，輕輕的呼喚聲傳來，一道金色的霞光迅速靠近，臨近姒玄身前才化作一位身形高挑的美麗女子，對姒玄微微行禮道。
「玥兒啊，你什麼時候來神墟了？」姒玄一眼便認出自家二弟子的模樣，便帶她在蟠桃樹下坐定，笑著詢問道。
「朱厭大爺百年前跟我說神墟的蟠桃樹要開花了，就來等花開，順便取幾顆蟠桃嘗嘗。」姚玥和老朱厭關係很好，對方曾在她未成長起來之前為她護道，如今也是星空朱厭一族的背後靠山之一。
「嗯，挺好，之後蟠桃結果，你取果王給洪荒古星鍊氣士一脈的葛洪送去，他是我的老友，曾與我共擋動亂，算來他壽元也快盡了，我助他活出第二世。」
姒玄隨意開口，蟠桃和人參果這種不死藥大約四五千年一熟，不會只結一個果子，果實數量會達到複數，但只有一個是真正的能幫助大帝活出第二世的仙藥。
他今年都已經四千九百多歲了，葛洪至少八九千歲，即便准九都少有幾個壽元能過萬的，葛洪在將成道者中算不上頂尖，距離大限不遠了。
「明白，回頭我去辦。」姚玥頷首到。
「這麼多年，你倒是愈發利落了，姚曈常駐在天庭，你一個人撐起太陽道統也不容易吧。」這些年來，太陽聖皇一脈已經成為星空中名氣相當大的種族，這歷經磨難的太古大族這一世出了兩尊另類成道者，已經逐漸再現了昔年聖皇一族的榮光。
「好在沒把修行落下，」姚玥微笑道，她其實也就比姒玄年輕二十多歲而已，年齡也在四千九百歲出頭，如今正值全盛之年，血氣宛若神霞般璀璨。
「那就很好。」姒玄單手虛握，他四周的虛空忽然顫抖起來，而後隱晦的大道波動閃爍，竟有兩塊奇異的灰色岩石從虛空中緩緩凝聚出來，被姒玄遞到姚玥手中。
「這是……混沌石精？師父您竟然能虛空造物造出這般神物？」姚玥細細摩挲這兩塊被雕琢成石書模樣的混沌石精，面上的神色十分驚訝，高階修行者能以己身道影響萬物，使其化作神材的手段她也會，但絕對造不出混沌石精這個層次的神材。
「這些年悟出來的借天心之力造物的手段而已，混沌石精層次很高，即便我也造化不了多少，給你們姐妹圖個新鮮，」姒玄指點那兩本石書道，「混沌生太陽太陰，兩種大道即便以你和婷婷的層次都遠遠未到其極限，石書上記載著我的太陰太陽，你們倆各自參悟，若能更進一步，或許能比老金烏強。」
「多謝了，師父，我其實挺好奇，您現在到底有多強？比之葉師叔如何？比之古來那些最頂級的生靈又如何？」姚玥將兩本石書收起來，她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
「多強啊……」被問及這個問題，姒玄不禁摩挲了幾下下巴，才開口道，「等我到第一世最絕巔的時候，可能與巔峰時候的妖皇或者你師祖差不多強吧，那兩位都不是一般人物，在天皇這個層次里走得很遠。」
神話時代的靈寶天尊、太古的妖皇、太陰人皇和鬥戰聖皇、還有荒古的阿彌陀真佛與伏羲大帝，隨著這些年修行與研究，姒玄認為這幾位都是相當特殊的一群皇者，最強時期都能冠以天字，只可惜都沒邁過長生大關，無緣仙道。
「您都快五千歲了吧，已經強得那麼離譜了，還沒到絕巔？」姚玥訝然，她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對姒玄的強大失去概念了，如今聽到姒玄竟還未臻至絕巔，不禁有些難以接受。
「天心印記嘛，這東西帶來的好處需要很多帝者參悟整整一世才能參悟明白，我花費五六千年就足夠，現在還差一小半。」姒玄認真解釋道，「至於葉凡，畢竟成道時間擺在那裡，他比我還差一點。」
他與姚玥盤膝對坐，在蟠桃樹下進行了一次小小的論道，為姚玥解決了許多修行上的疑惑，這對師徒的關係無疑是相當好的，歲月從來不足以磨平這段感情。
如此，師徒二人又在平淡中一起渡過了八十多年，直到蟠桃樹上那顆真正能幫助大帝活出第二世的不死神果成熟後，姚玥才離開神墟，給鍊氣士一脈的天師葛洪送藥去了。
「嗷嗚！」
正當姒玄目送姚玥離開時，頭頂的蟠桃樹上忽然響起一聲嘹亮的虎吼，緊接著，白虎不死藥便跳到了他的肩頭，它早就和姒玄混熟了，大大咧咧伸出一根藤蔓指了指姒玄手中的一顆蟠桃，又指了指自己，示意想要嘗嘗這神藥的味道。
「不死藥也喜歡吃桃？你這小傢伙越來越奇怪了。」姒玄笑著拍拍白虎神藥的腦袋，卻還是揮手切下一小塊蟠桃丟到它口中，讓白虎神藥的小臉上露出一抹極為擬人的笑容。
「好好生存下去吧，萬年、十萬年、百萬年後，或許只有你能一直陪在我身邊了。」看著正抱著那塊蟠桃大力啃的白虎神藥，姒玄眼神中閃過幾分溺愛，開口道。
「嗷嗚！」
小白虎用力點頭，自從上次吸取了一些葉凡劫雷中的仙之力後，它的靈台似乎也沒有以往那般懵懂了，至少表達的能力比以前強了很多。
「而且，若我復生你仙之真靈的計劃成了，我們或許能成為很好的朋友。」姒玄繼續開口，卻並未得到白虎神藥的進一步肯定，小傢伙歪頭，顯然聽不太懂姒玄的言語。
這讓姒玄不禁苦笑，果然，相讓不死藥真靈覺醒的艱難程度難以想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