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我立道,自老體之中迸發出全新的生機,再活一世,無論怎麼想,這都是一種非常神奇的東西。
在姒玄憑藉不死藥果實活出第二世的前一千年,他都未開始針對混沌體的修行,而是盤坐在不死山巔,默默品味著第二世帶來的那種純粹的新生之感。
這並非一個單純延長壽命的過程,活出新的一世是生命的重大蛻變,修行者可以通過活出新的一世斬盡歲月在身上留下的塵埃,使靈台空明,道心蛻變,實力邁入一個更加崇高的層次。
「看起來,這九世成仙之路是目前最適合我的路子,戰仙法、輪迴仙法什麼的,太虛無了。」
千年後,他才從不死山巔站起身來,他眼眸中有著新生帶來的蓬勃希望與靈光,但更深處卻又有著歲月帶來的沉澱與深邃,二者交融,化作輕輕一嘆,從姒玄口中傳了出來。
九世成仙自然便是那在紅塵中活九世的成仙之法,一世一道,九世各不同,這是種相當古老的法門,古來沒有幾人有能力完成這種可怕的積累。
但好在,姒玄的道足夠繁多與複雜,合一為玄皇之道,分之卻能分成很多,很適合九世成仙之道。
但這一切還需要嘗試著摸索前行,因為不死藥的存在,活出第二世並不艱難,憑藉自身活出第三世才算是長生路上最關鍵的一步,但他並不著急,九世成仙是一個異常漫長的過程,以萬年計的積累註定他的強大會超出他自己的想像。
「沙沙!」
他剛欲離開,頭頂卻忽然傳來一陣沙沙聲,抬頭一看,姒玄注意到自己頭頂不知何時多出來一層華蓋,那竟是株一丈多高的神樹,其上掛滿了生機勃勃、神形各異的奇異茶葉,此時正將自己的枝葉努力伸展到姒玄頭頂,像是在為他遮風擋雨。
「你倒是有心了。」
些許氣候變化當然不可能影響到姒玄,但面對殷勤的悟道茶樹,他面上還是不禁露出一抹笑容,誇讚道。
「沙沙!」
「只求……天皇……不要……傷我道體……」悟道茶樹上的一百零八片樹葉沙沙作響,一丈多高的老茶樹扭動枝節,像是個活人一般對姒玄拜道。
此言一出,姒玄不禁一愣,他意識到悟道茶樹在說到天皇二字的時候明顯顫抖了一下,沉思片刻後才恍然,悟道茶樹顯然對天皇這個稱謂有陰影,究其原因,八成是因為它上一個名號為天皇的主人。
不死天皇!
那頭古老的鳳凰可對老茶樹一點都不好,不僅以老茶樹的主幹造了一副驚天動地的棺材,曾經的天皇子那裡更是有一大堆悟道茶樹枝幹甚至樹心之類的寶材,那些可都是從老茶樹身上生生砍下來的。
甚至於,不死天皇給他好大兒留下的第二條不仰外物的道路中,第一步就是上不死山,持不死天刀伐掉悟道茶樹,徹底斷絕仰賴外物的心。
不難想像,神話時代時候的悟道茶樹肯定不只一丈多高,現在這點枝幹量根本不足以造一副棺材外加一堆亂七八糟的雜物,恐怕是在不死天皇手中一頓可勁造之後才變成了這般模樣。
「放心吧,名號都是天皇,但我跟我不死天皇完全不是一路人,你好好活下去便是,若未來能如青帝般通靈,那才是你的造化。」
說到這裡,姒玄搖了搖頭,他將既往從葉凡雷劫中得來的一道精華打入悟道茶樹體內,而後轉身,下山去了。
他其實對悟道茶樹抱有一定程度上的期待,因為在他手中的包括白虎神藥、悟道茶樹、蟠桃樹、人參果樹、扶桑神樹中,白虎神藥和悟道茶樹無疑是靈智最高的,這兩株神藥中只要有一株如青帝般覺醒過去,那就代表著姒玄將多出一位了不得的幫手。
……
相比於第一世,姒玄的第二世無疑要冷清太多,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姒玄發現紅塵中已經再也沒有能與他說上話的人了,逐漸地,他也失去了偶爾去紅塵中看看的興趣,更願意一個人在蟠桃樹下飲茶悟道,在孤獨中體悟萬道。
於是,在這無比孤獨與平淡交織的第二世,姒玄的實力相較之前有了非常大的提升,如果說第一世的姒玄是一柄斬斷一切的天刀,那麼第二世的他便已經化身成一座巍峨的混沌大岳,愈發深不可測了。
早在第一世的時候,他其實就已經完全參透了混沌體的本源,第二世之所以斬盡一切,只剩混沌,則是為了探究混沌體的萬般可能,這是種與宇宙相合的體質,體質本身天然便合乎萬道運轉的本質,有著太多可能。
第二世六千年,姒玄三萬兩千歲,他幾乎參透了宇宙中所有有形無形之物與混沌的聯繫,陰陽化混沌、四象生混沌、五行演混沌……所有的混沌大道在他手中都信手拈來,不再有任何秘密。
第二世九千年,姒玄三萬五千歲,他逆推無量天尊以混沌軀演化北斗古星的法門,將自己的混沌道軀煉製成一座大陸在宇宙中遊蕩,其上蘊含了萬物演混沌的奧秘,簡單如五行精粹、四象本源、陰陽神玉,複雜到混沌石精,都可以從這片大陸上演化出來,星空中有不少有緣人得到了姒玄的饋贈。
第二世一萬五千年,姒玄四萬一千歲,他的混沌道軀回歸,重新化作人形回歸神墟,此時,他已經將混沌體的奧秘參悟到一個前無古人的程度,古往今來難尋可並肩者。
第二世一萬九千年,姒玄四萬五千歲,他重修《混沌天經》,將混沌經文、法陣、秘術等各個方面全都演化到了極致,凡體修行之有希望後天演化無缺混沌體,混沌體修行之可鑄下古來最最紮實的道基。
第二世兩萬一千年,姒玄四萬七千歲,在整片宇宙的見證下,姒玄在星空深處重鑄混沌天戈,他以星河為薪,以萬道為火,根本不像是在鑄造一件兵器,反而像是演化一座宇宙,這令宇宙中的億萬種族不禁膜拜,根本無法揣測姒玄如今的實力。
第二世兩萬三千年,姒玄四萬九千歲,這一年,在眾多天兵天將或是複雜、或是崇敬的目光中,姒玄竟然主動現身,親身拜訪了天庭中的天帝。
葉凡第二世的大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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