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國公爺是負心漢
小廝們來回穿梭,腳步生風,卻沒發出半點聲響,很快將攬月榭收拾乾淨,重新擺上茶台,點了碳爐子,放上茶壺。
沒人瞧見顧嫿低著頭,餘光卻偷瞄遠去的慕安夫婦,又睇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國公爺。
周醇宇揮手,所有人瞬間消失個乾淨。
他也退到十步開外靜候。
慕君衍有力的手指在石桌上有節奏的敲著,周遭氣溫驟降,一雙犀利的鷹眸凝視著手足無措的少女。
顧嫿感覺到那一眼的力道,仿若千鈞,強大的威壓撲面而來,更不敢抬頭,聽覺也就格外敏銳。
手指每敲一下就像在顧嫿心口捶了一拳,她的心跳就停一拍。
雙腿發軟,交握在衣袖中的掌心全是汗。
他不會打算提起褲子,再來個秋後算帳,打她三十棍再發賣出去吧?
顧嫿暗暗給自己打氣。
她已做好最壞的打算。
賣出去,總比留在那對狼心狗肺的夫妻身邊要好。
「你沒話說?」
男人聲音冷冽,如同審犯。
顧嫿被嚇得反而激出一股怒氣蹭蹭竄上來。
讓她說什麼?
難道讓她一個女子承認爬床?
你身為男人不該主動挑破的嗎?
欺負女人算什麼男人?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何況她是個人!
……可她不敢說。
顧嫿一雙妙目含淚,欲語還休,那眼神就像看負心漢陳世美。
慕君衍:「……」
一弱一強,力量完全不匹配的眼神對峙,他自感欺負人了。
慕君衍語調緩和下來:「昨晚你來過文瀚軒?」
少女的聲音細如蚊吟:「來了……」
哈,這麼誠實?
慕君衍沒想到她回答得這麼幹脆。
她不會故技重施,假裝崴腳又撲過來吧?
慕君衍警惕的沉了臉,厲聲喝道:「你可知國公府的規矩?」
敢違反國公府的規矩擅闖文瀚軒,還敢偷他的寐衣!
不是膽大,而是找死。
顧嫿一臉茫然:「小女剛進府不久,還不知道呢。」
那張單純的臉要無辜就有多無辜,杏眼噙淚,可憐巴巴的。
裝!
慕君衍被氣笑。
抬手就在茶台上狠狠一拍。
啪!
石桌震了震,茶杯跳了兩下,一歪,茶水傾瀉。
顧嫿整個人驚得彈起來,雙腿一軟,撲通跪下。
扯出絲帕,掩唇嚶嚶的哭了起來:「主君饒命啊。絕非奴婢擅闖,是長姐想盡孝,命奴婢來打聽主君行蹤的。奴婢害怕,為了壯膽,來之前喝了一兩酒,有些犯迷糊了。」
慕君衍擰眉。
她不是故意的?
難道是他喝得昏天地暗,撞見黑燈瞎火、喝醉了慌不擇路的小丫頭,一時沒控制好,趁人罪把人睡?
……那就再給她一次機會。
「爺在書房丟了一件衣服,正在查竊賊,你可瞧見?」
顧嫿耳根紅了,吶吶吶好久,不知如何回答。
慕君衍生氣了:「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
顧嫿硬著頭皮:「奴婢不知。」
死不承認人是吧!
小丫頭片子是顧宛如的妹妹,打不得又罵不得,慕君衍心裡憋著一股火氣。
他碰過的女人被任何人染指都讓他膈應,自然不能放她走。
他也做不出來要了人家清白身子,不負責任的混帳事,但又不想身邊有女人。
況且,不知道小丫頭片子究竟想如何。
慕君衍第一次覺得天下竟有難倒他的事。
斟酌片刻,緩緩開口,「昨晚我喝醉了,有些糊塗……」
顧嫿滿臉驚恐的哭著打斷他:「昨晚主君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了。奴婢也沒遇到任何人。」
她等的就是這一刻。
她不是故意的,是無意被國公爺酒醉當做洩慾工具的。
她懂事,她給足國公爺顏面。
唯有國公爺心懷愧疚才會真的顧及她的處境。
慕君衍微愣。
嬌小的身子瑟瑟發抖。
怕成這樣?至於嗎?
他已經很和氣了啊。
何況,他也沒說不負責任啊。不是說她有未婚夫嗎,總得搞明白小姑娘自己想要如何。
腦海里翻騰著昨晚在他身下極力承受的柔軟身子,心裡不由軟了軟。
「起來吧,地上涼。」
顧嫿慢慢起身,淚眼婆娑,雙腿顫顫悠悠,小模樣可憐極了。
「坐。」
慕君衍習慣了下命令,此刻盡力將聲調緩和下來,但還是格外生硬。
顧嫿小心翼翼坐了半邊屁股。
她倒要聽聽他打算如何安置她。
慕君衍也不想拐彎抹角,嚴肅道:「若換作他人,你早變成一具屍體丟到亂葬崗了。但你是顧宛如的妹妹,可饒你一命。且你已有未婚夫婿,我可送你一份豐厚嫁妝。若有不該有的心趁早歇了。」
男人都這麼狗啊!
顧嫿淚眼汪汪,怔怔的看著他。
好半晌,鼓起勇氣帶著哭腔哀求道:「奴婢……沒有未婚夫婿。奴婢不敢奢望,只求主君留奴婢在身邊做牛做馬做個侍女。」
不承認有未婚夫婿?
那就是想要攀附高枝。
「爺不用女人服侍。」慕君衍直接回絕。
顧嫿忙不迭道:「奴婢知道主君與先夫人伉儷情深,所以十年未再娶。」
「但,國公爺為國為民征戰沙場,好不容易回府,理應好好享受一番。小廝哪有奴婢服侍得仔細,奴婢廚藝甚佳……」
慕君衍冷聲打斷:「爺無口腹之慾。」
老男人油鹽不進啊!
顧嫿漲紅臉,可憐巴巴的展開包裹的手:「女子與小廝不一樣的,服侍您洗個腳、搓個澡,手感……有很大不同。」
說完,臉火辣辣的臊得慌,卻勇敢的盯著他。
慕君衍看著她包裹的手掌,微黃的液體浸出,目光上移,便看見手臂一截瑩白嫩肉。
那夜,這雙柔軟小手的確……
顧嫿見他耳根悄然紅了。
嘖嘖嘖,這就是男人哈。
裝模作樣的柳下惠,可眼神和麵皮出賣了他。
昨晚……開始時他似乎不太熟練,後來就餓狼一般。
久未碰女子的了吧?
「上藥了嗎?」慕君衍移開視線,端起茶杯掩飾有些亢奮的心緒。
顧嫿收回手,輕輕嗯了聲。
「你先回吧。」
慕君衍長到二十八歲,從來沒和女子絞盡腦汁說了這麼多話。
真比打仗還累人。
幸虧他沒娶妻,要不沒戰死,已被煩死。
顧嫿站起來,柔聲道:「明日一早奴婢就到書房……」
「不必。」
慕君衍脫口而出,又被對面那雙噙著淚珠的杏眸看得有些焦躁。
只好話音一轉:「不必太早,睡足了再來不遲。」
知道慕安對她起了邪念,念在昨晚她的賣力,也該護著她一些。
至於慕安……
慕君衍眼神微沉。
「對了。」
顧嫿轉身,亮晶晶的妙目盯著他。
慕君衍擰眉:「你為何一口一個奴婢的稱呼自己?就算庶出,也是侯府的千金。何必妄自菲薄。」
顧嫿幽幽嘆氣:「是姨娘將奴婢送進國公府時,說是讓長姐安心,逼著簽了奴契文書,小女如今乃奴籍。」
要不是因為這個,她早就逃了。
可以幫她逃脫奴籍身份的,唯有慕君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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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