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齊聽到王劍飛說:「你知不知道,我兒子王文鋒被人打進了醫院?這事兒挺嚴重的,我想知道是誰幹的,我得感謝他。」
王劍飛語氣冰冷,幾乎要爆發,但他還是克制住了,繼續說道:
「周齊,我不是來讓你嘲笑我的。我直說了吧,這件事是項宏升指使聶輝做的,目的就是要從我兒子那裡套出關於帝泉洗浴中心的消息。
其實帝泉歸我所有,它背後經營的是一家名為帝都的非法場所,這些年我靠這個賺了不少錢,還暗中培養了一支隊伍。」
「我知道項宏升一直懷疑我,並且他確信是我派人除掉了徐志華。沒錯,徐志華確實是我的人。」
「我以為我的計劃無懈可擊,但我低估了項宏升。他現在認為掌握了我的全部底細,覺得我是個隱患,所以想把我引出來。」
「而你,周齊,就是他設下的誘餌。」
「聶輝負責東區,卻把我的兒子帶到南區動手。因為你倆有過節,所以我自然而然會懷疑是你乾的。」
「項宏升想讓我們互相爭鬥,他好從中得利。」
「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
周齊忍住笑,聽完這段他早已知曉的故事。因為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他才是背後的編劇。
儘管如此,王劍飛的話聽起來相當真誠,幾乎把他自己的底牌全掀開了。
周齊聽得出,王劍飛對自己的這套說法深信不疑。
「你在開玩笑吧,你覺得我會相信?」周齊回應道。
王劍飛緊咬牙關:「我兒子躺在醫院裡,剛做完一整夜的手術,你覺得我會拿我兒子的事來開玩笑嗎?」
「周齊,對付你很簡單,你的演唱會才第二天,如果我要找你麻煩,根本不用在這兒多費口舌,直接砸了你的演唱會,那些損失就夠你受的了。」
「話說到這個地步,你不信也罷,就當這通電話沒打過。」
「我可以肯定,下一個躺在醫院裡的,一定是你,而且讓你躺下的不會是我王劍飛,而是你一直信任的項宏升。」
看得出來,王劍飛的耐心快要耗盡了。
周齊猶豫片刻後,問道:「這話當真?」
看到周齊的態度有所軟化,王劍飛鬆了一口氣說:「我跟隨項宏升多年,比你更了解他。說白了,他就是個老奸巨猾的角色。」
「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你以為他在提拔你,其實不過是利用你,先給你些甜頭。」
「他對自己的親兒子都沒這麼大方過。」
周齊沉默不語,他笑了笑,把電話擱在一旁。
王劍飛沒有打斷,他認為周齊正在思考。
片刻之後,周齊拿起電話,語氣沉重地說:「說吧,你要我做什麼?」
王劍飛眼神微眯。
嘴角輕輕揚起,回答:「你只需做兩件事。」
「哪兩件?」
「第一,告訴我項宏升的所有行動。第二,演好你的角色。」王劍飛說道。
周齊冷哼一聲說:「你以為我是傻子嗎?你是想讓我演好我的角色,等我真的站到你這邊,無路可退的時候,幫你在他背後捅一刀吧?」
王劍飛輕笑,和聰明人對話確實省心。
他還注意到,周齊對項宏升的稱呼從「項爺」變為了「項宏升」,這是周齊已經開始相信他的話的跡象。
「你不必急著答覆我。」
王劍飛繼續說:「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話,經得起檢驗。憑你的智慧,驗證這些話的真實性並不困難。」
周齊聽了這話,露出一絲笑容。
接著,他認真地說:「我相信你,但我有一個條件。」
「請講。」王劍飛說。
「我需要三百萬。」周齊解釋:「這是對我昨晚損失的賠償,還包括一些精神補償。」
「當然,我不會讓你白白付出,不妨告訴你,項宏升今晚有個大計劃,我可以透露他的安排。」
王劍飛眉毛一挑,隨後輕笑了聲。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這段時間雖然周齊表面風光,但實際上他的所有業務都在項宏升的控制之下,說到底,他不過是個跑腿的。
三百萬可不是個小數目,確實讓人動心。周齊既然敢要這個價,想必是有點真本事的。
眼下東南兩區由二炮掌控,如果二炮聽周齊的話,這筆錢就算花得值。
要是二炮不聽話,或者周齊沒那個實力,那這錢也能想辦法要回來。
就算周齊耍花樣,也不過損失三百萬,但如果押對了寶,收益可遠不止這些。
周齊看起來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甘心被項宏升擺布,值得冒一次險。
想了想,他說:「行,三百萬,我馬上就能給你,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痛快。」周齊說,「王總既然這麼爽快,我也得拿出誠意。項宏升今晚主要在東區和南區布防,他認定你不會去西區或北區,打算一舉消滅你的力量。」
王劍飛聽到東區和南區,眼睛微微眯起,立刻明白了過來。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這是反其道而行之。
東區剛受重創,南區又有二炮撐腰,越是看似不可能的地方,可能性越大。
想到這裡,他對周齊提供的情報多了幾分信任。按照他對項宏升的了解,這正是他的風格。聊了幾句後,掛斷了電話。
周齊笑了笑,這三百萬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一輛豪車加上三百萬,王劍飛簡直是他的財神爺。
接著,周齊撥通了項宏升的電話,告訴他調整了東區和南區的人手,建議項宏升在西區和北區加強部署。
項宏升聽了很高興,周齊沒有親自出手滅掉王劍飛,而是留給他處理,顯然是想讓他自己解決問題。
項宏升相信,經過這件事後,他將正式成為周齊的重要盟友。
有了周齊的支持,許多幫手迅速滲透到西北地區,讓王劍飛措手不及,一旦他出現,必定陷入困境。
黑夜總是充滿神秘,能掩蓋一切行動。
白天衝突,無論是對項宏升還是王劍飛來說,無疑是自尋死路。
見不得光的事,只能在夜色掩護下秘密進行。
夜幕降臨,對普通人而言,這只是尋常的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