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政治熵增
黃承彥的提問很尖銳，讓姜成一時之間，都陷入了沉默。
屠龍勇士化作惡龍，這個問題，不止困擾了中原大地上下五千年，甚至外國，乃至自詡最民主的「鷹醬」，都沒能解決。
這是一種政治上的熵增。
即：能夠制定規則之人，必定是能力出眾之人，必然占據更多的社會資源，從而讓自己的後代擁有遠高於常人的起點，把持更多資源。
這是各大世家形成的本質。
真論祖宗，炎黃子孫，哪個祖上沒闊綽過？
血脈上，大家都一樣。
是一次次的改朝換代，強者恆強弱者恆弱，才最終誕生了袁家，誕生了司馬家、江夏黃家等世家。
在最初的時候，他們未必沒有善待百姓。
最早，也是普通百姓出身。
但人性不知足，獲得財富和地位之後，他們得到的不是滿足，而是更大的貪慾。爬出井口的青蛙不會認為自己還是青蛙，會看不起依舊還在井底掙扎的同類。
而不會在意，自己往上爬的時候，是否有同伴推了自己一把。
典韋老實憨厚，趙雲赤膽忠心。
但他們的兒子會嗎？
他們的孫子依然這樣嗎？
甚至別說他們了，姜成都不敢說，自己要是有兒子，不會變成魚肉百姓的昏君！
「如果讓追隨你的人得到功名富貴，那必然要從得不到富貴的人身上索取，可若是不給功名富貴，又辜負了那些辛苦追隨你的人！」黃承彥道：「這個問題你當如何解決？」
很顯然，他是真在考慮投靠姜成了。
也因此，提出了考量。
對於這，典韋是沒有絲毫想法，只覺得頭髮癢，要長腦子了。
但旋即拍拍頭，腦子又胎死腹中。
煩惱瞬間沒了。
而趙雲，他也看向姜成，很好奇關於這個問題，姜成是什麼看法。
「為眾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姜成說：「如果讓我做選擇，在只有一口飯的情況下，我會優先給典韋、趙雲他們！」
對於這，黃承彥沒有反應，趙雲也無喜悅。
「在有人吃兩口，有人吃一口的情況下，我也會讓他們吃兩口！」姜成又說：「不是我偏私，而是有功當賞，有貢獻者，不可無收穫！」
說到這裡，黃承彥就有了反應。
點了點頭說：「這說得通。但如果有人想吃三口，為此讓有的人一口都沒，你又當如何做？」
聞言，姜成沒有回答。
而是看向趙雲，說道：「你會如何做？」
「雲必定恪守本分。」趙雲說。
接著，典韋也說：「俺不會搶自己兄弟東西！」
「我的答案是，恪守之人，與我一心。保一口飯者，與我一心。我占多數，人心所向，無需我動手，自有人撥亂反正！」姜成說。
這個態度，讓黃承彥明白了。
姜成的底線，是世家可以有，但在黃巾天國，它卻不會有特權。
這也是給黃承彥，以及投靠黃巾的讀書人，留的一條路。
願意走的可以走，不願意的，那便是敵人。
「士與農，工與商，官與民，不可能平等。」黃承彥搖頭說。
「但若是以人為本，人不以出身定士農工商，不以出身定官民，那即使人的身份有高低之分，人格也沒有貴賤之別！」姜成說：「我做不到盡善盡美，但可以努力去做。大同世界是聖人的大願，也許永遠都不可能實現，可身不能至，心嚮往，至少我可以努力去清理世間污濁，給後代留下一個儘可能好的未來！」 「這很難。」黃承彥說。
「所以我修了『神通』！」
……
最終，在死亡的威脅下，黃承彥還是屈服了，投降姜成，把自己所擅長的「陣法」交了出來。
江夏黃氏，出自姬姓，是軒轅黃帝的後代。
五行八卦，陣法之道，最早出於黃帝，興於周文王。後周天子擔心有人造反，將陣法分成了「軍陣」與「術法」。
幾經演變，外界便只剩下了前者。
只有黃帝後人，自行抱團重組的一些世家，隱秘收藏了部分。
而江夏黃氏，剛好就是。
代代相傳，傳男不傳女，傳長不傳幼，最終傳到了黃承彥這一道。
「上古有十大軍陣，一字長蛇、雙龍出水……九子連環、十面埋伏！」黃承彥畫出一張圖，說道：「而我黃氏，傳承的便是『九子連環陣』，也稱『黃哥九曲連』、『九曲黃河陣』，以九宮排列……」
他也沒有私藏，把自己所會的陣法，都傳授給了姜成。
這是投名狀。
否則你投靠過來，結果看家本領還私藏，那要你何用？
要知道，姜成走的是「普及教育」路線。
嚴禁敝掃自珍。
「九子連環陣，好像跟『九宮八卦陣』並非同一種？」姜成仔細鑽研，發現黃承彥的陣法造詣，其實也有些「一般」。
對絕世猛將無效不說，在人多的時候，也無效。
從個人術法而言，相當雞肋。
要說還有什麼厲害的地方，那就是可以用「士兵」去布陣，展現出完整的「上古陣法」之威。
連帶著，得到其中竅門，其它九個有陣圖卻無「術法」的軍陣，他也能反推出來。
當然，前提是有陣圖。
那種壓箱底兒真傳，黃巾里還真沒有幾個人會，姜成回想整個演義，也只知道「曹家」擁有「八門金鎖陣」。
關羽會「一字長蛇陣」，大概率是劉備家傳。
當然，也不排除他自己反推的可能性。
因為演義才有源遠流長的「上古十大陣法」，歷史記載的話，「一字長蛇陣」似乎就是關羽所開創。
「子龍你會陣法嗎？」姜成詢問。
聞言，趙雲搖頭：「我學的是破陣。」
而典韋，他直接傻笑起來。
那意思很明顯：俺腦殼裡只有肌肉，沒有腦子，會不了那麼高端的東西。
「那這個『九子連環陣』，就由你來學吧！回頭我給你弄點兵馬，學好了，以後有大用。」姜成說。
而就在這時，黃承彥眼巴巴的，看向了他。
「咋了？」
「聽說，加入太平道之人，都可學『姜氏無上大神通』？」黃承彥露出嚮往的神色，說道：「可得長生否？」
姜成：「……」
你特麼不是猴子，別來逗比行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