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說能不能讓他來教茜茜？
小元門，外院。
平日裡認真修行勤學苦練的漢子們，今天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一些人訓練的動作都做的十分敷衍，更有人塗抹藥膏塗在了旁人的腦袋上，而旁人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人群中，不斷有人扭頭朝門口看去，那望眼欲穿的表情，簡直跟望夫石也沒什麼兩樣。
間或有陣陣私語從訓練場上傳來：
「昨夜你弄了婆娘幾次？」
「五次。」
「五次？那未免也太丟人了，周圍哥們兒問了一圈，最少的也有七八次。」
「那不一樣！我是回家後才練出內息的，而且我每次持續的時間都很久。」
「說的跟大家持續的時間很短似的？我聽說滿月樓的花魁嗓子都喊啞了。」
「嘿，滿月樓那位還算好的了，我今天路過鏡花院，聽說梅蘭竹菊四位被哪位大哥一勺燴了，至少三天不能出來接客，大清早就聽到鴇母在那邊破口大罵。」
「不得不說，寧師兄指點的功法是真強啊，誰能想到鐵身功竟然是這麼用的？我以前小看了它呀！」
「是極是極！寧師兄的指點可以說是獨一份了，今天的授課名額想必會競爭得十分激烈，不少昨天沒能練出內息的哥們，今天可能會花大價錢尋求一對一指導。」
「這還算好的，越往後才越難排到呢，我聽說不少大哥的鄰里街坊都已經知道他們昨夜的戰果，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打聽到這邊，紛紛過來找寧師兄指點修行哩。」
「得虧我昨晚及時找陳家結清了工錢，今天的授課指導必定有我一份！」
「那有什麼？我把娶親的彩禮都拿過來了！等練出內息，再換個更好的！」
「我艹，你們真苟啊！我得趕緊回去再弄點錢！」
……
閒聊間，幾個大漢匆匆往外走去，很快就消失不見。
不多時，一道熟悉的身影豁然出現在門口。
「來了！」
「寧師兄來了！」
一干大漢紛涌而去，瞬間便將寧焱團團圍住。
剛剛才把昨晚賺的銀兩換成黃金的寧焱，看到這一幕，頓時嚇了一跳。
難不成他有什麼地方教的不對，被人找上門了？
這不能啊，他都把《鐵身功》悟透了，怎麼可能指導不了這群門外漢？
正想著，就見到場上眾人拿著銀票銀兩亂七八糟的喊道：
「寧師兄，我需要指導！」
「我也要！」
「我要我要！」
……
看到求學若渴的大漢們，寧焱只覺得心中充盈著前所未有的感動。
沒想到這些人竟對他的教學如此認可，寧願支付大量金錢，也要換取他的指導。
作為一名合格的指導者，一定不能辜負他們的期望呀！
寧焱立刻挑出了十個人，準備陸續對他們進行指導。
一位交了三百兩學費的優秀學生忽然開口問道：
「寧師兄，我鄰居沒有練過鐵身功，能不能也來向你尋求指點啊？」
寧焱臉色一肅，當場回絕：
「這不行！」
他環視場上眾人，沉聲說道：
「諸位，我的指點都是建立在《鐵身功》之上，而《鐵身功》是我們小元門的功法。
如果想向我尋求指點，首先得加入小元門，成為我的同門。
請恕我無法為小元門之外的人服務，這是我的底線。」
在場眾人聽到這話，明白了寧焱的決意，當即紛紛點頭應是。
……
兩天後。
小院裡面。
元天煥坐在藤黃靠背椅上。
看著陸續進門報名修行的新人，他一時有些懵圈：
「奇怪，最近也沒舉辦什麼活動啊，學費還是以前那個價，怎麼這麼多人過來報名？」
「而且有些人明明負有武藝在身，為什麼又跑我這兒來學習《鐵身功》？」
「像龍華鏢局的鏢頭，那好歹也是一位聚氣境武者，犯得著從頭學《鐵身功》嗎？」
「那位周雲更是周家子弟，背靠陳周會，根本不缺功法，為什麼要拜入我門下？」
……
元天煥納悶無比，百思不得其解。
眼瞅著又一位新人在趙鳴的帶領下進來，元天煥神色不由得微微一怔：
「敢問可是徐明老大哥？」
面對那白髮白須的老人，元天煥小心翼翼的問道。
徐明一把扯過腦袋上的假髮，露出鋥亮的光頭，滿臉晦氣道：
「我明明都做過偽裝了，結果還被你給認出來，真踏馬的，你小子眼咋這麼毒？」
面對這位童年時對他屢有救助的老大哥，元天煥微微笑道：
「我好歹也是暴氣境啊。」
「行了行了，整個青蒼縣誰不知道你是暴氣境？不用跟我炫耀。」
元天煥好奇問道：
「我知道徐大哥不願沾我的威風，一直對我避而遠之，今天又怎麼肯上門來見我？」
徐明難得忸怩了一下，很快就說道：
「聽說你這兒的功法挺厲害的，我今天打算過來練練。」
元天煥神色古怪道：
「我以前明明給過你《鐵身功》的抄本，結果你看都不看就扔出來，說不練這種肌肉疙瘩的功法……」
「此一時彼一時嘛，我覺得你這功法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的。」
徐明咳嗽了兩聲，語氣含糊道。
元天煥上下打量他一番，猶豫道：
「不是我說，徐大哥，你現在年紀太大，不適合修煉《鐵身功》這種粗暴的功法。」
徐明頓時急了：
「怎麼可能？！我雖然已經八十八了，但身子骨比同齡人可要硬朗得多！上周斜對門的王寡婦還誇過我強而有力！」
「我是怕這功法會傷到你啊。」
「不用你管，傷到我那也是我自願的，不會找你麻煩。」
「唉，你咋就這麼倔呢？」
「你就說教不教吧？」
「教教教。」
「有你這句就行了。」
徐明丟下一袋銀兩，迫不及待的往外跑去。
「哎，你功法抄本還沒拿。」
徐明擺擺手，腳下絲毫不停，仿佛身後有頭老虎在追趕。
見狀，元天煥一臉納悶。
站在附近的趙鳴卻忍不住笑出聲來。
元天煥睨了他一眼：
「你知道徐大哥為什麼這麼急？」
「我不道呀師父，外面還有新人，我先去接人了啊。」
趙鳴黃豆小眼一轉，一溜煙的逃走了。
元天煥的表情愈發狐疑。
他轉而看向另一邊的孟坤，問道：
「阿坤，你向來是個老實的孩子，你來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孟坤聽到這話，憨厚的臉上立刻露出為難之色：
「師父，我答應過別人，不能說的。」
「對師父也不能說嗎？！」
元天煥板起臉來。
孟坤頓時無比糾結。
想了想，他一把抓起武器架上的玄鐵棍，迎頭給了自己一棍。
「噹」的一聲，孟坤白眼一翻，當場暈倒在地。
元天煥看到這一幕，差點氣笑了。
「不告訴我真當我不會自己找嗎？！」
他甩袖離開了小院，很快就穿過內院，來到了外院。
外院照樣有很多人在修行，但這些人修行的架勢和行功的路線，分明與他過去的教導截然不同。
元天煥頓時心裡一驚。
什麼時候《鐵身功》被魔改成這個樣子了？
胡亂修煉難道就不怕走火入魔嗎？！
元天煥盛怒到了極點，他四下一瞧，立刻見到廂房拐角聚集的人群。
大步走近，很快他就看到裡面正在對學員侃侃而談的寧焱。
聽他嘴裡吐出來的那些異端學說，元天煥簡直出離了憤怒。
然而，尚未等他出聲訓斥，旁邊忽然傳來一道輕柔的聲音：
「師父大可不必如此動怒，寧師弟所教的是否有用，你完全可以看了再說，總不能大家都是傻子啊。」
元天煥扭過頭來，立刻看到相貌俊俏的朱可辛。
幾天沒見，他總覺得這個三弟子的胸肌變得有點浮誇。
一時倒也琢磨不透。
不過他的話也算有些道理。
想到其他兩位弟子的表現，以及突然跑來報名的那麼多新人。
元天煥沉默下來，轉而朝裡面望去。
不多時，眼瞅著一位又一位內息當場功成，他眼裡的質疑逐漸變成了震驚。
朱可辛悠悠然的笑道：
「師父，這就是大家會找寧師弟指點的原因啊。」
沉默半晌，元天煥忽然問道：
「你說能不能讓他來教茜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