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沒錯，正是在下！（二合一）
小元門，外院。
陳家一行如約而至。
領頭的赫然是陳家的大公子陳宏遠。
方臉大耳，勁裝加身，英姿勃發，一看便是非凡人物。
院內的漢子們紛紛為之側目。
「陳賢侄，多日不見，風采更勝往昔啊。」
「元師謬讚了，能再次見到您，晚輩深感榮幸。」
面對元天煥的主動招呼，陳宏遠躬身微笑，臉上的表情無比謙和。
雙方一番寒暄，正準備走向一旁的座位落座，陳宏遠忽而止住腳步。
他看著站在附近的寧焱，臉上頓時漾起一抹喜色：
「寧兄弟，想不到竟然能在這裡見到你。
小蒼山一別，我一直想著你什麼時候會來找我，結果始終沒等到你人。
這可不行啊，咱們約好了還要一塊喝酒，你總不能一直拖到明年去啊。」
元天煥等人頗為訝異，沒想到寧焱竟然認識陳宏遠。
陳宏遠笑著解釋道：
「之前我帶隊進山剿匪，寧兄弟曾經兩度救過我妹妹，他可是我陳家的大恩人。」
聽到這話，周圍人頓時肅然起敬。
陳宏遠是陳家年輕一代的領頭人物，其妹妹陳靜漩毫無疑問也是嫡系，是陳家的掌上明珠。
於陳家有如此大恩，正常人都會想著攀附關係。
結果他卻完全沒當作一回事，壓根沒有挾恩圖報的想法。
周圍的大漢們無不感慨於寧焱的高潔品性。
就連元天煥等人看向寧焱的目光也都十分欣賞。
自打寧焱拜入門內，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們可從未聽過寧焱提起這件事。
甚至連閒聊時的吹噓都沒有。
可見他確實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陳公子太抬舉我了，我就是這段時間太忙了，等有空閒一定上門。」
寧焱立馬開口回道。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定在廣聚樓，可別再拖了。」
陳宏遠當場許下定約，一旁的陳靜漩也沖他眨眨眼。
廣聚樓？
那可是一頓飯最少上百兩的奢華酒樓，用的全都是各種珍貴食材，甚至包括一些十分少見的異種妖獸肉。
周圍人頓時十分羨慕。
寧焱點了點頭，算是應承下來。
雙方各自落座，很快就開始今日的對拳比試。
對拳可以說是小元門的一個傳統項目，基本上每隔兩三月都要舉辦一次。
一來交流技藝，開闊眼界，二來宣揚威勢，吸引學徒。
未有過多耽擱，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徑直從陳家隊列中走出，大步來到場上。
此人身材瘦削，長手長腳，穿一身青綠布衣，氣質沉穩，看起來很不好對付。
寧焱見狀，立刻就要起身，結果卻被旁邊的孟坤按住肩膀：
「寧師弟，這位陳實可是我的老熟人，還是讓我來吧。」
說著，他徑直邁步朝場上走去。
雙方立定，氣勢彼此勾連，陳實看著孟坤，略顯訝異:
「想不到一段時間沒見，你竟然順利突破到聚氣了。」
「好在我也不差。」
說著他右手猛地一攥，澎湃的氣勢驟然自他身上爆發，赫然也是一位聚氣，較孟坤甚至還要略勝少許。
「不錯不錯，看來上次一戰後，你也沒有浪費時間，如此正合我意。」
孟坤咧嘴一笑，奔雷掌架勢一開，徑直向前衝去。
陳實卻沒有正面迎敵，反而腳步飄逸的側身滑開。
兩人一攻一躲，場面看起來頗有些滑稽。
然而除了那些見識短淺的外院學徒們，可能會嘲笑幾句。
內院的准武者們，包括寧焱等人在內，表情全都十分沉凝。
這二人行動之間所展現的力量和速度，無不強悍到了極點。
准武者對上根本毫無反抗之力，就算是元氣境武者對上，怕也頂多只能走上幾個回合。
而寧焱更關注的則是陳實的身法。
這身法名為《縹緲步》，是陳家的家傳武學，許多陳家子弟都有修行過。
當日在陳宏遠與六指朱武的戰鬥中，他就見陳宏遠施展過這套身法。
彼時他只覺得十分震撼，完全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其他，如今卻已能夠大致領悟其中的真意。
縹緲步以靈動，飄逸為特點，身法迷幻，令人難以捉摸，偏偏速度又極快，對手只要一個反應出錯，就會被他們抓到戰機。
當然了，可能在很多人看來，小元門弟子修有《鐵身功》這門硬功，應該能夠扛得住陳家子弟的襲近。
但偏偏陳家除了《縹緲步》之外，還傳有另一門技法，名為《破松指》。
根據元師的介紹，這是一門著重鍛鍊指力的特殊武技，練到高深處指勁如鋼，隔空便能洞穿青松。
類似陳實這樣的聚氣，雖然做不到指勁離身的地步，但落到身上也絕對不好受。
正是憑藉這兩樣武技，以往小元門在與陳家對拳時，往往輸多贏少。
看著場上的戰鬥，寧焱不由得沉下心神。
雖然沒有具體的功法感悟起來困難一些，但這樣的戰鬥頂多只要看個一百回，《縹緲步》和《破松指》他就能悟個七七八八，自行開始修煉。
就算沒能看到那麼多回，從中領悟的蘊意對他日後推演其他功法也會提供許多幫助。
在寧焱感悟之際，周圍其他人同樣也都在認真觀看戰鬥。
陳家一行人全都是信心十足，仿佛都已經看到了戰鬥的結果。
原本他們陳家的功法就頗為克制小元門，如今陳實的境界比孟坤略高一絲，加上不久前又剛剛練成《縹緲步》里的【雲蹤萬影】，這一局他們怎麼可能輸？
果然，正如他們所料的那般，陳實溜了孟坤半天，終於讓孟坤漏出了一個破綻，陳實毫不猶豫的伸手點向孟坤的側腹。
「噹！」
一指點中之際，驀然傳來一聲擊中精鋼般的鏗鏘鳴響。
陳實臉上的笑容立馬僵住了。
孟坤反手一掌拍中他的胸口，直接將他打出了場外。
看到這一幕，陳家眾人不由得面面相覷。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一指不是點中了麼？
照理說剛剛踏入聚氣，側腹也沒有練成黑皮啊，怎麼能防得住？
陳家人百思不得其解，滿腦袋都是問號。
陳實捂著腫成蘿蔔的手指走下場，疼的齜牙咧嘴眉毛亂飛。
他連忙拿出藥散外敷，還沒折騰完就被陳家人團團圍住。
眾人七嘴八舌的向他詢問場上的交戰情況，陳實卻只是滿臉苦笑的不斷搖頭。
事實上剛才會輸掉，連他自個兒都覺得匪夷所思。
若不是了解孟坤的為人，他險些都快以為對方在腹部墊了一塊玄鐵板。
可如果不是玄鐵板，他腹部又怎麼會那麼硬？
陳家人一頭霧水之際，元天煥卻笑容滿面，揚眉吐氣。
他笑眯眯的朝陳宏遠問道：
「陳賢侄，這第二局你們準備派誰上場？」
陳宏遠看了眼陳實蘿蔔狀的手指，又掃了周圍一圈陳家人，見到卻是一張張躲閃的面孔。
以前陳家對上小元門，一個個全都爭先恐後，氣勢十足，生怕自己不能上場。
畢竟對方功法受到己方的克制，誰不想出風頭啊？
結果現在好了。
小元門弟子修成新的法門了。
他們習慣的那一套已經不起作用了。
一個個都開始畏縮了。
長臉的事有人去做，丟面子的事卻恨不得人人能躲。
陳宏遠怒其不爭，當即下令道：
「孟南，交給你了！」
「大公子，真的要我上去？」
陳孟南詫異道：
「讓我上場，多少有點欺負人吧？」
陳宏遠扭頭看向元天煥：
「元師以為呢？」
元天煥看了眼陳孟南，緩緩點頭道：
「我覺得可以。」
朱可辛立刻露出一副便秘般的表情。
不可以！
不可以！！
真的不可以啊！
他在心裡瘋狂的咆哮著。
「可辛你覺得呢？」
朱可辛柔柔一笑：
「當然可以。」
兩人立刻登場。
觀戰者們見狀，全都來勁了。
朱可辛是元師的三弟子，作為資深的聚氣，如今距離暴氣已然不遠。
而陳孟南作為天賦不下於陳宏遠的陳家天才，如今已是聚氣巔峰，甚至半隻腳都已經跨入了暴氣境，穩穩壓過朱可辛一頭。
這一場絕對要比之前那場勁爆許多，圍觀的眾人紛紛打起精神。
登場後，看著對面的朱可辛，陳孟南嘿了一聲：
「沒想到你娘們兮兮，膽兒還挺肥，竟敢上場跟我打。」
朱可辛聽了，卻是羞澀一笑：
「會誇你就多夸點。」
陳孟南微微一怔，渾身猛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拳頭立馬硬了。
「踏馬的，我怎麼會碰到你這麼個變態？給我下去！」
陳孟南一聲咆吼，雙腳在地上猛地一踏，堅硬的青石板登時碎裂開來。
他如風雷一般急遽朝著朱可辛衝去，聲勢狂暴到了極點，完全違背了《縹緲步》的輕靈之意，反而透著一股勇往直前的恐怖殺意，直讓四周的圍觀者們臉色發白難以呼吸。
面對陳孟南的強勢襲近，朱可辛倒也沒有躲閃，攜起奔雷掌，徑直向前迎去。
雙方毫無花哨的當場撞到一起，分秒之間便交手了數十招，爆出一連串如同炒豆子般的密集炸響。
一些尚未化出元氣的准武者，只能看到重重出手幻影，甚至連攻擊了哪些部位都難以分辨清楚。
寧焱瞪大眼睛，眸中透露著前所未有的神采，急切吸取著陳孟南在戰鬥中展現出的《縹緲步》另一種風格和蘊意。
雙方的戰鬥甫一開始便進入高潮，各自都是全力出手，力圖在最短時間內決出勝負。
相比之下，陳孟南主攻，朱可辛主守。
不過《鐵身功》原本就擅長守御，這般戰況無疑更加有利於朱可辛，多少讓他消除了上場前的些許畏懼，越打越是順手。
反倒是另一邊的陳孟南，原本打算攜境界優勢，以狂怒之姿快速奠定勝局，打贏這一場。
沒想到朱可辛的韌性大為出乎他的預料，頻頻的重擊盡皆落在他身上，卻紛紛被他給擋住。
照理說，就算是沒能修成黑皮的地方，結果他都未能成功破開。
直到看見朱可辛的小腿在攻擊落中時忽然泛起沉黑之色，陳孟南瞬間明悟過來，《鐵身功》已經沒有原先的區域限制，現在那堪比龜甲的防禦完全可以出現任何一處部位——哪怕那一處部位先前未能練出黑皮。
而且他隱隱覺得對方的防禦似乎比常規的《鐵身功》還要強大得多，他一指點上對方的臉頰，除了手指隱隱作痛之外，只能在對方臉上留下一絲白痕。
踏馬的不知道還以為他點到了玄鐵上。
小元門弟子的臉皮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厚？！
陳孟南萬分不甘的瞄準了朱可辛下巴，鎖骨，腳趾等好幾處部位，結果仍舊是無功而返。
朱可辛倒也想擊敗陳孟南，但他的實戰經驗確實有所不足，無法跟陳孟南相比，少有的幾次出手反而讓他露出了不少破綻，若非鐵身功救場，可能都已經輸了。
兩人都拿對方沒轍，再加上元氣大量消耗，彼此都累的氣喘吁吁，眼瞅著這場戰鬥將要落入難看的纏鬥之中。
元天煥看向旁邊的陳宏遠，問道：
「陳賢侄，這一場咱們便定為平局，你看如何？」
陳宏遠未有過多猶豫，很快便點了點頭。
對拳終究不是什麼生死搏殺，雖然牽扯到關鍵的賭約，但這一場打平已經足矣。
他們已經堪破了小元門功法的秘密。
只要下一場贏回來，拖入加時賽，勝利終究還是他們的。
賭約上面也能獲取事先定下的豐厚收益。
在元天煥和陳宏遠的招呼下，第二場便以平局落幕。
陳孟南滿臉不甘的走下場，反倒是朱可辛，一臉如釋重負的表情。
他擦過額頭的汗水，一身衣服貼在越發壯碩的胸脯上，一時間竟使得好幾個大漢為之心動。
「踏馬的，那是男的，那是男的！」
一名大漢用巴掌狠狠抽著同伴的屁股。
兩人差點打起來。
「那麼第三局，按照約定，我們只能出一個聚氣以下的。」
陳宏遠對著元天煥狡黠一笑。
元天煥看了眼陳家隊列，微微蹙眉：
「難道說，第三局登場的是令妹？」
「沒錯，正是在下！」
陳靜漩挺身而出。
元天煥看向寧焱。
寧焱抽了抽嘴角，同樣走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