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斯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是很強的，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神奇妙妙小愛好變得廣為人知的現實。
而且也沒有太廣為人知，把他救出來之後的畫面並沒有直播。
所以這件事還只是局限於內部梗。
現在的社會對於奇特的著裝癖好，還是很難接受的。
小範圍社死而已，多大點事。
相比他引爆構裝這件事帶來的收穫，這點問題簡直不值一提。
莫里斯，現在是真的出名了。
完全不再是魔影播出時小有名氣的狀態。
徹徹底底爆火。
最近他不做點偽裝都出不去門，從被人認出來再到被圍住，全程用不了兩分鐘。
對於日常生活來說不是很方便。
但是心理上爽爆。
儘管他當時決定去這麼做的時候，完全沒想過會出名的事，畢竟當時是奔著死去的。
可誰能想到沒死成。
現在覺得生活真美好。
智慧生物大多都會有點小「缺點」，名錢財色，總會好那麼幾個。
莫里斯喜好名聲。
惟一有些煩的，是追逐名聲來的記者，還有自媒體們。
記者們堵不到他，就順帶把弟弟小莫給盯上了，好在小莫成天悶在實驗室里，也不好被找到。
於是記者們繼續深挖關係網，小莫的同事們，莫里斯的同學們，還有戈多爵士和他家裡的一眾人等，都被盯上了。
還有關於莫里斯的童年成長小故事，光他自己看到已經不下十個版本。
一個比一個傳奇。
其實他的童年十分無趣，就是一門心思學習刷題的日子，不然也成不了公費留學生。
如果說小故事還勉強能接受，更抽象的是增他熱度的那些人。
什麼前女友，遠房大表哥，從小看著他長大的隔壁家大爺……
這類帳號幾乎都是一夜之間冒出來的，效率驚人。
不過名聲大了也不是沒有好事，因為他已經事實上對洛曼帝國犯下叛國罪，儘管他堅持認為自己沒有叛國，只是背叛皇室，但依舊被剝奪國籍。
然後薩頓這邊火速給他辦了公民身份，還是雙塔城的戶口。
雙塔城作為全大陸最富的城市，戶口向來是很搶手的。
民間一直流傳著一句話，「就算是條狗，也要托生到雙塔城。」
不過莫里斯懷疑薩頓這麼快給他搞身份，有點噁心洛曼的意思。
但他不在意，他已經不再想回到洛曼了。
莫里斯這個名字，現在變成了自由，抗爭和勇氣的代名詞。
他的形象徹底符號化。
直播里那個模糊的，高舉符文石，即將被火焰吞噬的畫面，被創作出各種不同畫風的畫作，材質各異的雕塑。
和記者一樣天天想找他的，還有商團。
全費林的商團都想找他代言GG。
什麼產品都有，無論和他匹不匹配，玩具家具遊戲算正常的，老年保健品，嬰兒用品這類的就不理解了。
還有做女裝的想找他代言！
好吧，最後這個其實稍微有點心動，莫里斯一度懷疑對方是不是掌握了什麼內幕消息。
不過他都沒接，黃花花的金幣送上門了都不要。
網上又是一陣對他高風亮節的吹捧。
其實他挺想要的，但卓戈告誡說，他出名的方式，和娛樂明星不一樣，不能隨隨便便接GG，會快速敗壞好不容易獲得的名聲。
他適合吃的飯，是以後去各種學校演講，為公益活動站台，這碗飯能吃一輩子。
莫里斯選擇信卓戈的。
他要利益最大化，吃一輩子！
因此他堅決拒絕了那些商團，並發表公開聲明，不接受任何商業代言。
所有找上門的一律攔在門外，不許進。
可凡事有例外。
今天找上門的就沒攔住。
今天來的是阿斯蒙蒂斯。
莫里斯才知道，原來這個看起來很憨厚，穿衣品味還不怎麼樣的胖大叔，竟然是傳說中的地獄之主。
他這一刻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社交圈好像有那麼點誇張。
至於阿斯蒙蒂斯來找他幹嘛的。
「我想邀請你成為地獄費林文化交流形象大使。」地獄之主十分認真地說。
「啥？」莫里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就是作為一個代表，出席各種魔鬼和主位面生物文化交流的活動，哦，我們現在另一位大使是史達琳小姐。」阿斯蒙蒂斯介紹道。
還拿出一份文件，裡面是關於魔鬼和主位面各種交流活動的介紹。
他這段時間做了不少調研，為地獄和同類們算是操碎了心。
包括旅遊線路，文藝作品，藝術展，派遣樂團，學生交換，地獄裡甚至用幾周時間攢出個學校，性質有點接近軍校，讓魔鬼攢學術類學校確實費勁。
魔法技藝展示，鍊金造物商品會，還有各種遊戲競技項目。
林林總總一大堆。
莫里斯知道史達琳小姐，這段出不了門的日子裡，他惡補了很多之前身處維里安時看不到的新作品。
他還挺喜歡《沉默的羔羊》，感覺這種看起來既害怕又刺激的魔影，十分上癮。
可惜它的模仿者水平都不怎麼樣，好像這種叫做驚悚片的新類型里，格外容易出爛片。
「我做文化交流大使，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莫里斯有些猶豫地問道。
「合適，怎麼不合適，你看看，你是個提夫林，從種族上就是天然的魔鬼與人類交流的橋樑！」
「可能也沒那麼天然，我是被轉化成的提夫林，不是生下來就是提夫林。」
「沒差，現在誰還區分提夫林是不是天生的。」
「而且我是因為抗議不義戰爭，才獲得這樣的名氣，和魔鬼，好像關係不太大。」
「巧了！」阿斯蒙蒂斯一拍桌子，「正正好，你的首個交流活動，就是和我一起宣布，魔鬼傭兵團將參與到反抗維里安暴行的戰爭之中。」
「啊？」莫里斯意識到自己好像提前知道了個不得了的大新聞，「魔鬼要派遣傭兵去打擊維里安？」
「是的，這是個讓人們對魔鬼改觀絕佳的機會。」
阿斯蒙蒂斯很得意地說：「判斷一個種族不能聽他們說什麼，要看他們做什麼，所以，魔鬼要做些真正正義的事，讓其他種族明白我們不是故事裡絕對的反派。」
關於這件事，阿斯蒙蒂斯考慮了很久。
魔鬼最擅長什麼？
毫無其他選項，就是戰爭。
畢竟魔鬼的歷史之中幾乎就不存在和平時期，大多時候打外敵，沒外敵時打內戰。
所以魔鬼被大眾接受，最好的辦法就是打一場站在正義一方的戰爭。
為此，他特意研究了現在這場最有流量的「網紅」戰爭。
得出的結論是，維里安的領導者，和奧古斯坦那邊的領導者，都不太正義的樣子。
只有奧古斯坦的人民是正義的，他們沒有任何額外目標，就是為自己的生存，付出一切努力。
值得尊敬。
可說到奧古斯坦反抗勢力的領導者，就有點不太正常了。
稍微沾那麼點宗教狂熱，還干出過很多不那麼道德的事。
所以阿斯蒙蒂斯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兩邊領導者都不支持，只支持奧古斯坦人民，目標是打停這場戰爭，讓維里安承受不了損失，選擇停戰。
而不是全面幫助反抗勢力。
這中間有點細微的差別。
只負責打仗，不管政治問題。
要是公開支持反抗勢力的話，說不定他們以後還會幹出什麼不太正常的事，導致魔鬼也跟著一起背鍋。
在一一看無一錯版本！
至於戰爭本身。
那完全是魔鬼的舒適區。
魔鬼在費林大陸上本來就不怕死，對付魔鬼最好的手段，是直接用神術驅逐回地獄，比物理上毀滅方便。
最擅長幹這事的是教會，可教會也發聲明譴責了維里安，並不會插手。
而且不能打進地獄的話，是無法對魔鬼造成實質性傷害的，維里安不可能有這個能力。
所以對阿斯蒙蒂斯來說，這是場註定零戰損的戰爭。
武器還可以靠卓戈那邊的眾籌武器。
魔鬼簡直贏麻了。
莫里斯思來想去，發現這件事好像確實挺靠譜的。
他自己也希望這場戰爭能早日結束，而且是以維里安一方失敗為結束。
魔鬼的提議符合他的期望，而成為交流大使也很符合他的職業規劃。
也是能吃一輩子的飯。
「好的，阿斯蒙蒂斯先生，我同意與您合作。」
「非常明智的選擇，魔鬼將會記住你提供的幫助。」
就這樣，莫里斯再次出現在公眾面前，就是在魔鬼傭兵團的發布會上。
因為他的到場，吸引來數不清的記者，連帶著魔鬼們也獲得了超乎想像的關注度。
這正是阿斯蒙蒂斯想要的。
他需要的就是關注度。
這場仗對於魔鬼來說，本質上是一場秀，打誰都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打給誰看。
發布會結束後，他們展示出驚人的效率，大批魔鬼立刻趕赴戰場。
唯一的麻煩是報名的戰團太踴躍了，其他幾個大公爭了好久，最後才確定，派出一支從各大戰團里抽調一點魔鬼組成的混編團。
阿斯蒙蒂斯的端水藝術。
沒辦法，虐菜機會實在太搶手了。
而且阿斯蒙蒂斯並沒有隻派出戰團，他還買了一批直播設備，並安排一幫腦子好使的魔鬼去卓戈那學習培訓。
他需要讓這場仗打得始終有關注度。
於是他開始設想，如果是卓戈的話，現在會怎麼做。
觀摩過卓戈的幾次操作後，這頭遠古龍對於搞熱度這方面的操作，在阿斯蒙蒂斯眼中已經是「大賢至聖先師」般的級別。
必須全面向卓戈學習。
如果是卓戈的話，會怎麼做？
雖然這個行動對他來說，已經足夠賺，可對卓戈來說肯定不夠賺。
卓戈一定會在把熱度搞起來，宣傳目標達成的同時，順道弄點錢。
對，一定會這樣。
順著這個思路，阿斯蒙蒂斯不僅搬來了直播團隊，還定製了一些直播間專屬禮物。
看著自己制定出的計劃，阿斯蒙蒂斯感覺已經完美了，怎麼說也算得了卓戈幾分真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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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戈關注了魔鬼的直播間，他也很好奇阿斯蒙蒂斯會整什麼活。
之前來找他，說要安排魔鬼來學習時，卓戈問過他。
但那老魔鬼神神秘秘就是不說。
還找美術團隊定製了好些專屬禮物，是什麼卓戈沒注意，不過挺用心的。
通過要用魔鬼直播團隊，能推斷出，他多半是要在最危險的地方直播。
其他種族的團隊怕死。
直播交火第一線？
多半是這樣。
不過太暴力殘酷了，觀眾們可能不愛看，其實大多數人接受不了太暴力的場景，能接受的是文藝作品中美化過，不那麼直接的暴力。
等待了一段時間後，魔鬼的直播間終於開播了。
卓戈早預約好，開播第一時間就點進直播間。
看起來不像是在直播交火第一線的樣子。
屏幕上是個深獄煉魔的大臉，呆呆地望著鏡頭。
還操著一口不太標準的通用語，「歡迎紅龍吃土豆進入直播間。」
因為卓戈的帳號是頂級帳號，進直播間會彈出特效，很難不注意到。
卓戈看了一會，也沒看明白在直播啥，就是個大魔鬼在這嘮閒嗑。
在戰場嘮嗑，這是個什麼直播賽道。
不過既然對方都歡迎了，卓戈怎麼也得表示一下，於是隨爪點了個最貴的禮物。
「感謝紅龍吃土豆老闆贈送的榴彈，祝老闆今夜暴富，永遠不死，啾咪。」
卓戈的一臉老人地鐵手機的表情，這一套是從哪學的，還啾咪。
知不知道一個深獄煉魔在這啾咪，對於一個千八百歲的老龍來說，精神衝擊有多大。
不對，等等，剛才的禮物是啥？
榴彈？
這時，鏡頭中的深獄煉魔終於動了，他從邊上扛起一個榴彈發射筒。
「老闆請看，這就是你刷的榴彈。」
卓戈突然意識到，這魔鬼打算幹什麼了。
不會真和他想的一樣抽象吧。
深獄煉魔扛著榴彈，帶著攝像機，哼哧哼哧地跑了一小段，然後謹慎地探查，不遠處是一台維里安構裝。
「再次感謝老闆刷的榴彈！」
深獄煉魔大喊一聲，隨後對著構裝，扣動扳機。
卓戈呆住了。
這是什麼？
現刷現打？
而與此同時，其他觀眾也都理解了這個直播間的主要內容。
禮物消息瞬間滾滿了屏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