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劍聖的戰鬥
「傑洛特先生的死亡在冒險者里造成了很大的騷動。」
「已經出動人手追查了，雖然大概率最後找不到兇手」
冒險者公會，會議室。
助手吉娜向西德匯報著關於傑洛特死後發生的一系列事件，而他則是敲了敲桌子，看向了對面的加帕爾。
此刻，劍聖加帕爾正盯著記錄著傑洛特死相的留影石，面色陰沉，眼神流露出思考。
「你也知道這種死相代表著什麼吧，」西德說道：「為了對付你，對方連武具都掏出來了。」
加帕爾點了點頭，伸手關上了留影石「沒想到他們這麼大膽，竟然在這裡激活武具他的死也有我的責任。」
「先不說這個，你真的不需要我們幫忙？你真的相信他們會信守承諾單挑？」
面對默然不語的加帕爾，西德嚴肅地說道：
「那可是魔王與邪神血脈的統合體，兩種世界上最卑劣狡詐的種族的結合，你真的相信他們會講道義？」
「只是統合體的後裔罷了，他那來自源頭的血脈還能剩下多少？實力也遠遠比不上祖先。」
加帕爾搖了搖頭，堅持說道：
「這是我的戰鬥。」
西德眼神一陣變換，無奈的說道：
「那你倒是給我說個驅使你孤軍奮戰的理由啊，哪怕是老套點的也行，比如對方綁架了成千上萬人逼迫你單挑，這樣我還能說服下自己。」
加帕爾笑了下，說道：「理由很簡單，幫我師父清理門戶而已，只能由我出手。」
「你這真是」
西德嘆了口氣「看在咱們老朋友的份上，你要是死掉了，我可不會給你收屍。」
「放心。」
加帕爾敲了敲自己雄渾的胸大肌，抬頭看向遠方的天空。
「他只是比肩我的師父，而現在的我或許已經遠遠把當年的師父超越了。」
「呸，看你這臭屁的模樣我就生氣。」
西德氣的想給這傢伙一巴掌，強行忍住之後又用鬧彆扭似的語氣說道：「你就帶這麼點裝備上路？人家可是掏武具了。」
「那又如何。」
加帕爾聳了聳肩。
「我覺得塞恩地下城的東西一點也不比武具差。」
「隨你的便，」西德扭過了臉，但是當聽到加帕爾起身告別，腳步聲漸漸遠去的時候，他又忍不住回頭說道：
「回來前記得給我傳信，我好準備歡迎。」
加帕爾灑脫的擺了擺手，並未回頭。
從冒險者公會一路下樓，門口早已有人為他備好了飛馬，上面裝載著他所攜帶的全部裝備。
一副平平無奇的黑鐵鎧甲，連星劍與巨型棍棒魔法杖，掛著【女神的祝福】以及一些藥劑的腰帶，雜七雜八的東西。
還有一面白銀盾。
他摸了摸馬頭，飛馬載著他騰空而起，如流星般向著貝德城的西方遠去。
西德與吉娜站在窗前，看著他的身影逐漸變成天邊的小黑點。
「加帕爾先生究竟要和什麼人對決？」吉娜忍不住問道。
「他的同門師弟。」
西德慢慢的說道：
「在他還是劍術的求學者時拜入了名震一方的北劍聖門下，展現出了遠超他人的劍術天賦，一路爬到了弟子中的第一人，所有人都認為他能夠繼承北劍聖的名號。」
「可後來競爭者出現了，他的師弟在某一天也展露出了不下於他的天賦，進步神速，也被人們寄予厚望。」
「他們兩個人鬧矛盾了？」吉娜問道。
「不，他們關係一直很好，比親兄弟還親，」西德嘆了口氣「但這份關係持續到加帕爾下山歷練，當他旅行歸來之時，卻發現師弟將師父連帶著所有師兄弟屠了滿門，而這原因竟然是對方那源自魔王與未知邪神的血脈需要一場血祭。」
「沒人知道他是怎麼隱藏到現在的，他從頭到腳都看不出非人的跡象。」
「從那以後，加帕爾一直追殺他的師弟，但從來沒有成功抓住過對方，反而是他的師弟不斷地挑戰其他以劍聖為名號的人，將東南西北殺了個遍，直到再也沒有人敢自稱劍聖，哪怕實力足夠也選擇默默無名。」
「加帕爾之所以拿起了劍聖這個名號，更多的還是為了吸引他的師弟吧，為了給所有無辜被殺的人報仇。」
「現在，他終於得償所願了。」
貝德城內，達爾目送著加帕爾離去，一直沒有神明信仰的他也不由為其祈禱。
「老大，看流星！」剛從地下城出來的瑪露興奮地指向天邊，萊昂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馬雷達魔道具店，宮奇英對著加帕爾的背影擺了擺手。
「這種時候是不是該說點祝福的話，那就」他自言自語道：「Long may the sunshine。」
一個星期後，邊境。
越是靠近魔族所盤踞的西方大陸，路上的景色就越發荒涼，綠色的草原逐漸枯黃，最後變成乾裂的大地。路上能遇到的生物越發稀少，凶性與危險程度直線上升，到最後乾脆能遇到的生物全都變成了魔物。
凡是能夠看到的智慧生物聚居處，無不將自己保護在或是高牆或是險要之處，為了防禦什麼東西不言而喻。
加帕爾馬不停「蹄」地趕路了一個星期，在這絲毫不亞於獅鷲的坐騎的幫助下，成功在最短的時間內抵達了邊境，地平線上已經出現了一道延綿不絕的百米高牆。
提坦要塞，佇立在文明世界與西方大陸之間的一堵高牆，如果魔族大舉入侵，那這裡就將是第一防線，每個國家都會負責位於自己境內的提坦高牆。
西方大陸與文明世界之間存在著眾多阻隔，裂谷、高山、沼澤再加上提坦要塞，這本應該是天衣無縫的銅牆鐵壁，可每天發生在各地的魔族襲擊事件卻在將這座要塞並不堅固的事實昭告世間。
不是每個國家都對這裡上心，也不是每個國家都有餘力管理。
幸運的是，亞諾爾王國的邊境守軍很負責任，不幸的是，魔族會從其他國家那裡鑽空子。
「有人從天上飛過了要塞，快去報告將軍！」有的守軍發現了加帕爾的蹤跡，趕緊去報告守軍的將領，但是當他們趕到城牆之上的時候，加帕爾的身影早已不見。
「我發誓我真的看到人了」
現在的加帕爾已經操控著飛馬鑽進了裂谷之中，紫黑色的瘴氣抬頭就能看到，這些東西牢牢地呆在西方大陸，一丁點都不會泄露出來，連裂谷中都沒有。
這裡就是他約定的決戰之地。
原本他想在上面稍作準備，可是提坦要塞的守軍為了杜絕魔族入侵，將外圍的樹叢徹底清空，愣是把這些好不容易在這麼貧瘠的地方也能生長的植物給滅族了。
加帕爾不想讓這場戰鬥被太多局外因素干擾，無論是輸還是贏。
一進入裂谷，他就察覺到了一股久違了的熟悉氣息，面色並無太多改變，只是駕駛著飛馬落在了氣息的源頭。
在那裡，一道瘦長挺拔的身影背對著他，長長的衣擺隨風微動，銀黑相間的長髮如瀑般垂下。
「師兄，你終於來了。」
年輕的聲音自那道身影傳出，他轉過身面對加帕爾，露出一張俊秀甚至可以說是妖冶的青年面孔，腰間一長一短兩把劍被無形的力量牽動，「蹭」的一聲出鞘，漂浮在他的手邊。
「我等你等的真是很久了，再不來的話我都要去摧毀那座要塞了。」
他的身上飄搖著不祥的黑氣，黑氣中不斷地閃過扭曲的人臉，每一張都是加帕爾所熟識的面容。
而在這黑氣之外卻存在著宇宙的星光，星光明滅，仿佛在召喚著天外之物。
凶邪與詭異兩種氣息在他的身上融為一體。
「康羅德。」
加帕爾念出了對方的名字，仿佛是在說著與自己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也抽出了連星劍。
「哦，很不錯的武器，師兄你的收藏又增加了。」康羅德眨了眨眼，笑道：「要不要來點賭注，比如你輸了就把一半的收藏都給我——」
被連星劍施加了魔力屬性的湛藍劍氣斬向康羅德，後者側身閃開，眯起眼睛說道：「上來就打這麼激烈的招呼，師兄你一點都沒變。」
加帕爾如獅目般緊盯康羅德，鬚髮昂揚。
一步踏出，身形眨眼間便出現在敵人面前，衣袍飛揚間顯露出能夠增幅體力的黑色鎧甲。
「砰——」
清冽的鋼鐵碰撞聲響徹裂谷，康羅德以短劍擋住攻勢。
兩人的姿勢維持不變，一秒之後，兩股勁風從相反的方向爆發，洶湧的劍氣將山壁斬出千百道裂痕，飛揚的煙塵甚至竄向了高空。
「將軍，那邊有情況！」要塞守軍發現了山谷的不對勁，趕緊報告道：「要不要派人去查看一下。」
「不，千萬別去！」將軍那彪悍的面孔此刻一臉從心，捂著腦袋叫道：「一定又是不知道哪來的強者在對決，趕緊下令所有人不得接近，咱們就當做沒看到！」
每隔幾個月都會有野生強者隨機刷新在這附近大打出手，整的他快崩潰了，強者都喜歡跑到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打交嗎？
在將軍下命令的功夫里，加帕爾與康羅德已經對拼了數不清的回合，而康羅德甚至還有心思喋喋不休。
「連個招呼也不打就直接開戰，真絕情啊師兄，難得我時隔多年才想起來要見你，你都不好奇我想做什麼嗎？」
回應他的是劍聖的一記飛踢。
「怎麼連腳都用上了？劍術已經退化了嗎。」他聳了聳肩，快速後撤的同時以黑色的劍光逼退了追擊的加帕爾。
加帕爾停下了腳步，依舊選擇沉默是金，或許這代表著他和對方沒有任何話可以講。
「這麼多年沒見了，自那之後我好像從來沒和你說過話，你也不知道我當初為什麼要那麼做吧，難不成以為我是故意潛伏的？」
康羅德撫摸著劍刃「其實我也是那天才知道我的身世，居然是魔王和邪神的後代，呵呵，聽上去很厲害對吧，但我甚至都不知道那位魔王與邪神的名諱，他們的血脈流淌到我身上的時候已經稀薄到幾乎看不見了，我身上還是人血更多，我一直以為自己就是人類。」
「那是那一天，我突然聽到了來自天外的啟示，獻上足夠多的鮮血就能激發我的潛力有這種好事，我怎麼可能不做。」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殺死師兄弟之前猶豫了好久？不不，我聽到聲音的瞬間就把身邊的師弟推下了懸崖，我可一點都沒後悔過。」
「對了，你還不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吧，其實有個偉大的計劃」
一道劍氣划過，康羅德身後的山壁斷裂，但他卻毫髮無損。
「你話太多了。」
加帕爾說出了他的第一句話，速度突然暴增，眨眼間就消失在康羅德的面前。
「咦？」
康羅德第一次露出驚訝的神情，轉身抬刀應對即將到來的斬擊，但是當加帕爾的斬擊真的到來的時候——
他的劍被打飛了！
怎麼回事，怎麼對方的力量突然上漲了這麼誇張？明明剛才還勢均力敵甚至弱於我
等等，這老頭子在藏拙！
康羅德還在驚訝的時候，劍聖已經一劍斬下，從肩膀到大腿將他一刀兩斷！
倒地聲傳來，但加帕爾卻並未收刀，甚至於其迅速拉開了距離。
「噗嗤你還是那么小心，居然沒騙過你。」
黑氣從康羅德身上湧出，蠕動之間形成了新的模樣，他攤開雙手說道：
「這就是神賦予我的力量，任何劍術都對我沒有效果了哦，以前那些劍聖看到我這副樣子都會絕望。」
他揚起了嘴角「好了，來說說我為什麼要找你吧，我好久沒跟別人說過話了，別嫌我多嘴。」
他盯著加帕爾的表情，想從師兄的臉上看到些他想要的情緒，比如驚慌、恐懼、憤怒什麼的。
他從剛才就一直喋喋不休，目的是為了引出對方的負面情緒，只要有了負面情緒，那麼他的力量就
就在這時，加帕爾突然收起了連星劍。
「怎麼，放棄抵抗了？」康羅德調侃道。
不，劍聖沒有放棄戰鬥，他只是換了個方式。
加帕爾撿起了地上的巨型棍棒魔法杖，一邊拍著一邊說道：
「開啟第二回合吧。」